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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盡餘生(6)歡迎回家

  從她進門開始,他就察覺到她紅的不正常的唇瓣,除了許思哲,他想不到別人了。


  霍以沫的唇瓣沒有離開過杯壁,一點一點的啜著,宛如貓飲。似乎沒有開口的打算。


  「就算你已經把他這個人忘記了,可是當他出現在你眼前,你還是沒辦法控制對他的心動,對嗎?」明凈的玻璃外有光散落,路南風凝視她,目光犀利。


  「南風,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她出聲,卻是岔開了話題。


  路南風眼眸眯了起來,又是這樣,只要談起她不想談的話題,她就會這樣逃避。


  「似風,我是你的心理醫生,你對我不該有逃避的心理!」


  霍以沫側頭,眸光溫和卻犀利,「心理醫生是不會整天留在病人家中。」


  一針見血,路南風被她噎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回去吧。」她淡淡道。


  路南風斂起深諳不定的眸子,站起身,轉身要走。


  「南風——」還沒走兩步,身後傳來她低低的嗓音,透著一絲請求:「嘉木是一個好女孩,你要對她好一點。」


  路南風背對著她而站,背影明顯一僵,冷哼了聲:「什麼時候病人可以關心醫生的私生活了?」


  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口,抓著門把想要狠狠的摔上時,腦子裡迅速劃過什麼,最終還是輕輕的合上門,細微到沒有絲毫的聲音。


  霍以沫知道他是生氣了,薄唇挽起的弧度透著無奈。


  窗帘被風捲起,湛藍的天空近在眼前,伸手卻觸及不到,遙不可及。


  霍以沫重新躺好,緩慢的闔上了眼眸,也遮住了眸底無盡的蒼涼與悲戚。


  ·

  第三天,霍天安並未離開霍家,甚至是加強了霍家和公司的保全系統,他不相信憑一個區區的霍以沫,真能鬧出什麼來!


  當天上午霍天安還在公司開會,霍以沫已經正大光明的走進了霍家。


  雖然有保全攔截,但是有石嘉木這個從軍區走出來的人,帶著一群發小,那些保全怎麼可能攔得住她。


  霍冰仙和霍冰兒都是剛剛醒,身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看到霍以沫這麼直接闖進來,臉色瞬間難看,恨不得吞了她。


  霍以沫今天穿著白色內襯,外搭休閑修身小西裝,搭配黑色皮裙,踩著8公分的裸色高跟鞋,頗有女強人的風範。


  亭亭玉立的停駐在大廳中央,掠眸掃向站在樓梯口的姐妹花,緋唇挽笑,不及眼底,聲音溫淡:「把她們及那些垃圾一起丟出去。」


  今天石嘉木也來了,她好久沒舒展筋骨了,一聽到可以動手比誰都興奮,擦拳磨掌,走向霍冰仙她們,「好勒!」


  霍冰仙一看情況不對,立刻訓斥管家:「還不打電話給我爸爸?愣著做什麼?」


  管家還是以前照顧霍淵兄妹的管家,這幾年留在霍家,也是一直希望能等到霍以沫回來,終於盼到這一天,她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會去幫霍冰仙。


  這兩個大小姐,霍家上上下下早不想伺候了。


  比起霍淵先生和霍以沫小姐,霍天安這一家,真的沒一個好東西。


  霍冰兒也意識到不對,立刻拿手機要給誰打電話,只可惜電話那頭一直沒有人接,急得她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了。


  「如果你是想給厲公子打電話,我看你還是省點力氣吧。」輕悅的嗓音在偌大的客廳響起,充滿嘲弄。


  霍冰兒一怔,迅速反應過來,「你做了什麼?」


  如果不是霍以沫做了什麼,厲嶼洲怎麼敢不接她的電話!

