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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2章 急急如律令

  陳飛家的窗戶本來都是關著的,但就在劉炳雲這個「前」字,脫口而出的時候,卻莫名起了一陣風。


  那風把他的道袍吹的鼓鼓囊囊的。


  陳飛心裡不覺感慨。


  這個劉炳雲道長好厲害啊,馬青蓮跟他一比,那就是個騙子。


  隨後,劉炳雲沾了沾特調的墨水,在地上畫起了符咒。


  一招一式都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感覺。


  寫完之後,他手裡掐著法決,對念慈喊道:「架香爐,燭台,上香。」


  三個詞一字一頓,搞得陳飛吞了口唾沫,莫名的緊張起來。


  念慈面色嚴肅的點點頭,動作熟練的準備好劉炳雲要的東西。


  在屋子裡作法確實不太好,但現在這個時間,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


  如果在拖到晚上,尹曉萌怕就支持不住了。


  隨後,劉炳雲拿起桃木劍,招魂鈴,邊揮邊念叨:「一張紙符驚天地,上清老祖速顯靈,而今聽我一言語,邪術邪法害生靈……」


  念到一半兒,他用桃木劍挑起一張紙符,在蠟燭上燒了。


  將那被剝皮的猴子放在法陣中央。


  只這一瞬間,空穴來風,又是呼呼的風吹……


  隨後又開始念叨:「一張黃紙四角方,上寫名姓在中央;靈前擺得般般有,哪見人人把口嘗。人人面前兩盞燈,一盞昏來一盞明;一盞照開天堂路,一盞照破地獄門。日月猶如兩隻船,東邊撐起落西邊。」


  陳飛緊張的要命。


  眼睛卻也不知道該盯著什麼地方好了。


  劉炳雲滿頭是汗,腳上步斗踏罡,行雲流水。


  所謂步斗踏罡,是道士禮拜星宿、召遣神靈的一種動作。


  其步行轉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


  又因為走的是北斗七星之柄,所以才叫做罡。


  他打開葫蘆,喝了一口東西,然後「噗」的一下噴在那沒毛的猴屍上。


  突然間,尹曉萌突然尖叫一聲,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隨後就是一陣慘叫。


  念慈趕忙跑過去按住她,對陳飛說:「千萬別偏了,千萬別!」


  陳飛只聞見一股濃烈的白酒味兒,聽到念慈這麼說,趕緊回了回神,點點頭,舉著八卦鏡,一絲也不敢怠慢。


  隨後,劉炳雲,燒了第二道紙符,又開始念:「吾含天地陰陽界,咒金金自銷,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滅,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縛,咒鬼鬼自殺,咒禱禱自斷,咒癰癰自決,咒毒毒自散,咒詛詛自滅……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劉炳雲這一聲「破」字,氣勢如虹,決不可擋。


  字音一落,桃木劍瞬間便插在那猴屍上。


  尹曉萌渾身一陣發抖,就像是抽了風一樣。


  陳飛有點擔心,他害怕念慈太瘦小,可能抱不住尹曉萌。


  可手上拿著八卦鏡,他絲毫不敢分心。


  只見尹曉萌抖了一陣兒之後,突然睜開了眼睛,帶著一股子怨戾之氣,瞪著前方一動不動了。


  而那猴屍突然無火自焚,沒兩分鐘就化作了一股灰燼。


  霎時間,屋子裡瞬間充滿了一股焦臭的氣味,但再怎麼說,也比之前那味道好聞多了


  結束之後,尹曉萌還是老樣子,既沒有動,也沒再躺下。


  劉炳雲愣了一下,陳飛也懵了,就問:「劉道長,這什麼情況啊?這是……好了,還是,沒好啊?」


  劉炳雲沒說話,拿了一張空的紙符,走到陳飛身邊,拉過他的手指就是一咬。


  「我去!」


  陳飛疼的叫了一聲。


  劉炳雲道泰然自若的拉過他的手指,在空紙符上迅速的畫了起來。


  陳飛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他想說:大爺,十指連心啊,電視上演的都是假的,真人您這麼咬,誰受得了啊。


  隨後,劉炳雲將紙符啪的一下貼在了尹曉萌的腦門上。


  一秒……


  兩秒……


  十秒……


  「咦?」


  劉炳雲自己疑問了一聲,怎麼可能沒反應呢?


  所有人盯著尹曉萌十幾秒,依然沒什麼反應,她依舊僵直的坐在那裡沒動。


  劉炳雲皺著眉沉默了幾秒,然後瞬間反映過來了。


  他帶著疑惑的看著陳飛說:「你不是童子?」


  陳飛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當然不是啊。」


  隨後,他就感受到念慈用一個鄙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劉炳雲嘆了口氣說:「這紙符需用童子之血,這該如何是好?」


  陳飛看了念慈一眼,說:「劉道長,念慈從小跟您在山上修道,他的血應該可以吧?」


  劉炳雲轉頭看了念慈一眼,趕緊搖頭說:「不行!他不行!」


  陳飛皺了皺眉,心說至於么,就算這小子是你親手養大的,借點血又怎麼了,還是說,這小子已經不是處男了?


