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晚上七八點的時間。
沈怡躺在顧啟敬的臂彎里，已經睡著了。
「小怡今天就麻煩你了。」
吳佩珊笑了笑。
「跟我就別說這個了。」顧啟敬抱著沈怡起身，打算回去了，「如果身體不舒服，記得按鈴。」
吳佩珊躺在床上，看起來很虛弱，眼神一直落在顧啟敬的身上。
顧啟敬轉身的瞬間，長款大衣的衣擺掃過她的手。
吳佩珊手快攥住了他的衣角。
「……」顧啟敬轉頭。
「啟敬……你今天晚上能不能……」吳佩珊要哭不哭的樣子，「能不能在這裡陪我，我一個人害怕。」
「我請個護工來照顧你。」
「我不要什麼護工，我就想你在這裡陪我！」
吳佩珊突然就情緒失控了。
自從知道顧啟敬和宿清歡結了婚，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一直隱藏在心裡對顧啟敬的愛意，捂都捂不住的往外冒。
為什麼？
明明讓顧啟敬走向成功的人是她，而最後享受的人卻變成了宿清歡？
她不服氣！
躺在顧啟敬臂彎里的沈怡因為這動靜有轉醒的跡象，顧啟敬在她背上拍了拍，所幸沈怡只是換了一下姿勢，很快就睡熟了。
「清歡還在等我。」
顧啟敬表情如常，看著被吳佩珊攥住的衣角。
吳佩珊還在用勁，眼裡的淚水，也掉了出來。
「啟敬，如果我沒有嫁給沈俊，你會娶我嗎？」
只要一想到顧啟敬每天和宿清歡同床共枕，她心裡就嫉妒的發瘋！
顧啟敬眉心緊鎖，吳佩珊繼續吐她心裡的苦水：「當時跟你告白，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是有一點感覺的，但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拒絕我，那個時候我很生氣，沈俊就一直我身邊安慰我，他說其實他喜歡我，我一氣之下，就答應和他結婚了。」
「我以為你知道我要和沈俊結婚後，會來阻止我，沒想到你卻說了句祝福，我就乾脆破罐子破摔，真的和他領了證，其實我沒有愛過他！」
「孩子是領證當天晚上喝醉酒，我把他當成了你，意外懷上的，他也一直知道我愛的是你！」
顧啟敬眼眸幽深。
這些他都知道。
曾經，他確實喜歡過吳佩珊。
人在一無所有人人見了都紛紛避開的時候，忽然出現了吳佩珊這麼一個對他和沈俊來說，像是天使一樣的女人，很難不心動。
所以他和沈俊，同時喜歡上了吳佩珊。
在吳佩珊向他告白之前，沈俊和他傾訴過對吳佩珊的感情，雖然沒有明說，但顧啟敬知道，沈俊是想要他把吳佩珊讓給他。
那個時候，顧啟敬才知道原來他們兄弟兩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當時顧啟敬對吳佩珊的感情，還沒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所以選擇了退讓。
並且在吳佩珊告白的時候，拒絕了。
至於吳佩珊和沈俊結婚的緣由，沈俊也早就告訴過他。
沈俊幫他擋的那一刀，大部分是由於自責。
他覺得吳佩珊嫁給他后，並不幸福。
他跟顧啟敬說過他和吳佩珊在領證當晚，吳佩珊喝醉酒認錯人的事。
沈俊很後悔因為自己的自私，造成了他們三個人之間這個尷尬的局面。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和清歡結了婚，如果你覺得一個人太辛苦，完全可以找一個愛你的人結婚。」
顧啟敬說得很平靜。
「我心裡只有你，你讓我怎麼和別人結婚？這樣的事情我已經做過一次了，我不想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吳佩珊咬著唇，像是，在做什麼決定。
***********************************************
今年過年比較早，小年夜這天，很多公司都放了假。
徐蔓青放假后似乎就沒有借口留在晉城了，這天傍晚，宿清歡送她去了高鐵站。
之後又和顧啟敬去了機場接吳佩珊的爺爺吳冠森。
天氣陰雨綿綿的。
坐在卡宴的副駕駛，宿清歡揉了揉眼窩。
「眼睛不舒服嗎？」
她這個動作，顧啟敬在她上車后已經看到好幾次了，不由得問道。
