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尼爾的法子

  路易斯一臉絕望氣憤地回到家，在門口聽屋裡有電視的聲音，而且像放的是籃球視頻，路易斯就知肯定是尼爾在家裡，他為何又沒跟努安娜一起去賣東西呢？難道又懶床？


  他在門口心裡這樣反問了幾句，便輕輕推開門，見尼爾一邊看著視頻，一邊比劃著動作，眼睛直溜溜地盯在電視上，絲毫沒有主意父親推門而入。


  路易斯推開門心情愉悅地慢慢靠近尼爾。


  這時尼爾感覺似乎有人盯著自己，便用餘光瞟瞟門的方向，父親高高大大的身影一下子映入他眼帘。


  路易斯看尼爾發現自己回來，他怕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兒子，並且在心裡也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學校之事暫時還沒法，還得想其他辦法，但辭職一事恐怕無法隱瞞，不過路易斯相信，即使告訴了尼爾，尼爾也能了解他，比較那米爾斯是何等人。


  尼爾盯著父親，好奇地注視了好一會兒，才一邊朝路易斯奔過來抱抱他，一邊猜想不到地問：「爸爸，你回來了，不上班？」


  路易斯被兒子這麼一問，頓時愣住了，低著頭遲疑會兒，才抬起頭又瞅瞅尼爾，一臉愧疚無能的表情盯著：「孩子，從今天開始，爸爸就成為了無業游民，就可以天天陪你打球了，你說這樣好不好？」


  「爸爸，你的意思是，你不在那工地上做了？」


  路易斯抿抿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可就是現在是一位父親，這眼淚一定不能在兒子面前留，即使就也要獨自一個人躲到死角落哭泣，一定要讓尼爾不被這世態炎涼所侵蝕，得始終讓有一顆希望樂觀的心。


  路易斯沉默了會兒，蹲下來，雙手按在尼爾的雙肩上，有些說不出來的心酸，語頓了，只是微微向上抿抿嘴，微微點點頭回應尼爾。


  雖然尼爾有時候任性，但偶爾還是懂事，懂得察言觀色的他，見父親雖表面笑著，可他知道他的內心一定不好受，畢竟尼爾生日那晚，他也親眼目睹了他老闆對他所有辱罵，抽打和態度，覺得父親辭職是好事，便盯著父親微微笑笑：「爸爸，你不給你老闆那種人打工了，是好事啊！你為什麼連笑笑都這樣不自然。」


  路易斯聽尼爾說這話，好像也察覺到了他的無奈、鬱悶與糾結，便使勁搖搖頭，強顏歡笑：「小子，我有？」


  尼爾傻傻地大笑著回應：「當然有了，路易斯。」


  「小子，你敢叫我名字，沒老沒少的，你信不信我揍你。」


  「爸爸，我從電視里看到的，親口叫自己父親名字，在我們這個國家是把他看成英雄。」


  路易斯像小孩子一樣，笑著回應：「嘿嘿……你小子可以嘛，這個也你知道。」


  路易斯回應完，又接著反問了他一句：「那我和你媽媽叫你名字，是不是把你看成英雄啊？」


  「我猜應該是吧！」


  路易斯似乎有意地鼓勵兒子地回答：「的確如此，你就是爸爸媽媽心中永遠不變的英雄，我們也對你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英雄有足夠的信心。」


  尼爾聽后特別感動，原來自己有時任性欺負的爸爸媽媽是這麼愛自己，他真心誠意地想說了句：「爸爸，之前對不起！」


  路易斯抱著他撫摸著他的腦袋，似乎也被尼爾這句話，將內心所有的不堪與心酸都拋於腦後，什麼也不去想，只要一家人能好好的，工作沒了還可以再找，可是要是健康沒了，自己沒了，長久下去，且不是不光虧了自己，還虧了我最親最愛的努安娜和尼爾，要是自己真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尼爾的夢想就真是一個夢了。


  尼爾見父親沉默不語，心裡有些害怕父親會低迷下去，連笑笑都那麼不自然，不行我得想想辦法。


  突然他回想起了昨天父親在球場教他點球一事，似乎很會打球，也專業，像是一個高手。


  而且他又想到了之前，他一直想通過在街頭打球來掙夠二十美元替媽媽病做一個檢查，可是一直沒有人教他球技，現在父親工作沒了，他可以貧民窟的孩子練球，然後讓他們每人每天給一美元，還可以連同他一起教了，球技好了，掙點小錢，說不定還可以。


  尼爾想到這兒，自己都陰笑陰笑的，心裡自戀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他小聲隱隱的笑聲被抱著路易斯聽見了，路易斯鬆開雙手，一臉茫然不知，有些好奇地問：「小子，你笑什麼呢？」


  「爸爸，突然想到一個賺錢的方法。」


  「什麼方法，你行？」


  「你就說願不願聽？」


  「聽，你說。」


  「昨天下午，我看你點球時挺準的，投籃姿勢也很好看，我再想，你可以教貧民窟的孩子打球，讓他們每人每天給你一美元，而且你還可以連我一起訓練了，這個辦法不是很好？」


  路易斯聽了兒子這個法子，的確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可問題來了，沒有訓練場，於是，便搖搖頭望著兒子說：「小子，這個法子可謂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爸爸這麼窮，那裡有錢買至少兩塊籃板，籃球或許會要多個，而且你不知道，籃球如果質量不好，很傷手。」


  「爸爸，我們可以用貧民窟的公共球場和籃板。」


  「哎……這個主意不錯，可那場地太爛，太破舊，有孩子願意來玩？」


  「爸爸，我是小孩子，我懂他們，要是真的無聊了，有一項運動給他消遣消遣，他們可開心了。」


  「可要是他的父母說我們父子壓榨他家孩子錢財，咋辦？」


  「爸爸，這你就放心，只有孩子玩得開心，准不會出現這種事。」


  「可他們哪裡捨得給錢，讓我這樣一個他們都不知道球技的人來教他們練球呢？」


  「爸爸，我們可以在街上打球，展現你的才能，但前提是你得教我幾招絕技，打敗街頭的其他孩子，然後那些孩子見我是你孩子，他們都被玩爆了，並且也親眼在街頭目睹了你的球技，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願意給你錢，讓你教的。」


  「咿呀，小子可以嘛，小小年紀，法子一套一套的。」路易斯聽完，高興地摸摸尼爾的腦袋，欣慰地往他臉頰上親吻一下，表揚地回答。


  尼爾只是傻傻的抓抓腦袋，盯著路易斯傻笑著。


  這時的路易斯，陷入了沉思，當一名籃球教練，努安娜會答應我？讓尼爾到了入學年齡，不去上學，帶他打街球合適？可他上學目前也確實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但如果尼爾以後要想成為一名職業籃球運動員，得從小有一個懂球的人教他，雖說我不是一個懂球，球技很好之人，可作為他父親能讓他注意身體健康，然後將球投進籃筐，規範他的投籃姿勢，這些活計可都得從小做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反覆重複，才能做到人球一體，那要是我真的這樣選擇了，努安娜且不是負擔會更重，她本身就有病在身……管他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等努安娜回來，跟他商量一下，聽聽她的意見，再做決定。


  路易斯一邊想著，一邊眼睛直直地盯著尼爾，不由得心裡愧疚地感嘆，小子，都怪你命不好，投錯了家庭，你這麼好的孩子，應該投生在那種富裕的白人家庭，就不會跟著你現在的爸爸媽媽受罪了，哎……我也是無用啊，讓你到了上學年齡不能上學，讓你只能一天空談夢想，卻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