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顧總要見你(求首訂)
下雨天,儘管到了早上八點多,天色也不見得有多亮。
落地玻璃上的水痕,把外面的風景變了模樣。
從沙發上站起來的人,聽見女人的聲音,一開始,是帶著驚喜的,到看到這聲音是宿清歡發出來的之後,臉色頓了一頓,臉上的笑意,也變僵了。
「這……歡歡怎麼在這?」
宋華恩的視線不斷在兩人之間來回,完全狀況外。
這很明顯,宿清歡昨天晚上是在這裡過夜的。
腦海里有了這個想法, 宋華恩的臉色,再度沉了沉。
「宋姨——」
宿清歡尷尬至極。
還未發出來的火焰,只得強行隱藏。
宋華恩對她有多照顧,她心裡很清楚。
現在,看到她臉色的變化,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
「下來。」
這三人里,最淡定的,也只有顧啟敬了。
宿清歡看了他一眼,視線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下完最後一階台階,顧啟敬很自然的去拉宿清歡的手,但是宿清歡躲了一下,並不想他碰。
和她頻繁接觸的這十幾天,顧啟敬對她也算有了解。
有時候有點任性,吃軟不吃硬,這些,和她小時候差不多。
於是便也沒有強行拉她的手,而是對宋華恩說:「媽,我和清歡領證了。」
這句話,他的語氣,和跟人打招呼時,回答人家『吃了』一樣平常。
宿清歡不知所措,因為宋華恩在得到這個回答之後,太過震驚。
宋華恩多想顧啟敬找個人領證結婚啊!
但是現在,得知自己的兒子和人領了證,她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是震驚,見不到一點笑意。
「你不會是誆我的吧?」
良久,宋華恩問出了這麼一句。
「對不起,宋姨。」
宿清歡低著頭,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雖然和顧啟敬領證不是自願,但是,在宋華恩面前,她不能像在顧啟敬面前那樣理直氣壯。
顧啟敬要多優秀的人才能配得上啊,而她……
宿清歡的道歉,無疑是肯定了這件事,宋華恩覺得自己語言都不知道怎麼組織了,心驀地往下沉。
「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昨天領的證。」
顧啟敬答,看著自己的母親,濃眉不著痕迹的皺起,按照她之前對宿清歡的態度,他覺得,在知道了和他領證的是宿清歡之後,她不該是這個表情。
「不是,我不是問這個。」她突然看向宿清歡,有點顯富態的臉上,一片涼意,說:「清歡,你跟宋姨說,你和啟敬什麼時候開始談的?」
「我……」
宿清歡很為難,這個問題,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好了,媽。」因著宋華恩的態度,顧啟敬突然有點不耐,「清歡以後就是你兒媳婦了,你只要知道這點就好了。」
宋華恩也惱顧啟敬這樣的態度,她轉過身,坐回了沙發上,一副嚴肅的模樣,對宿清歡說:「清歡,你先上去,我有點事情要和啟敬講。」
宿清歡始終低著頭,聽到這話,沒說什麼,轉身,上了樓。
「你到這兒來!」
這話,是宋華恩對顧啟敬說的。
她指著她對面的沙發,嚴母的模樣,瞬間就展現的出來,這大概是唯一一次,她對他表現出這副模樣。
就如宋華恩上次在這裡所說,她只有顧啟敬一個兒子,所以,不管是顧啟敬小的時候還是他現在,『嚴』這個字,她從來不用在他的身上。
而她的女兒顧雨墨,在她心裡是一種怎樣的存在,怕是只有她自己,才能界定清楚。
顧啟敬上半身穿著煙灰色的V領針織衫,下面是同色系的抽繩家居褲,因為沒去公司,所以起床后也沒去打理頭髮, 額前的短髮自然的垂著,看起來,少了往日里辦公時的嚴謹。
他抬頭看了一眼樓上,已經看不到宿清歡的身影了,他才抬腳,坐在了宋華恩指著的那組沙發上,模樣慵懶,但是眼角眉梢,都有不快的情緒。
