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道歉

  路易森按照醫生開的方子，給他拿了三瓶葡萄糖，並給他吃了兩瓶后，將他扶到休息室的床上躺著休息。


  尼爾和他叔叔嬸嬸就在一旁焦急而又緊張不安地等著路易斯蘇醒過來和努安娜沒事的消息。


  他們等著等著，不知不覺間，他們之前就已經濕透的衣褲都幹了，夜幕也降臨了，可暴風雨雖還在下著，但已經小了很多，一直傷心難過，一直守在父親床邊的尼爾，突然感到一陣陣身心疲憊，就靠在父親休息的床邊睡著了。


  他睡去后大約半個小時，路易斯醒了，視線掃視一番周圍，只見尼爾靠在他床頭睡著了，也不知他哥哥和他嫂子都去哪兒了。


  他沒有看見自己妻子，就知他一定還沒脫離危險，頓時就想大聲呼喊妻子，但又看見自己的兒子還在床頭熟睡，他就忍住了，慌忙用自己還在酸軟的手，輕輕掀開被子，行動緩慢而小心謹慎地，怕摔跤地下床，當腳已經著地后，他還有一種力量不足之感，由於特別擔心努安娜的安危，他隨手將被子給兒子披上后，就慌慌張張的詢問醫生努安娜怎麼樣了？他哥哥和他嫂子去哪裡了？


  他剛踏出休息室門，就見他哥哥和他嫂子正在手術室旁邊和一個主科醫生在討論什麼，而且表情是那樣凝重，而且還不見努安娜，路易斯邁著疾步就沖了過去，一副擔心憂慮的表情，異常激動地問：「哥，嫂子，醫生，我老婆怎麼樣了？」


  路易森和塔利亞無法將這種噩耗說出來，只是強忍著眼淚溢出來，將頭扭向一邊。


  路易斯見他哥和他嫂子這種表情，心窩兒像被什麼惡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格外的心痛，他心裡猜想自己的妻子已經……他眼前的世界像被一片黑暗籠罩，像滿天的繁星和月亮都已墜落，從此他的世界便會暗無天日，一片漆黑，於是他再已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頓時痛哭成聲，並又問一遍醫生：「醫生，我妻子究竟怎麼了？」


  這個主科醫生，深深嘆了口氣，搖搖頭說：「路易斯先生，努安娜女士的雖然已經在我們極力的搶救下，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但是由於她擔心焦慮過度，病情已由之前的心臟病早期過渡到了中期，還有她之所以會暈倒，就是由於心臟病而引發了與之相連的另一種疾病——心肌梗塞，還好你們送到得及時，不然可能我們也無力回天。」


  「那她現在人呢？」


  「在觀察室里。」


  「我要見她。」


  「路易斯先生，我奉勸你，儘快給她做手術，不然她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可醫生，這心臟病和心肌梗塞能做手術？」


  「可以做，不過還得去亞歷山大市心臟專科醫院才行，因為這種手術需要給心臟做支架或者搭橋，其中難度也相當大，而且整個市就只有一家醫院可以，基於這種情況，費用自然就昂貴了。」


  路易斯聽了醫生的這麼一說，從剛剛聽說努安娜醒了，看到點希望，可他的病情和昂貴的手術費，又讓他看到了絕望，不知如何是好，痛哭流涕地使勁抓著狂，當他還是不想往後都生活在提心弔膽之中，還是決定詢問一下醫生手術費要多少錢。


  「那醫生，手術費大概需要多少錢？」


  「看著你愛妻至深，那我就實情相告，要做這種手術，大約需要2000美元。」


  「要這麼多？」


  「先生，我也只是實話告訴你，至於你妻子的病，我們這裡是治不了的，所以，這費用為什麼這麼好，重點是這種手術的難度過大，而現如今的醫療水平也一般，成功的機率也相當小。」


  「可為了她，為了我兒子，為了這個家，我還是不想放棄，我得試試。」


  「行，如果你湊夠了2000美元，我願意幫你引見這家心臟病專科醫院的專家，讓他親自幫你夫人做這次手術。」


  這主科醫生之所以願意賣他個人情，原因在於被他的堅持和不放棄所打動了。


  「好的，謝謝你，醫生！」


  「不用，你妻子能嫁給你這樣的丈夫，也是她此生之福，祝你好運！」


  路易斯點點頭，他沒想到自己沉睡一陣子后，醒來心裡還是萬般內疚，覺得特別對不起努安娜，也特別擔心她，就又哀求的表情和商量的言語問醫生：「醫生，那我可以現在去看看我妻子？」


