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習武先挨打
林中的鳥叫吵醒了泡在葯桶中的郭重開,他猛然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張稚氣未脫的小女孩兒臉龐,這一下郭重開吃驚不小,要知道他可是脫光了身子泡在裡面的,雖說還未懂人事,可也知道男女有別的道理。
郭重開一聲驚呼,驚慌的問道:「柔妹妹,你怎麼在這裡,你在這裡多久了?」他一邊問著一邊下意識的雙臂環胸,雙腿緊緊的夾住,不讓自己的隱私暴露出來,雖然水很渾濁,郭希柔不見得能看到什麼。
郭希柔一聲好奇的問道:「重開哥哥你很熱嗎,怎麼出那麼多汗?不應該呀,一晚上了水怎麼還能燙呢?」
說著話,郭希柔的小腦袋就探了下去,並且伸手進去試了試水溫:「咦,挺熱乎。」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郭重開的窘態,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水裡,好生奇怪這水怎麼這麼久了還這麼熱。
見郭希柔遲遲不肯離去,郭重開有點著急了,趕緊要求道:「柔兒妹妹,我要穿衣服了,你能不能迴避一下?」
「為什麼?」從小跟著爺爺長大的郭希柔不解的問道。
「因為我是男生你是女生啊。」郭重開說道。
「那有什麼關係?」郭希柔更不解了。
郭重開無言以對:「對哦,那有什麼關係?」
他當然也不懂,只不過是受到了一種潛意識道德約束而已。
「爺爺來了。」郭重開一聲驚呼,郭希柔信以為真轉過身子向門口看去,也就是趁這短暫的間隙,郭重開趕緊從葯桶中跳了出來,顧不得身上的濕漉慌不迭以的抓起旁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等到他穿好了衣服,卻突然發現郭希柔正定定的看著他,一陣陣的害羞頓時讓他紅透了臉龐。
只見郭希柔歪著小腦袋,似是在思考一樣,喃喃的說道:「奇怪了,你怎麼長的和我不一樣?」
郭重開羞極而怒道:「當然了,我是男生你是女生嘛!」
郭希柔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的啊。」
郭重開一陣陣的無語,只好跑出屋外,見到爺爺正在一個竹棚下生火做飯,頓時好奇的走了過去。
看著爺爺穿著上邋裡邋遢的,可是做起飯來卻很講究,在這個簡易灶台旁,擺滿了瓶瓶罐罐,似乎是一些做飯的調料,那真是油鹽醬醋,鍋碗瓢盆一個都不少:「爺爺,我們是要在這裡常住下去嗎?」
郭爺爺回身看了看他,說道:「至少十年間我們都要在這裡居住了,這裡環境不錯,你們年紀還小,不適宜跟著我東奔西跑的,安定下來后你和柔兒才能安心學習功夫。」
提到十年這個字眼,郭重開的心中忍不住顫了一下,因為那個面具人便給了他十年的時間。
說到功夫,郭爺爺關心的問道:「你身上還疼嗎?」
郭重開搖了搖頭:「這點小痛不算什麼。」
其實他想說,和心裡的痛比起來,身上受的這點皮肉之苦又算的了什麼呢?如果不讓自己變的強大,那父母的仇誰來報。
「爺爺,丐幫的武功厲害嗎?」郭重開天真的問道。
郭爺爺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丐幫的武功多以外功見長,說來還挺適合你的,不過再強的外功也是需要內功來輔佐的,只可惜你的經脈太纖細,沒辦法積攢內氣,所以你要想在外功上有所成就就要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郭重開鄭重的點了點頭:「我懂這個道理的爺爺。那丐幫真的有降龍十八掌這種絕世武功嗎?」
郭爺爺笑了:「那種功夫只存在於傳說,總之我是沒有見識過。」