「我不管你在擔心什麼還是有什麼不滿意,我和她領證,已經是事實,我不希望看到家裡有爭吵,是因為所謂的婆媳關係。」
他首先把自己態度表明。
「你有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嗎?」瞧著顧啟敬這樣,宋華恩氣急了,「你領證,和誰領證,你就不能事先跟我說一聲?」
「現在說也一樣,反正結果不會改變。」
顧啟敬輕描淡寫。
「如果我說我不同意你和清歡領證呢?」
「那結果也不會改變。」
相比於宋華恩,顧啟敬除了眼角眉梢的那點情緒,他顯得淡定多了。
「如果知道有這麼一天,我當初就不把她往家裡帶!」宋華恩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她是什麼人,你心裡不清楚嗎?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你娶的是她,你的事業還要不要了?」
宋華恩和宿清歡的母親是閨蜜,但是牽扯到了自己兒子,十幾年前的閨蜜情,顯然不值得一提。
而此時的樓上,在他們看不到的角度,宿清歡倚著欄杆而站。
對宋華恩,一直抱著感恩的心,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今天會聽到這樣的一番話。
一隻手緊緊的摳著欄杆,眼裡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來晉城三年多,她沒有主動去找過以前爸爸媽媽的朋友,也沒有動過這樣的心思。
和宋華恩碰面,是一次偶然,去年的11月份,她陪蔓青知意去逛街,宋華恩和顧雨墨正好也在那個商場。
正面遇見,打招呼,發生的自然而然。
宋華恩留了她的電話號碼,之後,每隔一段時間,她就給她打電話,要她去顧家吃飯,或者她送點吃的來學校,要她過去拿。
她以為,宋華恩,顧啟敬,和別人不一樣,不會嘲笑她家十幾年前的那些事情,不會看不起她。
然而,現在聽到的話,卻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宋華恩現在怎麼想她?
是不是覺得她是心機女,搶走了她的兒子?
又或者是,為名為利才和顧啟敬在一起?
沒有再繼續聽他們的對話,逃避,是她六歲以後學會的事情,到現在,已經成了習慣。
擦了一下眼淚,她走回了自己睡覺的那間房,收拾了一下東西背著包再出來。
走到樓梯口時,她深吸了幾口氣,盡量掩藏自己哭過的情緒,下樓梯的時候,特意發出點聲響,讓下面的人聽到。
不想正面聽著他們談論自己的不堪。
「宋姨。」她先看了一眼顧啟敬,再喊了宋華恩一聲,盡量忽視宋華恩看她時,臉上還來不及收回的涼薄表情,「我學校有點事,先走了。」
她說完,沒等他們誰回答,逃似的,跑出了這棟別墅,也逃開那些戳她心窩的話。
她知道顧啟敬跟出來了,但她沒有回頭,一口氣,跑到了小區門口。
一個人的時候,情緒可以盡情釋放。
從小就是一個愛哭的人,小時候有人寵著,會哭的肆無忌憚,最好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自己哭了,然後來安慰她哄她。
後來,就喜歡自己一個人偷偷的哭。
和顧啟敬這段不能算是婚姻的婚姻,沒有得到祝福,她發現,自己的心裡,竟然覺得很難受。
又覺得,和他領證,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兩隻手揣在兜里,延著路一直走,眼睛裡面的眼淚都被風吹乾了,眼睛乾澀的不行。
突然想起卓伊然在電話裡面,口口聲聲說是她要顧啟敬整他的。
她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想他無緣無故的給自己安一個罪名。
於是她拿出手機,開機,想和他把事情說清楚。
一連串的震動之後,她看到他發過來的信息。
比起之前在電話中的語氣,給她發簡訊的語氣,顯得有點討好的意味。
他說:清歡,我們見一面好不好?