  霍以沫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掃了一眼手腕的表,「這個時間點厲公子應該飛往美國的航班上,而你的電腦,也應該被黑客攻擊,徹底報廢!」


  「你——」霍冰兒的臉色瞬間蒼白,聯想到前幾日自己的U盤丟失,滅頂而來的就只有兩個字——完了。


  在霍冰仙和霍冰兒被丟出霍家之前,霍以沫看在姐妹一場,給了她們一個溫馨提示:「如果你們想找二叔,記得先打電話預約。」


  因為這個時間點,在公司的霍天安應該被人帶走,接受調查,接下來他的晚年應該只能在牢獄中度過了。


  霍冰兒眼神陰冷惡毒的瞪著她,詛咒道:「霍以沫,你一定會有報應,不得好死!」


  纖長的雙臂環在胸前,薄唇輕勾,笑意不減,「呵,我不是早就死了,嗯?」


  霍冰仙眸色複雜,隱晦的瞧著她,那紅艷的唇瓣笑容,給人一種陰森駭人的陰毒感。


  霍天安被當眾帶走,公司一片混亂,霍家又何嘗不是。


  霍以沫讓人把霍冰仙與霍冰兒一同扔出去,管家和傭人又將她們所有的東西都扔出了,一時間也亂極了。


  「今天的事,謝謝你們了。」


  石嘉木的發小不以為然道:「嘉木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客氣什麼。再說我女朋友很喜歡你的書,真感謝我,送我幾本簽名書,我好拿回去哄她。」


  「這是我的榮幸,一定要的。」霍以沫淺笑,給了石嘉木一個眼神。


  石嘉木明白她的意思,摟著發小,道:「走,我們去喝酒。」


  「李嫂,我記得哥哥在世,有珍藏幾瓶好酒,現在還在嗎?」


  「在的,在的,小姐。」李嫂連忙回答。


  「快叫人找出來。」


  李嫂知道她的意思,立刻讓幾個傭人和自己一起去。


  「我也沒別的送你們,這幾瓶酒是我哥以前的收藏,他的品味還算不錯,想必你們應該會喜歡。」


  聽到酒,幾個男人自然是高興的。


  「哎呀,這幾個酒桶你送他們這麼好的酒都糟蹋了!還不如送給我呢!」石嘉木在旁邊吃醋道。


  「死丫頭,怎麼說話的呢!虧我們幾個從小慣著你,白疼你這麼多年了!」發小佯裝惱怒的訓斥她。


  霍以沫看到他們像親兄妹一樣打鬧,看的心都暖暖的。


  李嫂把酒找來,人手一瓶,看得出來幾個人都很喜歡,石嘉木湊到她耳邊道,一瓶酒上百萬,能不喜歡嗎!

  霍以沫只是笑笑,不以為然。


  反正她是喝不出來好壞,他們喜歡便好。


  石嘉木知道她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拉著自己那幾個發小找地方逍遙快活去。


  霍以沫吩咐李嫂收拾收拾,自己一個人在霍家祠堂,親手將霍淵的遺像掛在了父親的遺像下面。


  伸手輕輕拂去鏡面的灰塵,聲音輕若柳絮,「哥,歡迎回家。」


  我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回霍家了。


  手指輕輕撫摸著輪廓,眼眶泛紅,潮濕一陣陣席捲而來,「對不起,哥。我沒有能力保護好你,對不起……」


  ·

  財務廳部長辦公室。


  付青敲門而入,將幾份厚厚的資料放在了辦公桌上。


  「部長,這是你要的路南風的資料,從小到大,事無巨細。」


  許思哲淡淡的掃了一眼那些資料,言簡意賅的嗯了一下。


  「另外,那天霍小姐受到襲擊之前是和厲嶼洲在餐廳見面,襲擊她的人抓到了,招認霍天安指使的。」


  「我不想再看到這些人。」


  「已經讓人處理掉了。」


  「霍家那邊的情況如何?」


  「今天霍天安正在開會就被人帶走,公司一片混亂,至於霍家那邊,聽說石嘉木回來了,帶著那幾個軍痞子,霍家熱鬧了一上午。」


  許思哲拿著鋼筆的手突然頓住,神色漸漸凝重,似在思索什麼。


  付青疑惑:「部長,怎麼了?」


  「你覺得以路南風的能力,能幫她處理好厲嶼洲這條線?」許思哲抬頭看她,眉心緊蹙,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或許是石嘉木在幫霍小姐。」付青猜測,石嘉木可是軍區出身,雖然遠了點,可在岩城還算是混得開的。


