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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飛不過滄海,你我穿不過黑暗1

  蝴蝶飛不過滄海,你我穿不過黑暗;滄海盡頭,一片荒蕪,黑暗過去,冰冷仍在。——姬夜熔。


  總統府的審問室,霍以沫在被漫長的疲勞轟炸后,昔日的神采奕奕不復存在,精神漸漸瀕臨崩潰,漲紅而疲倦的眼眶連淚都流不出來。


  不管被問多少次,她的答案始終堅持不變,她沒有在水裡下藥,更沒有要害姬夜熔。


  程慕在監控器看到她疲憊不堪的模樣,墨眉微斂,與預期的一樣,不是她,她也不會承認。


  程慕離開監控室,走到審問室門口示意警衛員開門,他想親自審問。


  審問霍以沫的警衛員看到他,立刻起身恭敬的行禮,然後在他的目光示意下離開。


  程慕走到霍以沫對面的位置坐下,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秘書長程慕。」


  霍以沫抬頭看向他,潔白的貝齒緊緊咬著早已破敗不堪的唇瓣,片刻的沉默,虛軟的聲音幽幽的響起:「你再問一百遍,我的答案也不會變,我沒有下藥,沒有害姬夜熔。」


  「據我所知,你和姬夜熔曾經在你的新書發布會見過,後來在C市又見過,而且你對她似乎格外的感興趣,甚至提出為她寫自傳,這是為什麼?」


  程慕沒有再直白的追問,而是轉移話題,首先要搞清楚,霍以沫為什麼會對姬夜熔那麼感興趣。


  「她救過我的命,我很感激她,想要為她寫自傳,想要讓大家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這麼簡單。」沙啞的聲音里只剩下心力交瘁后的無能為力。


  程慕:「她為什麼會救你,在什麼時候救的?」


  霍以沫看了他一眼,眸底劃過黯淡,低垂著眼帘,「這是我的私事,恕我無可奉告。」


  程慕剛想說什麼,警衛員忽而敲門,眼神請示他出來一下。


  程慕起身暫時離開審問室,警衛員將審問室的門關上,將手機遞給程慕,「這是霍以沫的手機,出事後就一直放在我們這裡,但這支號碼一直打電話過來,起碼有五通了。」


  程慕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閃爍著一個字幕:L。


  是什麼人這麼急著給她電話?


  沒有猶豫太久,程慕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讓他眉頭倏然一皺,轉身複雜的眸光透過門上的玻璃打量著霍以沫。


  「你現在立刻到總統府來。」程慕對電話那頭的人簡潔的扔下這一句,果斷的掐斷通話。


  *

  病房裡燈光昏暗,連默一直昏睡未醒,姬夜熔握著他的手,長久保持同一個姿勢,紋絲不動,宛如雕塑。


  除了那句「四哥,阿虞沒聽清楚你最後說的那句話。你醒來,再對阿虞說一次。」她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她本就是一個語言匱乏的人,學不來電視那套煽情的戲碼,而且她相信他不是一個意志薄弱的人,以前那麼煎熬險阻他都堅持下來,這次也一定能撐得過來。


  江寒渚走進來,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姬夜熔沒有接。


  他將水放在*頭,輕聲道:「你要不要休息一會,閣下醒了我會叫你。」


  姬夜熔沒有反應。


  她盯著連默看,江寒渚盯著她看,沉默好一會,語重心長道:「閣下讓我護你周全,你的安危我能顧,但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又能有何辦法?」


  靜止的睫毛忽而顫抖了一下,側頭眸光機械一寸一寸的移到他臉上,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起伏,「我,沒事。」


  江寒渚深呼吸,暗暗嘆氣,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倔。


  姬夜熔的視線再次移動向連默,眼巴巴的眼神像個孩子,清澈澄凈,不染塵埃,眉心寒冽又夾雜著一絲偏執。


  江寒渚心想:這樣一個她,閣下為何會放在心尖,*愛至極?