她嘆息了一聲,卓伊然這個人,她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操作著不靈的手機屏幕,她給他回了一條:好。
那邊很快又回復了她: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店,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她回:下午吧,我再聯繫你。
和他見面的事情,就這樣敲定了。
剛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以為是卓伊然發過來的,但看到那一串157開頭的號碼,她愣了一下。
顧啟敬要她在停在原地,他說他馬上出來,送她去學校。
給他回了一條過去:不用了,我自己去。
點完發送,她就把手機換成了飛行模式。
現在,不管是卓伊然,還是顧啟敬,她都不想理。
叫了一輛計程車,去了學校。
到寢室的時候,陶知意哭天喊地的。
她說徐蔓青一大早就回了家,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沒說回家幹嘛,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收拾東西就走了。
只剩陶知意一個人在寢室,她說自己太寂寞了,要出去撩漢子。
「今天晚上我在這陪你。」
宿清歡安慰道。
但陶知意根本不相信,就昨天顧啟敬來搶人那個架勢,宿清歡就算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力。
「我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陶知意一拍桌,慷慨激昂的說:「我要出去租房子住,再招個跟我合租的人,省的你們兩個動不動就拋棄我!哦,跟我合租的房客最好還是那種會做飯的賢惠款。」
「你找個保姆比較靠譜。」
宿清歡實話實說。
感冒還沒好,她到陶知意那裡拿了一包感冒藥泡水,喝完后,看到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服沒洗,又開始動手洗衣服。
陶知意整個人攤在椅子上,已經開始為自己的未來考慮了。
「還有幾個月就要畢業了,我就算在晉城找到了工作也無法阻止我爸媽把我綁回家,所以,我想了很久,我得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她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微眯,握著拳頭,「然後,我要把他撲倒,懷上他的孩子,奉子成婚,之後,我就可以徹底逃離我親爸媽了!」
陶知意經常很無厘頭,對於她這一番話,宿清歡已經見怪不怪了。
所以她笑了笑,一邊搓著衣服,一邊回過頭,跟她說:「祝你早日夢想成真。」
「我是認真的,你別以為我開玩笑!」對於宿清歡調侃的語氣,陶知意就不高興了,扯了電腦的電源線,把電腦搬到她面前,「我都已經在網上看好了兩處房子了,一套三居室的,一套兩居室的,只是還沒決定好租哪套,哼哼,等我搬出去住了,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出去找樂子,釣凱子了,再也不用受這破校規的十一點半必須回校的約束了!」
說著說著,陶知意突然就來勁了,把電腦一放,就開始纏著宿清歡,「陪我去看房子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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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陶知意纏上,恐怕就沒有拒絕這一說。
一整個上午,宿清歡就拖著感冒的身體,去和陶知意看房子去了。
已經到了大四下個學期,雖然要上六周課,但都不是什麼很重要的課,一堂課下來,教室都沒幾個學生。
下午三點,上完一節課的宿清歡去和卓伊然見了面。
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只因卓伊然上班的地方離這裡近,所以以前見面的時候,約在這裡的時候居多。
但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卓伊然竟然帶著他媽媽一起來了。
站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她還是走了過去,禮貌的喊了卓伊然的媽媽一聲「阿姨」。
氣氛是有點尷尬的。
還在和卓伊然談戀愛的時候,和他媽媽見過幾次面。
現在分手了,他約她見面的時候,卻把他的媽媽帶過來了,用意為何?
想起前兩天他說『我不答應分手』這話,宿清歡想,是想讓他媽媽來勸和的么?
但是,他明明知道她已經和顧啟敬領證了,而且,他們今天要談的,是關於他說的所謂的她要整他的事情。
「清歡啊,好久不見,你坐,要喝什麼,你儘管點。」
卓伊然的媽媽說不出的熱絡,招呼她。
這倒讓宿清歡有幾分不自在,她想,是不是他媽媽還不知道他們分手的事情?
