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如此絆人心21
時間不到凌晨5點,東方卻已泛起一絲蒼白,清晨的濕氣較重,姬夜熔穿過涼風歸於夜園,眉間留下一顆晶瑩剔透的白露。
原本的計劃是神不知的出去,鬼不覺的回來,但姬夜熔翻牆跳窗而入后,怔住了。
大廳里的琉璃燈在瞬間亮起,本該在*上熟睡的人站在她的面前,好整以暇,揚眉略帶笑意,眼睛里似乎說著:晚上不睡覺,忙著做賊去了?
姬夜熔猜不透他到底是沒睡著,還是因為自己用藥的量太少,對他的效果不佳,一時間站在窗戶前沒動,也沒說話。
大有敵不動我不動的架勢。
連默身上還穿著睡衣,見她遲遲不吭聲,情緒綳不住的嘆氣,走上前伸手拂去她眉間的白露,語氣甚是無奈:「阿虞一定是嫌棄夜園的門不夠大,不然怎會這般喜歡跳窗戶?」
淡淡的聲音,透著無限的(*)溺與縱容,甚至連一聲質問都沒有。
姬夜熔眸子一怔,望向他,俊朗的容顏是真的沒有生氣,儘是無奈和關心。
連默拉著她的手往沙發旁走,一邊走,一邊義正言辭的對她說教:「跳窗戶不是一個好習慣,不小心磕著碰著怎麼辦?改明兒我讓人把夜園的門擴大,你這喜歡跳窗戶的毛病改改。」
姬夜熔:「……」
他的神色和語氣都太過真誠,以至於姬夜熔分不清他是說真的,還是在挖苦自己!
連默按著她單薄的肩膀,讓她在沙發上坐一會,轉身離開。
姬夜熔看著他的背影,實在不懂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真的就一點不想知道自己去哪裡?
一個字都不問嗎?
沒一會連默回來,手裡端著一杯熱牛奶,身後跟著的於莎端著泡腳用的小木桶走過來,放在了姬夜熔的面前。
「喝點熱的,去去寒。」連默將牛奶遞給她,自己則是蹲下身子,手伸向姬夜熔的黑色軍靴。
姬夜熔下意識的就縮腳,不想他脫自己的鞋。
大掌準確無誤的扣住她的腳,他抬頭漆黑的眼眸不悅的掃了她一眼,聲音沉啞:「阿虞,聽話。」
腳踝被他緊緊扣在掌心裡,根本就沒辦法掙脫,索性現在除了於莎也沒有其他的傭人,姬夜熔由著他脫掉了自己的鞋子。
連默將她的鞋子,襪子都脫了,托著她的腳放進木桶里,問了一句:「燙嗎?」
姬夜熔搖頭,水溫不是很燙,泡腳剛好。
另外一隻鞋也是連默脫的,因為於莎去端熱水壺過來,好不斷的加水。
木桶里除了溫度剛好的熱水,還有姬夜熔認不出的幾種藥草,好在藥味不重,尚在她能接受的範圍。
他的大掌放在木桶里,伴隨著熱水撫摸在她的腳踝上,也不知道是因為水溫,還是因為他掌心的溫熱,被他觸碰過的肌膚每一處都似火燒般的灼熱。
連默抬頭見她在發怔,皺眉道:「快把牛奶喝了!」
不問她去哪裡,不問她做了什麼,甚至不提她給他下藥的事,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的,等了多久,就等著自己回來,為她泡腳。
連默,你對我,還能比這更好嗎?
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因為不管你對我有多好,我都不可能會有感動,不可能與你在回到從前!
