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真相太苦,只能半醒3
電話那頭是一片沉寂,連默墨眉微斂,再次開口:「你是找阿虞……」
話還未落下,電話那頭突然只剩下「嘟嘟」的冰冷茫音。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襲上連默的心頭,像是人天生的第六感,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兵鬼的人應該不會這樣。
連默下意識的將電話回撥過去,耳邊響起的是冰冷的機械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存在,請查證后再撥!」
片刻間就已經成了空號,連默不由的想起最初接阿虞回來的時候,曾經也有一通未知號碼打過阿虞的電話,至今沒有查到是誰!
連默放下她的電話,一邊走出浴室,一邊打了一通電話給程慕:「查查阿虞最近的通話記錄,我一定要知道對方的位置。」
站在廚房,連默放下手機,拒絕了於莎的幫忙,一邊熱牛奶,一邊在猜測著電話那頭的神秘人到底是誰!
姬夜熔從浴室出來,連默剛好端著牛奶走進房間,將牛奶遞給她后,道:「你洗澡的時候有人打過你電話,我幫你接了。」
她接過杯子,輕啜一口,牛奶的溫度剛好。
「對方什麼都沒說,掛了。」連默清邃的眼眸凝視她,目不轉睛,像是要將她眼底的所有情緒一絲不落的收入眼底。
「可能是打錯了。」姬夜熔淡淡的回答,神色淡然,沒有任何的異樣。
連默眼眸不動聲色的沉了,薄唇依舊掛著一抹淡淡的弧度:「也許!」
他沒有告訴她,回撥過去已經變成了空號。
再者,她們的手機號碼都是經過特別的加密,只有知道號碼的人才打得進來,一般人怎麼可能打的進來。
阿虞,你到底在隱瞞什麼。
晚上休息,姬夜熔免不了又要被他糾纏一番,剛洗完澡沒一會又被他抱進浴室重新洗了一遍。
今晚的連默沒有往日的溫柔,似乎有些心急和不耐煩,動作和力道皆是頻頻失控,在她的身上留下不少的淤青。
好在都是衣服能遮住的,倒不怕白日里尷尬。
兩個人相擁著沉沉的睡去,卧室里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淺淺的呼吸似有若無的纏繞在一起。
一抹蒼白的熒光在*頭閃爍,姬夜熔最先醒來的,她側頭看向*頭櫃,纖長的手臂伸出錦被,拿到了手機,看到「未知號碼」四個字,倦意的眼帘瞬間清醒過來。
小心翼翼的拿開放在腰間的大掌,撿起掉在地上的睡衣披在身上,拿著手機赤腳走向了陽台。
「喂……」聲音壓的很低,怕驚擾了熟睡后的連默。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黑暗中身影僵住,她拿著手機,欲言又止:「我……」
……
十月的夜晚,風中透著幾分涼薄,長發在半空拂動,她沉默許久,壓低的聲音里有著無奈:「你不要逼我……」
那邊還在說什麼,姬夜熔突然出聲打斷:「除非我主動聯繫你,否則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話音落地,她利落的切斷電話,因為卧室的人醒了,大概是因為她不在身邊,所以開了燈。
連默坐起來,看到姬夜熔從陽台走進來,聲音沙啞:「這麼晚你跑陽台做什麼?」
姬夜熔將手機放在*頭柜上,到*上這才回答:「接個電話,怕吵醒你。」
「這麼晚,誰給你打電話?」他似乎是很隨意的問,皺著眉頭表示被吵醒很不高興!
身子往她微涼的身上湊。
「一個朋友!」姬夜熔幾秒的猶豫,淡淡的回答。
連默頭靠在她肩膀上,大掌往她的衣服里伸去,姬夜熔握住他不老實的手,低垂的眼帘遮擋出眸底的情緒,低低的聲音響起:「四哥,其實我有一件事……」
話音戛然而止,姬夜熔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冷清的眉心瞬間擰起:「四哥,你發燒了。」
難怪他的手溫度都滾燙的嚇人!