「不用了,我不喝。」宿清歡笑著拒絕,轉而看向旁邊黑臉的卓伊然,問他:「怎麼回事?」
卓伊然沉著一雙眼眸看宿清歡,並不說話,心裡大概是給她坐實了自己給她安的罪名。
「你在電話里說我叫顧啟敬整你,你有證據嗎?」
她無語的看著他,瞧著他一副頹然的樣子,心裡還是有點難受的,就像他說的,三年的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
「我在盛景上班,你知道的。」
他這才開口。
「所以呢?」
「我今天被開除了,理由是違反了合同條約,損壞了公司形象,按照合同上的規定,我要賠償公司我這幾年所有工資總和的十倍。」
卓伊然一一道來,在他心裡,這些,都是宿清歡的罪狀。
「既然是你違反了條約,為什麼說是我在整你?」
宿清歡覺得卓伊然這人真是太不可理喻了,以前從未發現他是這樣的人。
他媽媽在旁邊,一臉的焦急。
卓伊然是單親家庭,家庭條件很一般,她媽媽早就下崗了,家裡的經濟來源,就靠卓伊然。
宿清歡雖然不知道卓伊然的工資總和是多少,但是,要賠償十倍,字數應該不少,對他家來說,估計很難承擔。
「你昨天才和他領證,我今天就被開除了,難道不是你吹的枕邊風?你表面上說不跟我計較我劈腿的事情,但是心裡,還是恨我的吧!」
「所以,你的猜想就是你所謂的證據?」儘管他媽媽坐在旁邊,宿清歡也無法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你和我相處了三年,你不知道我的為人?我跟你說過,我們和平分手,我有必要在背後捅你一刀么?」
「那就難說了。」
卓伊然笑了笑,滿是諷刺。
見這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他媽媽趕緊開口,討好著對宿清歡說:「清歡啊,你和伊然談了三年,就算不是你做的好了,那你能不能念一念舊情,去跟盛景的老總說一說,我家的情況,你也大概了解,賠償這麼多錢,我們是真的承擔不起啊。」
「阿姨——」
宿清歡擰眉,再次覺得很無語,什麼叫『就算不是她做的好了』?
她對這件事,根本不知情!
他們這樣污衊她,要不是那所謂的『舊情』,她其實想立馬走人。
她和顧啟敬的關係,他們都不清楚,解釋的話估計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於是她把視線轉向卓伊然,問他:「你是真的違反了合同的條約么?」
「我——」估計是心虛,卓伊然剛剛的那股氣焰,瞬間就消了下去,眼神閃躲了一下,才說:「有些事情,都是心知肚明的,為什麼就我一個人被開除?」
因為只有他一個人被開除,時間又恰好是她和顧啟敬領證的后一天。
所以,他就認為是她吹了枕邊風。
宿清歡有點想笑,但實際上卻也沒跟他計較太多,她說:「我跟顧啟敬的關係,沒有達到我說他就會聽的地步,我找個時間把這事跟他說一下,他會不會改BT度,我就幫不上忙了。」
話說到這裡,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她雖然沒有明說這件事和她沒有關係,但是她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希望卓伊然能懂。
自從和卓伊然說了分手后,宿清歡發現,每一次和他見面,都能刷新自己對他的認知。
其實和他分了也好,她想,這要是和他結婚了才發現他是這樣的人,兩個三觀不同的人,要怎麼一起生活下去?
她拿起包,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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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在下雨,卓母透過落地玻璃看著撐著傘的宿清歡離開,直到她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中,才收回視線。
生活在大城市中,經濟條件又一般,大部分人愛攀比,卓母也算是其中一個。
「現在的女孩子啊,果然是跟著錢走,跟你談的時候,對你多好,給你收拾屋子,噓寒問暖的,現在嫁了個有錢人,架子就端起來了。」
卓母說。
卓伊然在桌上的煙盒中掏出一支煙擱在嘴邊,幾分不耐,「媽,少說兩句。」
宿清歡是個好女人,這點,他自己心裡清楚,只是,她可能把某些東西看得太重了,他27歲,有時候,需要一些她在身體上給予的安慰,她不給,於是他就去找了別人。
就這樣,失去了她。
打火機的聲音『叮』的一聲響,剛宿清歡坐過的位置,有了一個不速之客。
卓伊然稍稍一怔,很快就恢復了自然,抬眸看著來人。
在社會上摸爬打滾這麼多年,稍微有點野心的人,應該都會去注意一些集團的高層,要是某一天,就攀上關係了呢!
