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相思門(7)多麻煩幾次
車子停在路口,霍以沫下車之前,說:「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言下之意不必他送自己過去,也先別走。
許思哲微怔,看著她下車,步伐急速往巷子里走,清明的眼眸里劃過一絲疑惑與不解。
霍以沫用鑰匙開門,放下藥袋,拿下披在身上的許思哲外套,迅速的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又從自己的枕頭裡扒出了一個鼓鼓的信封,拿著鑰匙和信封外套轉身出門。
剛下樓梯就看到本該在車上等的許思哲,站在對面的老樹陰涼下,白色的襯衫,熨燙筆直的西裝褲,清俊的面容,縱然已過三十而立,近四十而不惑,他身上的帥氣與那種成熟男人的魅力,絲毫不會輸給當紅的小鮮肉們。
霍以沫走過去,將信封和外套遞給他:「還給你,謝謝!」
許思哲伸手接過自己的外套,眸光落在她手裡比任何一次都鼓的信封,眉心微斂:「這是什麼意思?」
「把錢還給你,一次性還清,免得每次打擾你挺不好意思的!」霍以沫嘴巴上是這樣客套的說,其實心裡在想之前自己態度不好,惹到他了,這次自己態度好點,興許他就不會再和自己計較,糾纏了吧。
烈日當空,周遭明明悶熱得像是一個大火爐,但他英俊的臉龐卻在瞬間冷沉,寒意以他為中心像四周蔓延……
「你也會覺得不好意思?」聲音低沉,沒什麼情緒。
呃……
霍以沫低垂的眼眸瞬間掠起,迎上他幽邃的眸光,心裡不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暗示她的臉皮太厚?還是說她一直都很不要臉?
小爪子又想撓人了!
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功虧一簣!
薄唇擠出牽強虛假的笑容,一點脾氣都沒有的說:「一直在給許部長添麻煩,我是真的良心難安。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也不會再給部長大人添麻煩的,請放……」
話還沒說完,已被冷清的嗓音打斷:「我不介意你多麻煩我幾次。」
不管她製造出多麼大的麻煩,他總是能收拾好的。
「啊……」霍以沫瞬間懵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部長大人,你確定你沒拿錯劇本?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說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然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嗎?
許思哲深邃的眼眸專註的凝視她,波光深諳不定,緊抿成一條直線沒情緒的薄唇忽而揚起,似嘲笑又像是自嘲:「霍以沫,當你的智商和情商齊在線的時候,我倒情願你智商和情商都不在線上。」
霍以沫嘴角的假笑瞬間凝結,腦子裡不斷的在問:怎麼感覺自己被人身攻擊了?
他這是在對自己人身攻擊吧!不但羞辱自己的情商,連智商也被羞辱了呢!
姐姐我是好脾氣,你丫的是當我沒脾氣,呵呵!
霍以沫暗暗的咬唇,一胸腔的憤怒熱火如數醞釀成言語,欲要開口反擊時,只聽到他沉吟的說:「我大你一輪,經歷過的事情,可能是你一輩子都經歷不到的,所以該考慮的,不該考慮的,我都會提前替你考慮好。到了我這個年紀,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可你呢?」
許思哲凝視她的眼神越發的深究,聲音簡潔有力:「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還是你想自欺欺人的活一輩子?你想這樣,也要看我准不准許。」
霍以沫整個人都懵了。
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懂,可是把每一個字連成一句一句的話,她怎麼就聽不懂了呢!
「許部長,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或者鬼上身?」不然他為什麼說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
「呵!」許思哲意味不明的勾唇笑了笑,掠向她的眼神里波光複雜卻又篤定:「霍以沫,裝傻充愣在我這裡沒用。我已經考慮好了,自然也會給你時間好好考慮,但我希望你考慮的時間不會太久,我的耐心沒你想象中那麼好!」
霍以沫看他一臉認真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忍不住的咬自己食指,是自己在做夢嗎?