  連默醒來是在一個小時后,江寒渚出去接電話,因為是查看監控那邊的人打來的。


  姬夜熔看到他靜止的睫毛顫抖著光暈,清冽的眼眸里劃過一絲波瀾,快的讓人看不見。


  連默慢慢的睜開眼帘,漆黑的眼眸宛如寒潭深不見底,看到她時,乾澀無血色的唇瓣微微的揚起,聲音虛軟,小的可憐,「我好像又夢見阿虞喚四哥了。」


  「不是做夢。」姬夜熔握著他的手不由的收緊,「四哥,這不是夢。」


  不管是他的第一次做夢,還是第二次做夢,都不是在做夢,她有喚他四哥,真的有。


  連默憔悴的神色一怔,片刻反應過來,嘴角扯起的弧度越來越大,但沒多久可能是牽扯到傷口,他的眉頭緊鎖,閉著眼睛好像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四哥,四哥,四哥……


  從來都沒有覺得這兩個是這般的好聽,又是這般的能暖人心。


  「忍一忍。」姬夜熔受了太多次的傷,她太明白這個時候會有多痛,微量的鎮痛劑根本就沒效果,而過量的鎮痛劑會對人體產生影響,所以這個時候只能忍。


  連默臉上的笑蒼白無色,感覺她在緊握自己的手,很想反握住她的手,可惜沒有力氣。


  「阿虞,四哥終於知道,你有多疼了。」


  他挨了三顆子彈已經疼成這樣,差點喪命,那些年阿虞受那麼多的傷,又該有多疼。


  「對不起,四哥以前不知道會有這麼疼。」他若早點知道,就不會再讓她受那麼多的苦。


  姬夜熔咬唇,似有若無的搖頭,關於疼痛,早已習慣,關於死亡,早已看淡。


  以前的她,不怕苦,不怕疼,她最怕的是被他放棄,是被他一次次的漠視。


  也許是因為傷口太痛了,畢竟有三顆子彈從他的身體里取出,流了那麼多血,他疼的說不出話,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沿著額際一路往下流。


  姬夜熔一隻手握著他的手,一隻手抽出紙巾,輕輕的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水。


  此刻,她說不清楚心裡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過去那麼多年,她好像完全是為他而活,呼吸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他不受任何傷害,縱使四年裡心底對他的無情與冷酷怨恨積深,可當知道他的右手差點被自己弄殘廢,看到他毫不猶豫的為自己擋子彈,看到他受傷,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揪起。


  是不是時間還不夠久,所以她身體里殘留的沒有更新的細胞,始終在為他的安危牽挂。


  連默不知不覺的又陷入昏迷中,臉色有不自然的紅暈,墨眉緊皺,緊抿的唇瓣透著一股堅持,似乎夢到什麼不好的事,他不停的夢囈,一遍一遍的呢喃著「阿虞,阿虞,阿虞」


  字字入骨,聲聲穿魂。


  姬夜熔不期然的想到他中毒的那一年,也是這樣憔悴不已,昏迷不醒。


  那時他沒有像這樣喚著她的名字,只是牢牢的攥著她的手,好像攥著生命里最後一根稻草。


  她以為自己對他是重要的,所以她可以放下尊嚴跪在顧明希的面前,懇求顧明希救他,甚至不惜用針扎入五指,以平息顧明希因為之前他們行為而心生的怒意。


  後來,他痊癒了。


  再後來,他娶了柳若蘭。


  她,在他的世界里,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重要。


  他和柳若蘭舉辦盛世婚禮的那天,她身為他的隨扈,自然全程跟隨在他的身後,混跡在人群中,她平靜的看著他峻拔英姿,在眾人矚目下為一身白色婚紗高貴優雅的柳若蘭戴上一生的契約,婚戒;內心早已潮濕成災。