就好比眼前坐著的這個,顧氏集團的財務總監,顧子騫。
和顧啟敬,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我剛剛坐你旁邊,不好意思,不是特意偷聽你們的談話。」
顧子騫西裝革履,商業精英的打扮,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他指了指鄰桌,解釋說。
往鄰桌看了一眼,上面確實有未喝完的咖啡和糕點,但是不知道這人的來意,卓伊然並沒有多說。
倒是他媽,瞧著對面這人的打扮,就覺得他來頭不小,忙討好著問:「你找我家伊然有事嗎?」
顧子騫看了一眼坐在卓伊然旁邊的婦人,臉上始終掛著笑,往後梳著的整齊的頭髮讓他看起來精神抖擻,他從西裝的內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遞到卓伊然面前,「聽說你好像遇到一些麻煩,我覺得,我應該能幫上點什麼忙。」
卓伊然看了一眼名片,倒也沒有立馬接過,只是笑了笑:「顧總監的意思是?」
「想把你挖來顧氏,賠償金,我們可以幫你償還。」
顧子騫說著,見卓伊然沒有立馬錶態,又輕拍了下手,「你好好考慮,考慮好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直到人離開,卓母似才反應過來,自己兒子今天才被開除,一天不到,就又有人過來挖他,還能解決賠償金的問題,這真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啊!
「哎喲喂,伊然啊,你等會兒就給他打過去啊,這樣的好事,你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卓母笑的一排牙齒全露了出來,連忙把桌子上的那張名片往卓伊然手裡塞。
「媽,這事你就別管了,挺晚了,你先回去吧。」
卓伊然掐了煙,煩躁的說著。
「好好好,我現在就回去!」卓母立馬起身,賠償金的問題能得到解決,兒子的工作問題也能得到覺得,她這個當媽的簡直覺得世界都光明了,「媽先回家做飯,你晚點回來吃。」
「我知道了。」
卓伊然隨口應著。
視線落在眼前的名片上,顧家內鬥,已經不是秘密。
在得知他和顧啟敬有過節的后,顧子騫讓他去顧氏,還會幫他償還賠償金,他不會單純的以為是看上了他的才能。
只是,他毫無背景,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特別是這一步。
否則,就會萬劫不復,成為別人的犧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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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盛景大廈的總裁辦公室。
顧啟敬的辦公桌上堆著一堆需要他簽字的文件,偏偏他不為所動。
靠在大班椅上,手裡捏著手機,不斷循環著按電源鍵這個動作,很明顯,在走神。
而坐在沙發上的李成蹊,已經觀察他有一陣了,見顧啟敬這模樣,他抽了一張紙巾,揉成一團,往他那邊一扔。
那團紙巾正好砸在顧啟敬的胸口,他回神,以一種『你有病』的眼神看著李成蹊。
「想女人想瘋了吧你!」李成蹊花花公子一枚,實在不不懂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患得患失的那種感覺,從來都只有女人哄他,還沒有遇到過他哄女人的情況,他揚了揚手裡的手機,說:「楚彥昨天回來的,時差倒完了,今天晚上我們去給他接風洗塵!」
聽他說完,顧啟敬表情淡淡,放下了手機,拿起鋼筆,繼續工作。
他大概也是第一次體驗這樣的感覺,不斷的揣測一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
就如今天宿清歡跑出去,他不知道她是否聽到了他母親說的那些話。
想打電話給她,可是,又覺得,他們兩個之間,一直都是他主動。