  念慈臉一紅,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劉炳雲嘆了口氣說:「也罷,我來吧。」


  說完,找了個尖物,在指尖上劃了一下。


  他又拿了一張空的紙符,像剛才一樣,在上面寫寫畫畫,然後將剛才那張從尹曉萌頭上取下來,又把剛才這張貼上。


  沒用幾秒,尹曉萌長出了一口氣,隨後眼神也變得正常了。


  再之後,就往後躺了下去。


  陳飛放下八卦鏡,走到她身邊,探了探她的呼吸,好像很正常了已經。


  他這才放心的長出了一口氣。


  等他回過神兒來感謝劉炳雲的時候,他們師徒二人已經準備收拾東西走了。


  陳飛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讓人家幫了這麼大一個忙,他不好好儘儘地主之宜,都對不起他自己。


  他趕忙上前攔住劉炳雲說:「劉道長,救命之恩我先替我朋友謝謝你,既然來了,怎麼說也應該多留幾天,我帶你們都去京都好好轉轉。」


  劉炳雲冷哼一聲,說:「這些個世俗氣有什麼好沾染的,噁心。」


  這句話噎的陳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很大臉啊。


  陳飛看著念慈說:「劉道長年紀大了,不喜歡世俗喧囂,要不你跟我在這玩兩天,就當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了?」


  念慈皺了皺眉說:「我不。」


  又是兩個字,不過陳飛似乎已經習慣了。


  沒想到劉炳雲卻說:「念慈啊,你年紀也大了,你終歸不可能在山上陪我一輩子,等師父百年之後,你還是得下山的,不然就趁此機會熟悉一下吧。」


  念慈一聽,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看著劉炳雲說:「師父羽化登仙還早的很呢,別胡說,我不想下山,就算以後師父不在了,我也能一個人在觀里。」


  陳飛在一邊看了個莫名其妙。


  心說他也是好心,這師徒倆人怎麼就在這兒演上瓊瑤劇了。


  真是無處不戲精啊。


  陳飛見狀,也只能出來阻止,要任他倆這麼下去,在過一會兒恐怕就要開始抱頭痛哭了。


  他走過去,看著劉炳雲說:「劉道長,要不這樣吧,你呢,也希望念慈在這多待一陣,小萌也還沒醒,要不你們就一起在這多待兩天,等小萌醒了,確實沒有問題,你們再上山,就當是幫忙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劉炳雲想了想,點點頭說:「也罷,那我就多待幾天,等著女娃確實沒問題了我再走。」


  誰知念慈好像不樂意是的,搖晃著劉炳雲的胳膊說:「師父……徒弟不想在這待著。」


  陳飛看著念慈這幅膩歪人的樣子,也很是無奈。


  不過這小子撒嬌的樣子,居然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他突然想起來人家說的。


  顏值高的人發脾氣,人家的回應是:哎呦,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顏值低的,那就只能是:卧槽,醜比吃炸藥了?

  同理,撒嬌這玩意跟男女無關,可能也是看顏值說話。


  陳飛見狀,趕緊走過去,一把摟住念慈的脖子說:「哎,你就別磨嘰了,你師父都同意了,你就別拒絕了,今晚我做東,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啊,都累一天了。」


  隨後,又跟劉炳雲說:「劉道長,那我先去賓館給你們開個房間啊,等會兒我開車來接你們。」


  說完,陳飛就自己出去了。


  他找了個相當有檔次的賓館,心說再怎麼也不能虧待了人家。


  掏身份證的時候,突然掉出了一張紙。


  陳飛撿起來一看,是從邪術師房子里拿回來的,沈嘉琪的照片。


  剛才太緊張,他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開好房間之後,他回到車上,趕緊拿出手機給沈嘉琪打了個電話。


  結果忙音之後,依然是生硬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陳飛掛了電話,長出了一口氣。


  沈嘉琪竟然還沒有消氣?


  不能吧,她應該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啊。


  她到底是忘了,還是已經出事兒了?

  陳飛不敢想,卻直接給王工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后,他直接說:「王工,幫我去泉城沈氏集團,看看沈嘉琪在不在,是不是安全,我急。」


  王工頓了頓說:「知道了,晚點回給你。」


  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陳飛都懷疑這是怎麼了,先是尹曉萌,再是沈嘉琪,身邊這一件接著一件的事兒好像就沒停過。


  而且話說回來了,好像這些人都跟他有關係。


  按說,尹曉萌這事兒是因為朱學林在背後作祟,沈嘉琪這邊又是因為什麼呢?


  到底是誰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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