  「行，你們去看看她吧，說不定她見著你們一高興，這病就好轉了也不一定。」


  「那有勞醫生給我帶一下路。」


  醫生朝他們點點頭，便在前面帶著他們朝觀察室走去。


  路易森和塔利亞追上緊跟著主科醫生的路易斯，因為2000美元，不是一個小數目的事擔憂，眼神時不時瞟瞟路易斯一副焦慮不安，一片茫然的表情。


  由於塔利亞不好說，只得朝自己的丈夫使使眼色，讓他說。


  路易森看懂了塔利亞的意思，用餘光瞟瞟他，小聲說：「兄弟，你真的決定要為弟媳做這次手術？」


  「不然呢？」


  「可2000美元，不是一個小數目，我是擔心弄不到。」


  「哥，你從小就教育我，只要不放棄，一定會有辦法，一定會有希望的。」


  「你放心，我定會替你想辦法的，雖然在我們這個年代，它猶如一個天文數字，可只要有信心，有信仰，有希望，一切都會有可能。」


  其實，路易森心裡也清楚，塔利亞之所以讓他說他弟，從她眼神里已經看出來了，就是想讓他勸阻路易斯別做這次手術，可路易森始終覺得自己做不到，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可人沒了，命沒了，到哪裡去賺，於是他沒有按照塔利亞的意思說，因此，在一旁塔利亞表情臉色，甚是難看。


  路易斯聽見他哥居然沒有反對他，反而支持他，這絕望即將乾涸的心，稍微得到了一點點滋潤。


  「謝謝你，哥！」


  「沒事了，好兄弟嘛！」


  在一旁的塔利亞，平時都不是這樣的，可能是見著路易斯今天和明天將要面臨的一切，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他們一家的正常生活才如此的，也或許是錢這個東西太誘惑了，很容易腐蝕世間的一切真善美吧！

  路易斯，路易森和塔利亞隨著主科醫生的來到觀察室門口，主科醫生將他們送到門口，就離開了。


  路易斯，路易森，塔利亞見努安娜徑直地躺在床上，蓋著純白的一床被子，臉扭向窗戶的一邊，直直凝視著窗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慘白的臉上充滿著談談的憂傷，好像她曾經堅強樂觀的心，正在被窗外霓虹燈映紅的或明或暗的世界強勢壓制著，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來，因為她心裡有感覺，自己的病情在惡化，她也不想因此而讓這個家過得更加艱難，她心裡被一種輕生的念頭糾結著。


  隨著一聲熟悉而親切：「老婆，你感覺的怎麼樣了？」，從門的方向傳來，努安娜才回過神來，她的心才感覺有人在向她發出愛的召喚，忙將頭扭向門的一邊，沒說話，只是盯著搖搖頭，不知道表達沒事，還是表達有事。


  過了幾秒鐘，努安娜腦海里似乎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尼爾，就盯著路易斯問：「路易斯，兒子呢？」


  「他在我休息室里的床頭，睡著了。」


  努安娜一副驚訝，關心的表情問：「你休息？你怎麼了？」


  路易斯聽她這麼問心裡頓時樂滋滋的，覺得自己為她，為這個家付出再多也值，但他還是想著不讓她知道，就淺淺笑笑說：「親愛的，我沒事！」


  塔利亞盯著瞅瞅路易森，又瞅瞅努安娜，正想說出，路易斯也是因為抱著你跑那麼遠的路才暈倒，進了休息室的，可路易森很快從她的眼神猜出了答案，忙扯扯她衣服，重重地瞅了她一眼，她這才將到了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路易斯剛回應完努安娜，盯著躺在的床上的努安娜，走到床前，就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並伸出自己的雙手握住努安娜說：「親愛的，對不起，我讓你受折磨了，都是我不好，讓你傷心難過，我不該不看情況就抽兒子兩記耳光的。」


  此時的努安娜也被眼前這個真誠的男人感動了，不知說什麼好了，畢竟自己也有些不對，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他。


  努安娜沉思好一會兒，盯著路易斯說：「沒事了，親愛的，快起來，這公共場合，被外人看見多不好，往後讓你的顏面往哪兒擱。」


  「我沒事，顏面不值幾個錢，而你是無價的，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塔利亞見著這一幕，瞅瞅路易森故意暗示提醒說：「你看看弟弟，為了弟媳會這樣做，你為我會這樣做？」


  路易森淡淡回了句：「這個得看什麼事了。」


  努安娜見哥哥，嫂子也在，又念在路易斯道歉如此真誠的份上，就微微笑笑，挪挪身子坐起來說：「好了，我原諒你！」


  路易斯見蒼白的臉上突然有了笑容，心裡無比開心激動，站起身，彎下腰，伸長脖子就往努安娜左邊的臉頰一個親吻，並小聲在她左耳邊說：「我愛你！」


  路易森和塔利亞見著這一幕，如此尷尬地當著電燈泡，彼此使使眼色離開了。


  努安娜見他哥和嫂子離開了，也回應了路易斯一個吻，並說：「我也愛你！」


  此時的努安娜感覺自己的心沒那麼痛了，也感覺舒坦了不少，也感覺無比幸福和快樂，有這麼好的一個男人疼自己，愛自己，雖然三四個小時前，他才讓我絕望過，但或許他真的沒有留意到兒子臉上的傷痕才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