他不想把自己對她的感情,一下子全部暴露在她的面前,他想在以後的相處過程中,讓她自己去慢慢發現。
或許,等她明白了他的心,他也能得到她的心。
今天這個電話,不想主動打,可是,又擔心她,所以,無比的糾結。
外面有人敲門,然後,宴青進來了,手上提著剛買回來的咖啡。
看到坐在大班椅上的顧啟敬上時,他愣了一愣,說了一句讓人費解的話,「顧總,你沒下去啊?」
聞言,顧啟敬抬眸,看著他。
「呃……」宴青摸了下腦袋,實話實說,「我去買咖啡的時候在咖啡店外面看到了清歡啊,以為她在等你,所以……」他尷尬的揚了揚手中的咖啡,「所以只給李律師買一杯咖啡。」
聽到這話,李成蹊已經攤在沙發上捧腹大笑了,直說:「宴青你真是個耿直的孩子,就算你家顧總真的和人家有約,你也大可以買兩杯啊,你自己喝一杯!」
顧啟敬臉色沉了沉,這次,他拿起手機,直接撥了宿清歡的號碼,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宿清歡倒是沒有讓他等太久,很快就接了電話。
他嗓音低沉,直接問:「在哪兒?」
「……學校啊。」
這是宿清歡的答案。
顧啟敬直接黑了臉,「知道了。」
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他轉身問宴青:「確定是她?」
「穿著一件灰色的外套,我應該沒有看錯。」
宴青點了點頭。
顧啟敬眼眸一眯,宿清歡今天從別墅離開的時候,確實是穿著一件灰色的外套。
李成蹊又在笑,他跪在沙發上,趴著沙發靠背,問宴青,「誰允許你叫小綿羊叫清歡的?你家霸道的顧總嗎?讓你叫的這麼親密,不符合他一慣的作風啊!」
「那個……」宴青忌憚的看了一眼顧啟敬,弱弱的說了一句:「是清歡……哦不,宿小姐要我這麼叫的。」
辦公室裡面李成蹊的笑聲不斷,顧啟敬的臉色越來越黑,宴青把咖啡放在茶几上后,很有眼力見的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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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歡在公交站等公交的空檔,剛掛完顧啟敬的這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又接到了陶知意的來電,她在電話那端大嚎,一個人太無聊了,想要宿清歡陪她去逛街去擼串去嗨。
還是那句話,被陶知意纏上了,就沒有拒絕這一說。
兩人約定好在某個地方碰面,然後宿清歡有點百無聊賴的搗鼓自己的手機。
手機屏幕裂了嚴重影響使用,等陶知意來了,得先讓她陪著去換個屏幕才行。
公交站離剛剛進去的那家咖啡店很近,眼神不自覺的看向那邊。
沒過多久,她就看到從裡面出來顧子騫。
雖然只有過幾面之緣,但也不難認出。
顧氏的大廈離這邊很近,她站的位置,一仰頭就能看到。
卓伊然的母親和卓伊然相繼走出來,她下意識的把傘遮住了自己。
直覺卓母是個難纏的人。
……
四點五十,和陶知意碰面,先和她去商場逛了一圈,再一起去換了手機屏幕,之後是擼串。
七點半,陶知意一擦嘴巴,一拍桌子,笑的滿臉的諂媚,對著宿清歡說:「清歡,陪我去酒吧!」
「……」
宿清歡默了。
陶知意對酒吧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有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執著,原因是她大二的某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她的未來老公,就是在酒吧遇見的!
而且在夢裡,她對那個男人愛得要死要活,非他不可。
據她自己所說,雖然沒有在夢裡看清她未來老公的正臉,但是,他給她留了一個非凡的側臉。
皮膚白希,側臉俊美,笑起來放蕩又不羈。
在她說完后,徐蔓青插了一句,「你確定不是牛、郎么?」
由此,陶知意就和徐蔓青幹了起來。
陶知意說,命中注定的,就算是個牛、郎她也認了。
以後會教他好好做人,絕對不會對他有任何歧視!
