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取心而噬
那可憐的侍婢驚懼至極，口中發出一聲尖叫哀嚎，瞬間就沒了生息。文國公府中，文瓊羽的住所最是偏僻，這並非是別人刻意給他安排的，而是他自己要求的。他同文國公說，自己喜靜，不願被人打擾，於是就搬到了文國公府一個角落處的院子里。因此不管這侍婢哀嚎求救的聲音再大，別的地方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文瓊羽向來出現在世人面前時都保持著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臉上永遠帶著和煦如初陽般的微笑。像剛剛那般赤紅著雙眼，形如惡魔的樣子，是從來沒有人見過的。
屋內，侍婢的屍體被文瓊宇像丟垃圾一樣隨手丟在了地上。她的臉上兀自帶著驚恐無比的表情：雙目圓睜，眼珠子好像都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了。一張嘴因為咧的太大，嘴角被撐破，流出兩道鮮血，順著下巴一直流過脖頸，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她的胸前有一個明晃晃的血窟窿。仔細看去的話，會發現這侍婢的心臟被人挖走了。她胸前的衣服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整個屋子裡都瀰漫著一股令人幾欲作嘔的的血腥氣。
文瓊羽看都沒看那侍婢一眼，右手捏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心臟，放在面前，好似欣賞珍寶古玩一樣，眼裡流露出痴迷之色。
「如此漂亮的心臟真是少見啊！」文瓊羽小心地用手撫摸著那顆還在滴血的心臟，口中嘖嘖稱讚。
微寒的天氣里，心臟的熱度尚未消散，在文瓊羽的眼中，這顆心臟就像是剛剛出鍋的珍饈佳肴一樣，美味而又誘人。
文瓊羽打了一個響指，不一會兒就有幾個人進來。其中一個在文瓊羽的書案上放了一個托盤，托盤裡面有一套精美的餐具。又有兩個人進來之後徑直走到侍婢的屍體前，合力把她抬了出去。
文瓊羽把那顆心臟放在一個瓷碗裡面，旁邊立刻就有人捧著銀盆上前服侍文瓊宇凈手。
文瓊羽把手上的血跡洗乾淨之後，坐在了書案前，屋內侍奉的人見狀全部低頭俯首退了出去。
文瓊羽拿起托盤裡柄精緻的小刀，在那顆心臟上輕輕的一劃，一股殷紅的血就順著刀口流到了碗里。緊接著他又拿起一個小夾子，從刀口處夾起了一片薄膜，雙手並用，將整顆心臟，外面包裹著的薄膜撕了下來。
之後他又用刀順著心臟的紋理，將它分成了幾塊兒。隨後一塊兒的，夾在了一邊的盤子里。
看那些下人們見怪不怪，做事不慌不忙的樣子，以及文瓊羽的動作之熟練之優雅，顯然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把心臟處理好之後，文瓊羽左手端起那碗裝著從心臟里流出來的血的小碗，右手拿著一柄瓷勺，一口一口地喝著鮮血，模樣甚是享受。
不一會兒，小碗里的鮮血就見了底。文瓊羽又拿起一邊的筷子，一塊兒的，將切好的心臟送入口中。很快他就把整顆心臟享用完畢。隨後他用托盤裡放著的白色綢布拭乾凈嘴邊的血跡，徑自出了房門。陽光下的文瓊羽，又變成了那個溫文爾雅的醉月公子。
……
「出去！」南博容神色陰沉，命令攸寧喝翰飛兩個人離開書房。南博容是一個對待屬下非常溫和的人，很少對自己的屬下發脾氣。以往不管發生什麼大事，南博容都沒有用這樣的口氣對兩人說過話。
攸寧和翰飛兩人相視一眼，退出了房間。南博容手裡攥著一張已經被揉的不像樣子的紙，手上青筋暴露。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這麼憤怒？
南博容不停的在心裡問自己。一種叫作後悔的情緒在她的心裡蔓延開來。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放手的。可是為什麼看到花如雪要嫁給安如山的消息之後，他會這麼的心痛？他恨不能現在就把花如雪綁回王府。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突然一股劇烈的疼痛襲上了他的大腦，南博容只覺得腦中一陣強烈的刺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攸寧和翰飛就站在書房的門口，沒有走。花如雪和安如山要定親的消息是他們拿回來的，以他們對於南博容的了解，就知道南博容的頭疼症一定會犯。果不其然，這才多大一會兒的功夫，書房裡就傳來了，咣當一聲。
二人推門進去一看，南博容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翰飛輕嘆了一聲：「唉！主子，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呀！不行，我要去把花如雪帶過來，讓她自己看看！她把主子害成什麼樣了。」
攸寧一把拉住他：「你不要胡鬧！」
「我怎麼就胡鬧了！」翰飛脖子一梗，「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害的主子變成這個模樣的！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主子天天這個樣子，動不動就昏迷不醒嗎？」
「主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也不好受。可是你現在這個時候把花如雪帶回王府，這不就相當於告訴了別人，主子的軟肋，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嗎？這樣會害死主子的！你這還不是胡鬧？！」
攸寧想事情永遠比翰飛全面，翰飛一聽這話，頓時啞了火，有些氣惱的問：「那你說！怎麼辦？」
「先把主子安頓好。」攸寧道，「這件事情，主子自己不主動，我們是根本什麼忙都幫不上的。」
這一點翰飛心裡也很清楚，只是他看著南博容每天這樣折磨自己，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兒。可是感情這種事情，別人再怎麼著急也幫不上忙。
安頓好南博容，攸寧頓了頓，對翰飛說道：「主子服用了前塵皆空金丹，忘掉了一部分記憶，現在主子又拚命地想把這部分記憶回憶起來，所以才會導致頭疼症發作。想要解決，除了去找花如雪之外，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你怎麼不早說？」翰飛急道。
「我也是才想到。」攸寧沉吟了片刻才說，「這前塵皆空金丹是花生大士贈與主子的丹藥，想必也只有花生大士才了解這丹藥的藥性。既然花如雪那條路行不通，不如我們去找一找花生大士，讓他來看一看主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