姬夜熔喝完牛奶,於莎接過杯子送回廚房。
偌大的客廳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連默將毛巾搭在木桶的盆口,在她的身邊坐下。
大掌落在她右腿的膝蓋上,輕輕的揉按,「右腿感覺還好嗎?有沒有舒服點?」
剎那間,心頭有一股電流迅速的竄過,眸底拂過一抹訝異的光:他知道,他全部都知道。
她去霍家,那樣劇烈的運動她是咬著牙去做的,但同樣的帶給右腿的負擔非常的重,其實在回來的路上她的右腿就開始酸脹,刺痛。
他都知道,所以在夜園準備好了藥草給她泡腳,為她按摩膝蓋。
「為什麼?」她聲音清冷,獃滯的脫口而出。
「什麼?」連默專註在給她揉按膝蓋,並注意到她說什麼。
明明自己右手不好使,明明手背剛被燙傷,他卻恍若沒事,一心專註在她的右腿上。
姬夜熔凝視著他清風俊朗的側顏,心裡在想:這個人,還要在我身上做多少件不可思議的事?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只是你的下屬,一個無關緊要的保鏢!」聲音平靜,緩緩而出,頓住了下,緊接著又問:「因為愧疚嗎?」
連默給她按摩的手驀地怔住,側頭看向她,清邃的眸光熠熠生輝,「我為什麼要愧疚?你也說了你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保鏢?那我為何要對一個保鏢愧疚?」
姬夜熔被他問的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空間靜謐如死,兩個人一時間誰也沒說話,似有若無的呼吸像是看不見的命運的線,緊密的纏繞在一起,難以割斷。
許久之後,連默深邃的眸光灼熱的凝視著她,直白的問道:「阿虞,你覺得我會為叫一個保鏢送死而愧疚,那你覺得我會和一個保鏢做【嗶】?」
姬夜熔心頭一怔,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聽到他的聲音響起,「你覺得我有*到那地步?」
「……」
姬夜熔很想點頭,說他有,可連默的鷹眸里明顯湧起了一股冷意,好像她敢點個頭,他就會立刻擰斷她脖子。
「我們回不到過去了。」沉思片刻,姬夜熔選擇了避而不答,將話題轉移。
尤其是他的問題太過露骨,她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連默唇瓣輕勾:「為什麼要回到過去?」
姬夜熔一怔,掠眸看向他,清俊的臉龐上浮動著淡淡的笑,「阿虞,過去的我們都不夠好,而現在的我們都在往更好進化,那何必執著於回到過去?明天的美好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過去不論好壞,都已是註定的事實,不可能在重新來過,那麼何必念念不忘過去,為什麼不抬起頭好好看看還能擁有與把握的明天!
姬夜熔沉默了,她沒想到他的心裡是這樣想著的,放下過去,展望未來。
「未來?」她低頭輕喃,薄唇隨之勾起自嘲的弧度,微不可見的搖頭:「不,沒有未來,再也沒有了……」
「有的。」她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連默還是聽到了,溫熱的大掌覆蓋在她的手面,用力的收緊,「阿虞,我們還有未來,即便是真的沒有,我也會為我們爭一個明媚的未來。」
爭一個明媚的未來?
姬夜熔冷眸平靜的望著他,很想問問他:怎麼爭?你是能和柳若蘭離婚?還是能不做總統?
M國雖然沒有規定總統一定不能離婚,但是總統離婚定然會帶來一些負面的影響,讓整個連氏家族蒙羞,所以若不到萬不得已總統是不能選擇輕易離婚。
連默和柳若蘭的結合,不僅僅是因為感情,其中更是牽扯到了政治利益,錯綜複雜,不是連默一句想離婚就能離婚的。
不做總統,這就更不可能。
拋開連默自己的權利野心不提,光是連家的子嗣也不允許,連城已死,連景是女子,在M國是絕對不能允許女子做總統;連湛還只是一個孩子,絕對不可能勝任總統一職。
至於連家的旁支,雖然有幾個青年才俊,在政壇上發展的不錯,可要把總統之位給旁支,雲瓔珞怕是第一個不會答應!
不能離婚,也不可能不做總統,那麼他們有什麼未來可言?
他想將她當一隻金絲雀常年圈禁在美麗的牢籠中?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她之所以還留在這裡,是因為她還需要藉助連默的力量去達到自己的目的,一旦她的目的達成,縱使他有千軍萬馬,也不可能留住她。
他們沒有未來可言,所以連默此刻對她越好,她越要在心裡時刻提醒自己,要清醒,不要一個不小心再次*,再一次的重蹈覆轍,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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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默留姬夜熔在夜園休息,上午他是必須去一趟總統,中午會盡量趕回來陪她一起用午餐。
在去總統府的路上,程慕忍不住的問他:「就這樣由著她,好嗎?」
連默低頭看文件的眼眸懶懶的掀起掃了他一眼,反問道:「不好嗎?」
程慕:「……」
程慕沒有機會沉默太久,因為已經有人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了。
霍淵來電,要求與閣下對話。
連默手上的文件「啪」的一聲合上,接過電話,不知道霍淵在電話里說了什麼,他薄情的唇瓣輕勾,半真半假的語氣道:「這個暗殺者要是成功了,我應該會感謝她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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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系列1《前妻,偷生一個寶寶!》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