「是嗎?」連默靠在她的肩膀上,閉著眼睛,毫不在意的回答。
「我讓顏惜過來一趟。」說著,她要去拿電話。
連默睜開眼睛立刻握住她的手,沙啞的嗓音里瀰漫著疲倦,「太晚了,別叫她。我睡一覺就好!」
「可是……」姬夜熔不放心。
「以前又不是沒發燒過,不是什麼大事,吃點葯睡一覺就好了。」連默握著她的手不放。
「那我去給你拿葯,吃了葯再睡。」
連默這次倒沒拒絕,鬆開她的手,見她要下樓,不忘叮嚀:「把燈開著,慢點。」
她的腿一直沒好,晚上太黑了,他擔心她下樓的時候會跌倒。
「我知道。」
姬夜熔應聲了,但連默還是不放心,掀開被子就要下*。
走到門口的姬夜熔步伐停下,回頭看他,臉色緊繃:「你坐在*上別動!」
語氣嚴肅的像是在訓斥小孩子!
連默看著她板著臉的模樣,不禁流出一抹笑容,聽話的坐回*上,又道:「你小心點,找不到讓於莎送上來。」
姬夜熔點頭,欲要走出方向,頓了下,似乎是不相信他,又回頭嚴肅道:「不準下*。」
連默忍不住的笑出聲,*溺的語氣答應:「好。」
姬夜熔這才下樓。
連默坐在*上,蓋著錦被,疲憊的眼眸掃了一眼她的手機,卻什麼都沒做。
閉著眼睛休息,可能因為發燒的緣故,皮膚偏淡淡的緋紅,呼吸略顯急促,整個人昏昏沉沉,身子虛軟無力,喘氣的時候胸膛跟著起伏。
過了好一會,見姬夜熔還沒回來,連默有些不放心,睜開眼睛,掀開錦被就要下*。
「不是要你不要下*?」
他的腳還沒落地,門口傳來清淺的聲音,透著不滿。
連默看向她,眸光里似乎閃爍著無辜,「我等你很久,你沒上來。」所以不放心的想要下樓看看。
姬夜熔手裡端著托盤,兩杯水,藥盒,體溫計。
托盤放在*頭,先是給他測量體溫,40.1°,這都是高燒了。
「嗓子疼嗎?」她問。
「不疼,就是沒力氣。」連默眸光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眸色深幽。
姬夜熔將熱水兌了點溫水,讓他吃藥把一杯水都喝完。
連默吞下藥片,要將熱水喝完,放在一旁,若有所思道:「晚上也沒幾次,怎麼就發燒了。」
姬夜熔先是一怔,反應過來瞪他一眼。
他這是發燒啊,還是發騷!
高燒40°還能想著那種事,還真沒辜負「小*」的稱號。
姬夜熔躺在他身邊,為他壓了壓被角:「睡覺。」
連默長臂攬著她的肩膀,姬夜熔趴在他的胸膛,隔著薄薄的布料,依然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如同火爐一樣滾燙。
這*姬夜熔幾乎都沒怎麼睡,擔心他的燒不會退下。
每隔半個小時都要伸手探一探他的額頭,可能是因為吃了葯的緣故,連默睡的很沉,一直沒醒。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連默的體溫好像恢復了正常,呼吸也沒有那麼急促,心率一切都正常了;姬夜熔這才放心,趴在他的胸口,睡了。
姬夜熔這一睡,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連默早就不在房間了,於莎說他一早就出門了,因為看她睡得太深就沒叫醒她。
姬夜熔問她,連默早上的情況如何。
於莎不知道昨晚連默發燒的事,一臉的不解:「閣下早上很好啊,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聽到她這樣說,徹底的放心了。
至於昨晚沒有機會開口的話,再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說吧。
用過午餐,姬夜熔接到程慕的電話,無疑是因為昨天晚上閣下要他去查的電話。
姬夜熔知道,他們是不可能會查到什麼。
「昨晚他突然發高燒,我沒機會說,再等等。」姬夜熔說完,話語頓了下,又道:「白天你讓他多喝一些水,注意下他有沒有再發燒。」