誰能告訴她,他到底在說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思哲見她一臉的獃滯,雲里霧裡的茫然樣子,也不指望她立刻就能明白。又瞧了一眼她手裡的信封,自然是沒去拿,倒是將身後手裡一直拿著的一罐糖放到了她懷裡。
霍以沫本能的就伸手抱住了,畢竟是她最喜歡吃的糖嘛!
「付青以為我喜歡吃,特意準備的,我不吃,丟了可惜,你留著慢慢吃。」許思哲說的一板正經,似乎真像他說的這麼一回事。
話音落地,在霍以沫還沒反應過來時,微涼的大掌落在她的頭頂,輕輕的揉了揉秀髮,聲音再響起時,緩和了許多,「這幾天好好休息,別亂跑,惹是生非。」
「我什麼時候惹是生非了?」霍以沫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為自己辯駁。
許思哲削薄的唇瓣染上一絲笑意,漆黑的眼眸溫軟,柔的似是滴出水!
看的霍以沫莫名心慌。
「天氣熱,進去歇著,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音落下,他轉身便朝著巷子走了。
霍以沫拿著信封抱著一罐糖果,獃獃的佇立在原地,清澈的眼眸里寫滿了不解和迷惘,直到現在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思哲走到巷子,回頭見她還傻傻的站在原地,揮手示意她快進屋。
霍以沫恍恍惚惚的轉身往階梯上走,許思哲看到她進屋了,這才繼續往前走。
坐進車子里,司機就開口:「部長,您母親剛打電話過來了。」
許思哲放下外套,眸光落在座椅上的手機,撥通電話,「剛有點事處理,這就去醫院看奶奶,嗯,我知道。」
掐斷通話的時候,司機已經發動引擎重新去醫院。
腦海里劃過什麼,他再次撥通電話,吩咐接電話的人:「現在霍家的公司是不是霍天安在管?你和稅務局那邊打聲招呼,查查公司的稅務情況!」
「分寸你自己拿捏,別鬧的太難堪,畢竟霍家的事,我們不好插手!」
許思哲吩咐完,放下手機,眸光落在身旁放置的西裝外套,複雜與柔軟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似乎正在展開撒網。
有些事目前不適合他親自出面處理,但是他看中的孩子,也不可能白白被人欺負了去。
現在他只擔心那個孩子,情商和智商是否齊在線,莫教他失望了。
霍以沫坐在*上,望著那一瓶糖果發獃,人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這個叫什麼?
想送錢沒送掉,還白白得了一罐糖?
手機鈴聲響起將她從混沌的情緒中拉出來,電話是石嘉木打的,很明顯是來八卦的。
「你別鬧了,我和他只是債主和欠債者的關係!我沒事騙你這個做什麼,有錢賺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再說這樣的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霍以沫欲言又止,不能說,不可說,那個人,那些事。
電話那頭的石嘉木嗤鼻:「那人不都結婚了,你還惦記著什麼!」
「我沒惦記,就是——」就是還沒有這麼快就能完全忘掉。
畢竟他給的那些回憶都很美好,很溫暖。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杞人憂天!看起來勇敢無堅不摧,其實膽小的要死,當初要不是我主動從軍區跑到岩城來見你,估計你這輩子都不會打算和我見面!」
石嘉木和霍以沫是在網上認識的,兩個人一見如故,聊的很歡脫,也交心,石嘉木很想和霍以沫見面,但霍以沫遲遲不肯,也吵過架,拉黑過彼此。
每次心情不好,霍以沫就會不上通訊錄,手機也關機,像一隻鴕鳥,把自己埋在沙堆里。
石嘉木說她這個明顯是在逃避。
直到有一次吵完架,石嘉木直接找老爹的人要了架直升機,雷厲風行的跑來岩城,空降到霍以沫面前,霍以沫當場就傻了。
石嘉木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笑意盈盈的看著她,「霍以沫,你躲,我看你再躲哪裡去!」
自那以後石嘉木倒也不回軍區了,留在岩城,沒事就旅旅遊,或者找霍以沫玩。
革命友情就這樣慢慢建立起來的。
霍以沫懨懨無神的看著滿罐子的糖果,也不知道哪根筋短路,突然開口:「嘉木,你給我介紹個兵哥哥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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