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全身而退

  新的一天在鳥語花香和朝陽的陪伴下到來。


  儘管新的一天一切都顯得格外的美，讓人內心充滿著無限力量與憧憬，可尼爾還是很糾結與昨晚那個奇怪的夢，在悶悶不樂和糾結中盼望著夜晚的降臨，這樣就可以將球還給四個白人學生，並向他們道個歉，接下來便可以全身心投入於備戰全國青少年籃球賽。


  時間叮咚叮咚轉過，太陽從東邊走向了西邊，夜幕降臨，尼爾還是按照他和隊友們約定的時間去操場聚集，然後進行夜跑。


  他一切準備就緒后，便抱著昨天晚上那個籃球，先來到籃球場將球還給它的主人。


  他慢跑著來到籃球場，籃球場每塊場地都佔滿圍著觀看保利和他那群哥們兒打著半場。


  尼爾見著他們人太多，有點擔心害怕，可還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昨天晚上霸佔他們球的那四個小子走了過來。


  當有一些人注意到尼爾那小子來了，便大聲打了一個口哨，似乎這個是他們發的一種信息暗號，緊接著所有人的目光先移向打口哨人的身上，隨後將目光順著他們手指的方向望去，尼爾抱著一個籃球，形單影隻地，大搖大擺地朝著保利這塊球場走了過來。


  保利望著大伙兒笑笑，小聲說：「想不到尼爾這小子如此勇敢，居然敢一個人來還球，他就不怕我們這麼多人揍扁他？不過也罷，接下來昨晚他霸佔你們籃球的四人去要球，其餘的人，我們先按照計劃撤，給他小子製造一種假象，我們都不替你們四個出頭。」


  隨後，保利帶著所有快速奔跑著離開，就剩下了昨晚那四人。


  尼爾心裡還以為保利那小子慫了，可一向謹慎的他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但也並沒有管那麼多，抱著球跑過來，將球遞給那四個小子：「對不起，四位兄弟，昨晚多謝你們的球，我和我的夥伴們才玩的如此開心，現在物歸原主。」


  可他們沒一個人接過尼爾還給他們球，其中一個還伸手就將籃球狠狠打落在地，歪著頭，冷笑著凝視著尼爾：「尼爾，搶球霸佔球容易，但是還球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那你們像怎麼樣？」


  「想怎麼樣？我們想想。」


  尼爾很自信地平視著他們四人，心裡有一絲絲的擔憂和害怕，也不知他們會怎樣為難他，不過尼爾已經認識到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只要他們別太過分，決定為此負責到底，但是如果他們實在過分，他也不會任人宰割。


  他們沉思了好一陣后，然後彼此聚攏來，竊竊私語地說：「既然他小子今天孤身一人來還球，如果我們和他動起手來，也只有他有理，看來老大之前出的主意不湊效了，可也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都說說各自的意見。」


  其中一個瘦高瘦高的白小子冒出了這樣一句：「我個人覺得，既然他昨天揍了我們四人，我們也不以牙還牙，讓受盡我們的凌辱，從我們四人的胯下鑽過去，這事就算了，你們說怎麼樣？」


  最後三人都同意這種做法。


  於是，四人站正身子，望著尼爾冷冷笑笑，仰著頭用手指指指躺在地上的籃球，用命令的口氣：「你，去給我把球撿過來，然後抱著球，跪下來從我們四人胯下鑽過去，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昨晚被揍的四拳也過往不究了。」


  尼爾聽后，瞪大眼睛，怒視著他們，很生氣吼著他們：「不……你們這種對我人格的侮辱、尊嚴的侮辱，我不答應。」


  「咦喲……你還跟我們討價還價來咯！這事由不得你。」


  「你們這種苛刻的要求，你們即使揍扁我，我也不會答應。」


  四個白小子聽他這麼一說，有點急了，真想痛揍尼爾一頓，可是這樣一來，有理也會變得無理，無奈之下四人只得從新商量對策。


  「要不這樣，我們輪流著押著他鑽。」


  四人這樣從新商量著如何收拾尼爾，可其中有一個比較矮小的白人小子卻有這樣的後顧之憂：「可是萬一人高馬大的他反抗，揍我們怎麼辦？」


  「這個想法也對，之前我們商議讓他從我們胯下鑽過去，他就那樣的表情和態度，想必一定會反抗。可我們該怎麼辦呢？」


  「我倒是這樣想的，既然他小子昨晚一人揍了我們四人一拳，我四人揍他十六拳，最後還要讓他一人籃球單挑我們四人，如果他贏了，這事就這麼了，如果他輸了，我們再將他交給老大處置。」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想必他也會答應，但是揍了他，他會不會告學校，告老師呢？」


  「這會兒天已黑盡了，光線又不怎麼好，人很難看見，而且我看他小子也是比較有骨氣的那種，應該不會。」


  「行那就按你說的辦。」三個白小子望著最矮小那白小子表態。


  他們又重新商量一下對策望著獃獃站著的尼爾，將剛剛上考慮的另一種處理方法告訴尼爾後，尼爾居然答應了，似乎寧願有尊嚴的被打倒在地，也決不能讓自己從此無尊嚴，抬不起頭的活著。


