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新都橋位於川藏線南北分叉路口,是一片如詩如畫的世外桃源。神奇的光線,廣闊的草原,彎彎的溪,金黃的柏楊,山巒連綿起伏,藏寨散落其間,牛羊安詳地吃草……川西的高原風光美麗地綻放——這,就是新都橋,令人神往的“光與影的世界”、“攝影家的堂”。一派塞外高原的壯麗風景,藍白雲、牛羊遍地、雪山草原、喇嘛寺廟,涵蓋了青藏高原上幾乎所有的風景元素。”
以上這段是網上介紹的新都橋的風光,夠誘人吧,正因為此,我才決心今趕到那裏,然後好好休息玩賞幾,既是為了我,也是為了感謝郭燕。對她,經過昨的旅程,她的一言一行已經使我有些喜歡她了。她和顧果完全是不同的女生,但也是我特別喜歡的難求的類型。
走在去往新都橋的路上,炫美的風景已經次第地呈現出來,大大的山丘上各種樹木和草都換上了新綠,有的已經突出了一點蓓蕾。今的氣也格外晴好,藍藍的空漂浮著幾點稀薄的雲朵,尤其是道路兩邊漸次出現的藏式民居,建築的精美讓我們讚歎不已:白牆、朱門,純石料建造的樓房坐落在高大的樹木之間,牆上的窗戶畫著漂亮的圖案,越往前走,這樣的房屋越集中,遠遠看過去真是如在畫中。藏民的房屋距離農田都很近,我興奮地指著田間茂密的植物對郭燕道:“燕子你看,這裏的麥長得也和我們家鄉一樣好!”郭燕噗嗤笑了:“哥,這不是麥,這是青稞。”“啊?”我略有些尷尬,立即又好奇起來,走到地頭仔細觀察:“哦,原來這就是傳中的青稞啊!”
作為從生活在藏族首府康定的郭燕,自然對青稞很熟悉,所以她給我講了很多青稞的知識,我們邊走邊看,完全沉浸在這如詩如畫的美景中,真是不虛此行啊,我昨還差點打退堂鼓。
路程雖然不長,可是我們邊走邊玩,所以到了新都橋以後已經六點多了,尚未黑,我打算找一家賓館住宿,可是郭燕卻調皮地:“住賓館多沒意思呀,我想住帳篷,就住在那兒。”她指著不遠處長滿樹木和青草的一塊地方,那裏地勢平坦,還有一條清澈的溪流環繞著,倒是一個野外露營的好地方。可是,她沒有帳篷呀。
好象看到了我的疑惑,郭燕笑道:“你不要想多了,我這就去買帳篷。”她拔腿就跑了,很快就從附近一家戶外用品店買到了一頂紅色的帳篷,氣喘籲籲又跑回來:“看,我就睡它了今晚。”
既然她願意睡帳篷,我也就同意了,睡就睡,這麽美好的環境,幹嘛住房間,野外才不辜負它!
郭曉燕不會搭帳篷,我那先去吃飯,吃完飯再搭帳篷。吃完飯後就黑了,我們牽著果果在街上轉悠。白的新都橋很美,不過遊客不算多,攝影家也不多,可能還不到旺季吧,晚上的鎮,和其他地方差不多,安靜得很,並沒有旅遊城鎮的摩肩接踵。於是我們也沒有多轉,就回到了郭曉燕指定的露營地,打開了照明燈,搭好了帳篷,但是誰也不想這麽早鑽帳篷裏睡覺,我把睡覺用的防潮墊子拉開鋪在了草地上,我們兩坐在草地上,默默欣賞著靜謐美好的夜色,傾聽者各種鳥鳴和蟲叫,果果蹲坐在我們旁邊,吐著舌頭,腦袋不時轉來轉去。我打開了手機裏收藏的歌曲庫,一首一首順序播放著,我特別喜歡趙雷的歌:《成都》、《我們的時光》、《理想》、《鼓樓》、《畫》,他略帶滄桑的歌聲總能讓我心有所悟心有所動。
“哥,給你講講你的故事好嗎?”郭燕突然道。“嗯?”我從沉浸歌聲的思緒裏醒過來,“嗨,我沒什麽故事。”“不會吧,我覺得哥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她有些調皮的道。“為什麽這麽?”“因為我聽,每個喜歡徒步旅遊的人都是有故事的。”她的話讓我一下子想到了李雲,他可能真是個有故事的人,可惜,下這麽大,不知他在何處。而我,確實是個乏善可陳的普通人。
我一時興起,想現編個故事逗逗她,可是又不知道怎麽編故事,隻好哼哼唧唧含糊地道:“我的故事啊,來話長,我不知道該怎麽啊。”“那,你你的家庭吧,你的爸爸媽媽是做什麽的,你為什麽跑出來獨自旅行呢?他們支持你嗎?”我苦笑了一下,一股難言的辛酸浮上心頭:“我媽已經去世了,好幾年了,癌症。我父親另找了一個女人,也不多管我,所以我算是一個人生活吧。”“啊,原來你也是個不幸的人!”郭燕歎了口氣,幽幽的道。“我家的事情就這麽簡單,我也沒有女朋友,真的沒啥故事,我是辭了職出來步行的,因為我覺得活得太乏味了,想換換環境找找新的感覺。不如你也你的故事吧?”我對她的身世也好奇。。
“我的事情也簡單,我五歲爸爸媽媽就離婚了,卻沒人想要我。我跟著爺爺奶奶在村子裏長大,爺爺奶奶身體不好,家裏的農活都是我來幹。後來我考上了本地的師範學院,可是才念了一年爺爺就去世了,奶奶病了住院要花錢,我隻好退學打工掙錢,一幹就是三年了,就在這個春節前奶奶也去世了,這個世界就隻剩了我一個人,我心裏麵好苦,感覺這麽大的世界,沒有我的一個溫暖的家。”郭燕有些不下去了,抬手抹去了眼裏的淚花。我被她的講述深深打動了,真是涯同命人呀。“那你還見過你的父母親嗎?”“嗯,有時候見麵,他們有時候會買點東西給我。”“你恨他們嗎?”“以前真的恨過,現在吧,無所謂了。”
我突然覺得我們的講述與這個美好的環境實在太不相稱了,大煞風景。當然,彼此的敞開心扉讓我們多了了解和關愛,不過,“算了,不這些不開心的事了,還是睡吧。”我們起身各自鑽進了自己的帳篷,我卻久久難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