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盛景國際掌權人

  宿清歡的這趟旅行,在三個月後才結束。


  回到晉城正好趕上冰棍的百日宴。


  此時的宿清歡,頭髮已經齊肩,扎了一個半丸子頭,素麵朝天的樣子和大學生沒有什麼區別,雖然,她也只不過才24歲,心態卻已經是個老年人。


  這三個月里,她到的地方並不是很多。


  每到一個地方,她就會在那裡呆上十天半個月。


  藍天白雲讓她的心境變得很平靜。


  出獄以來,她好像都不會特意去想起兩年前的事情。


  也沒有特意去打聽過顧啟敬這個人。


  身邊都是陌生人,誰也不會向她提起他。


  回到晉城后,宿清歡開始找工作。


  一個有案底的人,其實找工作並不是一件易事,就算是工資再低的工作,都不想用她。


  投出去的簡歷一個星期內都沒有任何反應。


  好在最後有徐蔓青的幫忙,介紹了宿清歡去一家新聞社工作。


  從跟著人去跑新聞做起,雖然做的都是一些雜活,但對宿清歡現在的狀態來說,已經很好了。


  徐蔓青剛入職時也是做這些,所以她比宿清歡懂更多。


  宿清歡有了徐蔓青的提點,再加上徐蔓青的人脈,進步起來很快。


  宿清歡本身也很豁得出去。


  一兩個月的時間,她從一個做雜活的人到已經能夠親自帶實習生去採訪新聞專刊的大人物。


  入職三個月,宿清歡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就是在圈內開始有了關於宿清歡不好的風評。


  說她為了能夠得到想要的消息,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後來,很多晉城的富商或者官場上的人,聽到宿清歡這個名字,總能和別人侃上一陣自己和她的韻事。


  六月底的晉城,天氣早已經燥熱難耐。


  好在空調能營造一個清涼的空間,讓宿清歡能在這樣的天氣穿上一件長袖的衣服來遮擋小手臂上的傷疤。


  某天晚上,宿清歡把雪糕哄睡后,輕聲走出了他的房間。


  借著外面的霓虹燈,來到了客廳。


  未開燈,落地窗外的夜景顯得尤其的炫彩。


  茶几上放著一疊資料,宿清歡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


  幽暗光線下,似乎也能看得出她在失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玄關處傳來動靜。


  「啪」的一聲,客廳裡面亮起的白色的熾光燈。


  雜誌社聚餐剛回來的徐蔓青看到沙發前蜷縮在那的一抹身影后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問道:「怎麼不開燈啊?」


  宿清歡從地上站了起來,徑自往冰箱那邊走,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還能不能喝?」


  「你出去應酬喝得還不夠嗎?在家還要喝!」


  雖是這樣說,但徐蔓青笑了,脫下身上的黑色女士西裝掛在衣架上,把披著的長捲髮隨意的扎了起來,然後幫著宿清歡去冰箱裡面拿啤酒。


  兩人圍著客廳的茶几面對面盤腿坐在地上,一人開了一罐啤酒。


  宿清歡把面前的資料推到徐蔓青面前,「看看。」


  徐蔓青仰頭喝了一口啤酒,把文件夾打了開來,僅一眼,就愣住了。


  「這是……」


  已經很久沒有提過卻在每個人心裡的名字,徐蔓青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抬眸看著宿清歡,見她滿臉的淡然,但眼眸中的迷離不是因為醉意還是什麼。


  「這是我們新聞社下一個期刊的專訪人物。」


  「你去採訪?」


  「我當然不去,資料今天下班才拿到我手上,我還沒分配下去。」


  片刻的沉默。


  徐蔓青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這半年來,從來沒有聽宿清歡提起過那個人,她不知道宿清歡對那個人是什麼心思。


  徐蔓青看著資料的第一頁,關於顧啟敬,寫得特別的傳神。


  兩年前盛景面臨危機,作為執行總裁的顧啟敬一直失去聯繫,導致無人掌控局面,盛景在一個月內倒閉。


  兩年後的今天,他以盛景國際的掌權人再次回到晉城。


  而盛景國際的前身,名叫吳氏集團。


  「如果他來找你,會見她嗎?」


  徐蔓青問道,手裡的空易拉罐,輕輕一捏就變了形。


  「不見,沒什麼好見的,都過去了,見他幹什麼,見了又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稍顯凌亂的話語暴露出了宿清歡的不確定。