聽到爺爺否決的回答后,郭重開的心裡不禁有點失望,因為他曾偷偷的閱讀過一些父親收藏的武俠小說,小小年紀對書中武林各派的一些功夫可是如數家珍。
他以為這些功夫都存在於真實的世界,只要自己能夠有緣學到就一定可以成為武林高手,到時候就能徹查郭家滅門一事,雖然那件事對方做的滴水不漏,但是郭重開隱隱覺得,十年後那個面具人一定會來找自己的,至於對方為什麼要放自己一條生路,定下這個十年之期郭重開想不明白,即便他再如何的聰明才智,畢竟年齡有限,閱歷上的不足還遠不能讓他明白那一晚所發生的一切。
想問題入了迷,就連郭爺爺喚他都沒有聽到,走到他身邊的郭希柔只好晃了晃他的胳膊,他這才回過神來,一臉迷惘的看了看站旁邊的郭希柔,順著郭希柔的眼神看向了郭爺爺。
「在想什麼?」郭爺爺笑呵呵的看著他問道。
「我在想爺爺是不是一個世外高人,然後傳給我絕世神功,那樣我就誰都不怕了,像昨天那樣的大壞蛋就不敢欺負我了。」郭重開充滿幻想的說道。
郭爺爺撓了撓腦袋,忍不住小汗了一把,意味深長的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好了趕緊吃飯吧,吃完飯就開始練功。」
郭希柔將碗筷放到桌上,狼吐虎咽的將早飯吃了個乾淨,那陣勢當真是嚇了郭重開一跳,他知道自己之前當少爺的習慣要徹底的改變了,於是放棄了母親狼花夫人多次強調的吃飯要細嚼慢咽的循循教誨,從此開始了一個鄉村野孩子的清苦生活。
吃完飯後,郭爺爺領他走到一棵參天大樹之前,示意他拿自己的肉拳用力去錘這棵粗糙的大樹。
郭重開很聽話,沒有任何質疑的照話去做。
一拳下去拳骨傳來撕裂裂的疼痛,他咬著牙將左拳擊出,左右手同時傳來的疼痛感,讓他的兩腿都忍不住打起了顫。
郭爺爺一竹竿打在了他的腿上,呵斥道:「下盤是基礎,馬步要穩,敵人再強也不要露出怯意,接著打!」
郭重開用力吸了一口氣,咬著牙右手又送出一拳,不過這一拳的力道可是要小上許多,但是,依然感覺自己的骨頭就要斷了一樣,那疼痛感讓他的頭皮都炸了起來,沒有爺爺的授意他不敢停下,緊接著左手又是一拳……
如此,左右手連續打了五拳,郭爺爺方命令他停止下來,然後迅速摸出身上攜帶的藥粉,趕緊往郭重開的拳頭上敷了一遍。
一股清涼之感迅速涌遍全身,咬著牙的郭重開頓時鬆了一口氣,只是剛松完這口氣,那清涼之感迅速又變得灼熱起來,拳關節上就像燒了一團火,燒的他想馬上往這棵大樹上用力的再錘幾拳。
郭爺爺當然不會讓他這麼做,真這麼做了那他的雙手就算廢了。
「雙腿扎馬,不要亂動!」郭爺爺大聲命令道。
郭重開立刻聽話的照辦,只是沒站一會兒,兩腿就不聽使喚了,那是又酸又麻,只打哆嗦,可是沒有爺爺的吩咐他可不敢撤下來,難受的流了一頭的汗,架勢也開始走了形。
郭爺爺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竹竿,打在腿上那是生疼生疼的。
如此反覆約莫過去了兩個小時,不遠處的樹林里忽然傳來郭希柔歡快的聲音,郭重開循聲看去,只見他那身材嬌小的柔妹妹,肩上扛著一大捆乾柴,手裡提溜著兩隻野雞,一蹦一跳的走了過來。
「爺爺,哥哥,看我的收穫。」她擺了擺手中的東西,徑直向廚房走去。
郭重開暗暗咋舌,回想自己七歲的時候那還是一位養尊處優的少爺,莫說兩年前,就是現在恐怕自己也做不來這些事情。
似乎受到了刺激,不屈服的倔強意識從郭重開的眼神中迸發出來。
看著如此鬥志昂揚的郭重開,郭爺爺滿意的點了點頭。
修行總是枯燥乏味的,我們只知道高手冠絕天下的威風,卻從不曉得他們在人後受到的非人鍛煉。
郭重開的雙拳從受傷到生痂,再受傷,生痂,反覆了好幾次,身上紅痕依舊,每日照常挨郭希柔的拳頭,一個月了。
一個柔弱少年,初具了陽剛之氣,而焦運生也走了一個月了。
這一天,郭爺爺看著扎馬步的郭重開自言自語的說道:「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