……
八點過幾分,兩人到了酒吧。
宿清歡感冒,來到這種地方,被音樂聲一震,只覺得腦袋疼。
陶知意一進去就喝上了,她只能找個角落,靜靜的盯著陶知意,一個女孩子,可不能被人佔了便宜。
八點半左右,酒吧的入口,一群人浩浩蕩蕩走了進來。
由酒吧的侍者,領著進了VIP包廂。
宿清歡一直盯著時間,九點一到,她就起身,不能讓陶知意繼續喝了。
走到吧台邊,拿走了她手中的酒杯,說:「玩夠了吧?我們回學校。」
陶知意喝的有點醉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酒杯被人拿走了,倒也沒有再去搶回來,整個人趴在宿清歡的肩頭,嘴裡模模糊糊的說著:「不行了,扶我去下衛生間!」
「我真是欠了你的!」
宿清歡認命的扶著她,往衛生間走。
跟著她們來過很多次這個酒吧,對這個地方,也已經熟門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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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VIP包廂中,進去的幾個人都已經落座,唯有李成蹊,才站在門口,把服務生小妹撩的不要不要的。
長著一張英俊的臉,又一身大少爺氣質,不去招惹,也女人往他身上貼。
撩夠了,他才朝服務生擺擺手,走進去的時候,嘴裡說著:「沒勁,來酒吧沒個女人陪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去酒店開間房打牌!」
「還不是你提議的要來酒吧?」
顧啟敬朝他瞥了一眼。
李成蹊心裡苦,提議來酒吧的時候,他大概忘記了,他的這幾個朋友,一個情痴顧啟敬,一個面癱薄允修,還有一個剛大病初癒的楚彥。
有時候,他不禁有點好奇,他們難道就沒有一點需求么?
還是,有需求,寧願自己動手解決也不願找女人?
拋開那些想法,視線落在戴著金絲邊框眼鏡,文質彬彬的楚彥身上,李成蹊問:「以後都在這邊么?」
其他兩人,紛紛向楚彥看去。
他淺淺的笑,有一種看淡一切的感覺,「身體不出問題話,以後都在這邊。」
提起這些,氣氛總是有點壓抑。
生老病死,本是常事,但是放在自己的一個這麼年輕的好朋友身上,就顯得有點難以接受了。
李成蹊是最受不了這種氣氛的人,他擺了幾下手,喊道:「哎呀不提那些,既然沒有女人陪,那喝酒!」
「喝酒應該去啟敬家的,他家好酒多。」
靠在沙發上,架著腿,剪著平頭的薄允修淡淡開腔。
聽到這話,李成蹊笑出了聲,看了顧啟敬一眼,才說:「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短時間內他應該不會讓我們去他家的!」
顧啟敬沒理李成蹊的調侃,徑自倒了一杯酒,想起宿清歡那個女人,他的眼眸沉了沉。
……
外面,後來的宴青,在一個拐彎處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后,當即就轉換了方向,並且掏出手機,給顧啟敬打電話。
接通后,他說:「顧總,我在酒吧看到宿小姐了。」
那邊的宿清歡,費力的架著陶知意去衛生間。
陶知意在隔間一陣吐,宿清歡倚在牆上搖胳膊。
「知意,我覺得你得適當的減少一些對膨化食品的需求了!」
真的太重了!
然而陶知意哪裡能聽到她說的話,吐完之後,又趴在洗手台邊漱口,嘴裡說著:「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宿清歡站在一邊有點無語,明明就喝得難受了,怎麼也不停下來!
吐了一陣,雖然胃裡好受了一點,但陶知意整個人還是暈暈乎乎的,要宿清歡扶著才行。
「回學校!」
她趴在宿清歡肩頭,不知道說的是不是醉話。
宿清歡低著頭扶著陶知意走,沒理她的話,只是,走著走著,面前有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走廊這麼寬,但那人卻擋在她的面前,一動不動。
宿清歡眉頭微擰,一抬頭,愣了一下。
「宿小姐,顧總說要見你。」
還在通話中的手機還貼在耳邊,宴青對著宿清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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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