程慕應聲,要掛電話的時候,姬夜熔忍不住問道:「他以前也這樣經常發高燒嗎?」
程慕說:「有一段時間是這樣,因為他工作太忙,沒有時間休息,抵抗力很差,很容易就感冒發燒。顏惜給他看過,沒什麼大的問題,只需要好好休息,但你也知道他根本就沒休息的時間。」
姬夜熔明白了,最近發生太多事,他是真的很忙,卻還要擠出時間每天陪自己,有的時候半夜醒來他不在房間,而是在書房。
一時間,情緒百轉千回,不是滋味。
連默和柳若蘭的記者會並非直播,而是錄播,所有的記者和提問等等都是事前安排好的,確保沒有任何的疏漏。
所以當總統府的記者對外發布這則記者會的視頻時,鏡頭裡的柳若蘭容貌依舊精緻,一席玫紅色的長裙,長發挽起,顯得五官更加的立挺,小巧。
對於她和連默之前的關係,一句「少不懂事」與「這一生緣分已盡」婉轉稱述,說明她和連默在一起,完全是因為當初年紀小,不懂事,在一起后發現兩個人的性格不合,不適合做夫妻。
至於姬夜熔,她則是大方得體的表示,連默能夠找到今生摯愛,作為曾經有幸陪他走過一段路程的自己,祝福他們,也希望自己能夠早點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正的真命天子。
早前對外宣布的沒有領證,她也是知道的,因為當初是為了孩子在一起,兩個人約定好,等確定能走一輩子后再辦理婚約書一事;這麼多年雖然只是名義夫妻,但連默對她和孩子都非常負責任,也想要過一輩子這樣過下去;但是現在孩子不在了,他們的感情也隨著時間變成親情而非愛情;她希望自己不會成為他在追求真愛的道路上的絆腳石,也能去尋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真愛。
視頻一出,不免有人在說這是閣下在為自己和姬夜熔洗白;但也會有人相信,閣下和柳若蘭是真的沒感情了,那麼又何必勉強在一起。
兩個人既然一直都沒有法律上的關係,只是因為孩子而在一起這麼多年,現在孩子沒了,他們之間也沒有愛情,好聚好散,給彼此一個新的開始機會去幸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總統也是人,也有權利去追求和選擇屬於自己的幸福。
不管連默和姬夜熔是如何的身陷桃色新聞,掩蓋不了連默在政權上的優越表現,更何況桃色新聞八卦這樣的事情,很容易被人淡忘,只要有更吸引眼球的話題和八卦!
柳若蘭離開岩城的那一天,她希望連默來送一下自己,連默自然是不願意的。
但幕僚團和程慕都希望他能夠去,最好是帶著姬夜熔,這樣讓媒體捕捉到他們一起送柳若蘭的畫面,證實他們三個人沒有不合。
連默不想讓姬夜熔來送柳若蘭,他知道姬夜熔的心裡終究介懷柳若蘭的存在,所以一直沒答應。
程慕卻私自給姬夜熔打了電話,告訴她要演這場戲,姬夜熔心裡是不情願的,但是看到連默這麼一心一意的為自己,她又怎麼能拒絕。在自己能夠配合他做點什麼的時候,所以她答應了。
在去機場的路上,連默和姬夜熔坐在車後座,他緊緊的握著姬夜熔的手,冷徹的眸光一直射向副駕駛的程慕,在生氣程慕的自作主張。
程慕無奈的嘆氣,自己這樣做還不是為閣下好,這般用心良苦,閣下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柳若蘭已經換好了登機牌,行李也安排了託運,身邊跟著兩個保鏢,與其說是連默安排保護她的,倒不如說是放在她的身邊監視她的。
這一次離開就代表著她永生永世的離開岩城,再也不能回到岩城,為了她的命,也是為了整個柳家人的生命安全。
連默是一個惡魔,他說出的話就一定能夠做到,她不能挑戰他的底線,因為承受不起惹惱他的下場。
這麼多年她作繭自縛,故步自封,想要爭想要搶,最後卻什麼都沒得到,其實她也累了。
或許離開這個讓她愛恨不能的地方,這樣一個深淵,遠離所有的紛爭和陰謀的地方,對於她而言是一種解脫!