  婚宴上他喝的伶仃大醉,她將他的安全交給了兵鬼,自己獨自回了徽墨莊園(夜園),從酒窖里抱了一堆酒瓶,坐在他們經常會一起下棋的樹下,自斟自飲。


  他要結婚,她攔不住,也沒有資格攔,她是他的隨扈,白天必須保護他的安全,可是到了晚上,不能這麼對她。


  不能讓她目睹了他的婚禮,還要目睹他的洞房花燭夜,這太過殘忍。


  她喝光了所有的酒,卻越發的清醒,心口越發收緊的痛。明知道自己不該動情,不該愛他,更不該為他在這份絕望的情感沼澤中掙扎,可卻是沒有辦法,心不由人,情不由人,她無能為力。


  月朗星疏,她醉卧在老樹根下,以月為被,綠草為席,昏昏欲睡。


  一片靜謐中黑影掠近,姬夜熔倏然睜開眼帘,還未看清來人,滾燙的溫度已經堵住了她的唇。


  這麼熟悉的氣息,她暈乎乎的腦子還是在瞬間辨別出是他。


  新婚之夜,他不在總統府,不陪在新娘身邊,來這裡做什麼?

  抵抗,掙扎,毫無用處,她喝了太多的酒,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而他的力氣大的驚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輕而易舉的攻城掠池。


  茭白的月光漸漸隱匿於雲朵后,似是羞赧,在雲后窺視人間一方旖旎繾綣。


  白光乍現,一片混沌中,姬夜熔似乎是聽到他在自己耳邊呢喃著:「阿虞,阿虞,阿虞,阿虞……」


  一遍又一遍,壓抑而又隱晦。


  昏暗裡,她察覺到一滴熱汗滴在自己的臉龐,滾燙的似乎要灼傷皮膚。


  那*,姬夜熔體會到了什麼叫冰火兩重天,整個人像是被擠壓在天堂和地獄之間。


  靈魂破碎遊離,極度渴望抵達天堂,可是肉.體在孽海中*,拚命的將她地獄里拽。


  最終她輸給了自己對冰冷的畏懼,也輸給了他的溫度。


  *

  當現實和回憶重疊,模糊的畫面漸漸清晰,耳邊是他的呢喃,一聲聲的痛楚壓抑,一聲聲的絕望與無助,令人四肢發麻。


  直到這一刻,姬夜熔才敢肯定,那一晚他在耳邊的呢喃就如此刻這般痛苦,無助,黑暗中滴在她臉龐的不是熱汗,而是他的,淚。


  她一直以為那是一場噩夢,是自己的錯覺。


  原來不是。


  只是——


  連默,你的痛苦與絕望,究竟是從何而來?


  *

  夜已深,霍以沫還在繼續被審問,不允許她睡覺,一遍遍的重複著同一個問題,折磨著她的精神和靈魂。


  程慕站審問室的門口,看到走廊那頭走過來的人,手指不斷的把玩著手中的手機。


  來人一身休閑裝,看到他點頭算是打招呼,只是當看到他手裡的手機時,眼神里閃過一抹意外:「哥,以沫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裡?」


  程慕身子倚牆,挑眉眸光深邃的凝向他,「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你什麼時候認識霍淵的妹妹?霍以沫?」


  說話時,還將霍以沫的手機通話記錄在他面前晃了幾下,讓他看清楚。


  在霍以沫的通話記錄中出現最頻繁的就是署名「L」的人,令程慕意想不到的是這個「L」居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李揚羽!


  李揚羽一時間沒想好怎麼回答,程慕立刻質問:「你不會是喜歡上霍以沫了?」


  「哥,你胡說什麼!我們只是朋友!」李揚羽立刻出聲反駁。


  程慕皺眉,半信半疑,「那是她喜歡你?」


  李揚羽一怔,隨之搖了搖頭,薄唇揚起的弧度夾雜著一抹難以探究到的苦澀,「她喜歡的人是,是許思哲!」


  程慕的手一松,掌心的手機「嘭」的聲摔在地上,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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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裁系列:《總裁的豪門前妻》


  總統系列:《前妻,偷生一個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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