  許思哲搖頭,「自古軍不幹政,石嘉木的父親在軍區身份貴重,可厲家如今在岩城的地位也不是想碰就能碰的。」


  石嘉木雖然性格張揚,但是在這件事她不至於不顧她父親的身份地位,貿然去惹政權的兒子。


  霍冰兒和厲嶼洲的婚事爆出來的很突然,而且婚期一直沒訂,厲嶼洲的緋聞也沒間斷過,很顯然厲嶼洲一定不是真心想娶霍冰兒,以厲家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也看不上霍冰兒的身份背景,除非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


  比如厲嶼洲有什麼把柄在霍冰兒的手上。


  這次霍以沫回來動作雷厲風行,行事果斷,如果不是替厲嶼洲除去這個把柄,怎麼會在她對霍天安出事時,厲嶼洲當天就安心飛往美國。


  可是以路南風和石嘉木應該沒辦法替她暗中做這麼多事,除非還有什麼人,在暗地裡幫她。


  這個人到底是誰?


  當年她突然就消失不見了,而這次回來又能在這麼短時間裡處理完霍天安父女等人,明顯是早有準備。


  《盡餘生》在A國銷售,火的一塌糊塗,她第一次公開簽售,他們相遇,然後就回來了,很顯然,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一步一步巧妙驚心算計出來的。


  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能讓一個心無城府,把情緒都寫到臉上的人在短短的兩年裡變得如此精於算計,玩轉陰謀。


  想想都令人心驚。


  「她此刻在哪裡?」


  「一整天都在霍家,傍晚好像開車去了郊外的一處公園。」


  許思哲劍眉一蹙,「公園?」


  好好的她去公園做什麼?還是在郊外。


  「查查那邊有什麼情況。」


  「是。」


  ·

  郊外公園,草木林森,深秋將至,樹葉枯黃,滿地的枯葉踩在腳下咯吱咯吱作響,蕭條的景色看得人心感傷。


  夕陽西下,倦鳥歸林,餘輝灑落在湖面上,波光淋漓,耀眼無比。


  在湖邊的木椅旁,栽種的一棵木槿花,已過花期,綠葉也有些萎靡蜷曲,孤單影只,冷風中搖擺。


  「我回來了。」


  霍以沫蹲在木槿花前,伸向木槿花葉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眼眶泛著潮濕,「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這裡兩年,一定很寂寞吧。」


  蹲著的雙腿發軟,直接跪在了地上,碾碎了那些枯萎的黃葉。


  「當年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和哥哥,才讓你們分開了兩年。現在我來接你回家,你和哥哥永遠在一起,不會再分開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了……也不要再留我一個人……」


  聲音顫抖,眼眶的潮濕早已止不住的往外翻湧,白凈的雙手直接去扒木槿花根部周圍的泥土。


  淚水,順著消瘦的下頜,一滴一滴落在泥土中,滋養著這片荒涼的土地。


  你有沒有過這樣的經歷?

  拼了命的想要守護一個人,守護著某些東西,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被摧骨揚灰,連一捧塵埃都握不住。


  那是怎麼樣的一種無法言語的絕望與無力。


  絕望深入骨髓,滋長出了瘋狂到足以毀天滅地的恨,將所有能拉進地獄的,一併拉入地獄。


  題外話:

  《前妻,偷生一個寶寶》《總裁的豪門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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