連默身穿正統的西裝,因為一會他還要趕回總統府參加一個會議;而姬夜熔長發清湯寡水的垂落在肩膀,宛如瀑布;白色的長裙,灰色的長衫,整個人清新脫俗,頗有文藝青年的范兒,與世無爭,淡雅如菊。
兩個人明明不是一個畫風,站在一起,十指緊扣宛如盤根接錯的老樹根卻毫不違和。
柳若蘭看著他們從光芒中走來,忽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有些東西,原來命運早已註定好,不屬於你的,註定不屬於你,不論你怎麼去爭,怎麼去搶。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管你怎麼煞費苦心,怎麼機關算計,他註定不會屬於你!
「這應該是我們此生最後一次見面了。」柳若蘭知道他們不是真心要送自己,不過是一場作秀。
無所謂了,她也不在乎這些了。
連默看著她,墨眉微斂,不冷不熱的一句:「一路保重。」
姬夜熔看著如今的柳若蘭,無話可說,不管是祝福和告別,這個女人曾經帶給自己巨大的噩夢,無法原諒,也無法釋懷。
柳若蘭也沒想過要姬夜熔原諒自己,看著她,薄唇流瀉出涼薄的笑意,「姬夜熔,我不是輸給了你,也不是輸給了連默,我是輸給了自己!」
當初自己如果能奮不顧身的和連默在一起,或許今天站在連默身邊與他十指緊扣的人就不會是姬夜熔了。
「所以我不會祝福你們!再見,再也不見!」
柳若蘭說完,單薄的身子孤傲的轉身利落的離開,不再有一絲的迷戀和不舍。
而那些滿腔的怨恨和憤怒,終究要在漫漫時光里慢慢的放下。
她明明還很年輕,去了國外還有很美好的開始,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瞬間蒼老,儼然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原來如此的短暫。
孤獨一生,這便是命運賦予她的結局。
回去的路上,姬夜熔一直沒說話,車廂里異常沉默,她側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熟悉而陌生。
如果命中注定柳若蘭和連默不可能,離開是一場宿命,那麼她和連默的結局又會是什麼?
他們真的能夠執子之手,攜手一生嗎!
姬夜熔頭慢慢的靠在了連默的肩膀上,神色清冷,心裡卻是亂如麻。
連默側頭看她,輕聲道:「怎麼了?」
「四哥,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或者讓你生氣的事,你會原諒我嗎?」她靠在他肩膀上,眸光看向後視鏡,映著他俊朗的容顏。
連默墨眉微挑,聲音*溺道:「闖禍了?」
姬夜熔還沒有回答,連默溫熱的大掌如春風輕拂過她的臉頰,「放心,有我在,不管你闖多大的禍都不是禍!」
他都能一一幫她擺平,又怎麼會生她的氣。
姬夜熔沒有在說話,唇瓣微微的勾了下,弧度很小,淡淡的笑里隱藏著多少心酸掙扎與矛盾,又有誰知道呢。
前排的程慕聽到他們的話,眼底劃過一抹深諳不定,心裡忍不住的嘆氣:閣下啊閣下,當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你是不是還能這樣雲淡風輕的說呢。
連默沒有送姬夜熔回夜園,帶她去總統府。
姬夜熔留在他的辦公室,他和程慕去會議室開會,走向會議室的路上,程慕還不斷將文件遞給他簽字。
走進會議室的那一秒,連默步伐頓住了,把簽好的文件遞給程慕,順便問了句:「事情還沒辦好?」
程慕一怔,片刻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這兩天忙,一直沒來得及去。」
連默劍眉斂起,眸光很是不悅的射向程慕,「你的薪資是不是也該跟著你的辦事效率走了?」
「我這兩天就去辦!」程慕聽出他話語里的不滿,立刻低頭承認錯誤,心裡卻是滿滿的無奈。
不是他不想去辦,而是根本就辦不了。
「我看中了兩件婚紗,你派人去米蘭取回來,婚禮的場地我不想放在總統府,就放在夜園,但先別讓阿虞知道!」
當初和柳若蘭的婚禮就是在總統府辦的,他怕阿虞想起來會不高興!
他想給阿虞一個美好的婚禮,也許不需要多盛大,但一定要讓阿虞喜歡,阿虞開心!
只是沒想到原來想要辦一場婚禮,是這般的繁瑣複雜,有很多小細節都需要仔細斟酌敲定!
連默走進會議室,程慕低頭跟在他身後,放在口袋裡的手不斷的按著手機按鍵。
他在,發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