  她看了看徐蔓青,見她面色一片沉靜,不由得問道:「你和徐昊天,還聯繫嗎?」


  徐蔓青聞言笑了,搖頭,「不聯繫了,他都有孩子了,我雖然壞,但是還沒壞到毫無底線。」


  「就是有時候會嫉妒。」徐蔓青低下了頭,不想讓宿清歡看到眼裡閃爍的水光,「看到他們一家三口,我打心底里的嫉妒。」


  「我原以我會很滿足現在的生活,不知道是我太高估了自己還是我真的壞的很徹底,我想要的越來越多,所以我根本不敢去看關於他們的一切,不看我還能欺騙自己,他們過得一點都不幸福。」


  宿清歡伸手握住了徐蔓青的手,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誒,以後你的身邊就有我了,希望我能讓你活得輕鬆一點!」


  「你也是啊,希望我能讓你活得輕鬆一點!」


  兩個女人又開了一罐啤酒碰杯。


  都是心裡有傷的女人,她們很清楚要怎麼樣才能舔舐對方的傷口。


  ……


  在新聞社工作說累其實很累,但說輕鬆,偶爾也會有那麼一瞬間有這樣的感覺。


  在監獄兩年,其實也不全是暗無天日的生活,至少宿清歡認識了一個叫何蕭的人。


  剛進去的那半年,是宿清歡覺得最黑暗的半年。


  好在有何蕭,才讓她逃離了那樣的黑暗。


  宿清歡出獄半年,還沒有正兒八經的與何蕭吃個飯,感謝他那兩年的照顧。


  這一天,宿清歡在家剛分配好接下來的採訪任務時,就接到了何蕭的電話。


  何蕭說自己正好經過市區,問宿清歡有沒有時間,出來見一面。


  宿清歡很爽快的答應了。


  這就是在新聞社工作的好處,上班時間偶爾可以偷偷翹個班,但又可以翹的光明正大。


  雪糕可能是最近在家裡悶壞了,見到宿清歡要出門,緊緊的抱住宿清歡不肯撒手,意思是也要跟著去。


  宿清歡無法,反正是去見朋友的,就把雪糕也帶了過去。


  兩人約在了一家甜品店見面,宿清歡後到的。


  推門時,風鈴『叮叮咚咚』的一響,就見靠窗的位置有人站了起來。


  何蕭剃著板寸頭,眉清目秀,看起來很陽光。


  「這個大概就是雪糕吧。」


  何蕭走了過來。


  「雪糕乖,叫哥哥。」


  宿清歡指著何蕭,笑著對雪糕說道。


  可是雪糕怕生,剛和何對視,就猛的把頭埋進了宿清歡的肩頭,惹得宿清歡和何蕭發笑。


  「我來抱吧,你瞧你,都出汗了。」


  下意識的,何蕭揚起手,想幫宿清歡擦額間的汗。


  可還沒碰到宿清歡,就反應了過來他這動作似乎有些不妥。


  宿清歡一時也沒料到何蕭會有這樣的動作。


  兩人尷尬的笑了笑。


  「沒事,雪糕怕生,怕是不會讓你抱。」


  兩人一同走到何蕭剛坐下的桌子旁邊,何蕭幫宿清歡拉開了椅子。


  服務員很快就把菜單拿了過來。


  簡單的點了一些吃的,雪糕吃得很歡,兩個大人有一搭沒一撘的聊著。


  何蕭看著正幫雪糕擦嘴角奶油的宿清歡,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了揚,「胖了一點,變漂亮了!」


  宿清歡聞言抬起了頭,傲嬌的朝何蕭哼了哼,「那是必須的,出來后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增肥!」


  何蕭耳笑了笑,不自在的抬手摸了摸耳朵。


  其實不太擅長跟女生交談。


  「對了,其實我叫你出來,是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


  「嗯,你說。」宿清歡眼神示意。


  「那我先說明,我要說的這些,對你沒有什麼惡意,就是單純的一些關於刑事案件的疑問。」


  「你這話說的見外了吧?如果你要對我有惡意,還會等到現在嗎?」


  宿清歡嗔了何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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