宿清歡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呵欠，然後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眼皮老跳，可能沒睡夠。」
男人聞言，寵溺的笑了笑，又聽到她問：「今天大概什麼時候能回家？天冷了，人也變得懶了，我這幾天看到床就覺得特別的親切。」
「把人接回家后，肯定要在那邊一起吃個飯，最晚十點好不好？我盡量早點帶你回去讓你睡覺。」
「嗯。」
宿清歡含糊的點著頭。
……
到機場后，沒有等太久，吳冠森坐的那班航班就降落了。
VIP通道口，一群人黑壓壓的走了出來。
在美國紐約，只要一提起吳冠森，怕是沒有華人不知道他的。
白手起家，在紐約打下了一片天地，很受人敬畏。
當然，吳冠森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人，行事毒辣，讓人望而生畏。
所以，他出行，身邊一定會跟著保鏢。
吳冠森一行人快到出口了，吳佩珊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還隔著幾米的距離，吳冠森就開口了：「佩珊不是跟啟敬一起來的嗎？」
「啟敬有事呢，他忙完已經來不及去接我了，我自己要司機送我過來的。」
吳佩珊的聲音還有點喘，帶著嬌嗔。
「這是有什麼事啊？竟然比我的寶貝孫女還重要？」
吳冠森笑看著顧啟敬。
「有個朋友今天回老家，去送了一程。」顧啟敬實話實說，然後把手朝向宿清歡，向吳冠森介紹，「吳老，這是清歡。」
「這是吳老。」
顧啟敬又像宿清歡介紹。
宿清歡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向吳冠森打招呼：「吳老，您好。」
吳冠森笑著點頭，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宿清歡，說道：「還不錯，出落的很標誌。」
宿清歡抿著唇，挽上了顧啟敬的手。
吳冠森給她的感覺，並不好。
似乎他並沒有把她當做顧啟敬的妻子來看。
……
一起去了顧啟敬給吳冠森置辦的公寓，家裡請了阿姨來幫忙。
一進屋，沈怡就衝到吳冠森懷裡去了。
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但宿清歡融不進去。
吃完飯，顧啟敬坐在客廳和吳冠森聊天，宿清歡坐在顧啟敬的身邊，吳佩珊在廚房幫著阿姨做飯後水果。
沒一會兒，顧啟敬就被沈怡叫過去了。
客廳裡面就只剩宿清歡跟吳冠森。
其實宿清歡這會兒已經很困了，在別人家裡，她只能強撐著。
「宿小姐，什麼專業畢業的啊？」
吳冠森抿了一口茶，問道。
宿清歡的臉被暖氣蒸得紅彤彤的，聞言，禮貌的答：「中文系。」
「中文系啊。」吳冠森傾身放下手裡的杯子，儘管已經將近八十歲，但威嚴一點都不少，「這個專業，在啟敬的事業上，幫助應該不大。」
「……」宿清歡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個男人，闖事業有多辛苦你們女人大概不知道。」
「吳老。」宿清歡禮貌的笑了笑，「不是所有的成功人士都是男性，吳老年紀比我大，見識比我廣，應該見過不少成功的女性。我的專業雖然在啟敬的事業上幫不上什麼忙，但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像吳老您一樣的觀念，娶的妻子一定要在自己的事業上有所建樹，生活不止事業。」
「果然是中文系的，說話這麼伶俐！」
吳冠森大笑了起來。
……
和顧啟敬在九點半離開回紫東花園。
小年夜，宿清歡收到了舅媽發過來的視頻。
畫面裡面出現的是外婆的臉龐。
看到外婆，剛剛內心的壓抑似乎一下子就消除了。
視頻通話直到到了家才掛斷。
宿清歡掛斷電話后就上樓回了主卧，一下撲到了床上。
跟在後面的王芳見這情形，嘮叨著讓宿清歡先洗漱一下再睡的同時，還嘀咕了一句：「這幾天時間是怎麼了，以前可不見你這麼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