  保利，彼德和他的這群成天書不好好讀，就想著欺負黑人，欺負女同學的校園小混混們，在一旁都等不及了，也不知他們四個在幹什麼，想衝過去替他們四個解決，可是今天就尼爾一個人來，不敢擺氣勢，只得再暗中觀察觀察。


  一雙雙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尼爾和他們四個兄弟。


  突然其中最矮小那個小子握緊拳頭就狠狠給了尼爾四拳，並咬著牙，仰著頭：「老子，讓你狂，讓你昨天晚上揍我。」


  四拳都揍在臉上，此時尼爾的嘴臉已經流血了。


  可這還沒有結束，最高那白小子，又握緊拳頭狠狠再給了尼爾四拳。


  在暗中觀察的保利和兄弟們見著這一幕，好像之前叮囑他們的沒有這一幕，他們為何輪流著打人呢？

  於是，便不再躲藏，一窩蜂奔跑著擁擠了過來。


  「煩惱……你們，動手快點！還……有八……拳。」尼爾強忍著淚，似乎要展現一個流血不流淚的小男子漢。


  其他兩個沒有打的白小子，見老大和兄弟們快趕過來了，於是兩個人一個打左臉，一個打右臉，一人四拳剛完，保利和兄弟們沖了上來，看著一臉皮泡臉腫，嘴角和鼻子不停地流著血，卻還咬著牙，始終未流淚的尼爾，保利和兄弟們一個個都嚇傻眼了，忙用責怪的語氣問他們四人：「你們四個幹什麼？他被你們打成這樣，你們明天就等著倒霉吧！」


  「這個不能怪我們啊，他自己讓我們打的。」


  「哎……你們四個，我所有的計劃都讓你們搞砸了。」保利很氣憤地望著他們四人狠狠地甩了一下手。


  尼爾揩揩嘴角和鼻孔間血跡，極想哭出來，可父母從小教導他，哭絲毫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更會讓別人鄙視你，輕視你，所以不能哭。


  「你……們……打完了？接……下來就……差你們……四個……挑戰……我了。」尼爾痛得聲音低低沉沉，斷斷續續地微微笑笑，很堅強，樂觀地說。


  平時見保利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可今天卻被尼爾這種精神震撼了，因為換作是他，恐怕早就打趴在地，哭天喊地，哭爹喊娘的了，但他小子卻淚水雖然在眼睛里打著轉，但一滴淚未流出來，這種人值得尊敬。


  尼爾說罷，便用手推搡著保利和圍觀的兄弟們，嘴裡斷斷續續地嘮叨著：「你……們讓……開，我去……撿球，我……不能……這樣……倒下！」


  「給他讓路……」保利望著尼爾，大聲下令說。


  一個個忙給他讓路。


  尼爾彎腰駝背地，強忍著劇烈疼痛地將球撿起來遞給四個白人小子說：「兄……弟，這是……你們……的球，昨……晚，對不……住，將你……們球，霸佔來……打了一夜，現在我……單挑你們……四個，如果我……贏了，求……你們……放……過我。」


  「你們四個聽見沒有？」保利怒視怒吼著說。


  他們四個尿都被嚇出來了，膽戰心驚地忙微微點點頭。


  「那……我們……誰……先打球？」尼爾聲音很是可憐而低沉斷續地問。


  「你先……」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尼爾所感動了，但似乎保利不發話，他們也不敢輕易說一句憐憫的話，只能退到一旁，給尼爾和四個兄弟騰地。


  尼爾似乎已經劇痛不已，跳不起來，他微微抬頭望望籃筐，籃筐發出一道萬丈光芒照射向他，他微微笑笑，打著啞語說：「老爺爺，我知道錯了，保佑我，投進兩球，就當我承擔了錯誤。」


  尼爾默默打完啞語，右手拿球球，身體微微前傾，直視著籃筐，單手一扔，球進了。


  保利和兄弟們都為他鼓起了掌。


  圍觀的人將彈到他們身邊的籃球拾起來，輕輕扔給尼爾。


  可能因為他的這種勇氣，這種樂觀堅強感動了上帝，他拾起球，望一眼籃筐后，有些害怕地緊閉雙眼，將球還是像剛剛一樣，一扔，球在他的這隻手和籃筐之間搭了一座彩虹橋，球直直入網，他都出手了，還不敢睜開眼睛。


  直到保利和兄弟響起佩服得五體投地掌聲響起，他才睜開了雙眼。


  四個白人小子望望尼爾，心服口服地說：「你可以走了！」


  尼爾彎著腰，手再一次揩揩嘴角和鼻孔間的血跡，皮泡臉腫的他，笑容很不自然朝著大伙兒笑笑，很小心地走過人群。


  保利見著彎腰駝背的身影，望著他的兄弟傳達自己口令：「你們給我記住了，以後，尼爾我罩著，你們誰敢再欺負他，就是與我保利為敵，聽見沒有？」


  「收到，老大！」


  尼爾這會兒也不敢再去操場找隊友和薰衣了，只得低著頭，忍著痛回宿舍了。


  他一路走著，始終聽見昨晚夢裡的那個老爺爺在他耳邊說：「孩子，做得好，我果然沒看錯人，我和你爸爸媽媽為你感到驕傲，你是我們的小英雄。」


  尼爾微微仰頭望望星空，抿嘴笑笑，雖然兩邊臉都腫成大胖子了，但是自己還是全身而退，還是沒被打死，並且往後還是那麼有尊嚴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