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欺騙
「姑娘,你去哪兒?」
車夫走出了芙蓉街開口問道,樓小西趕緊說了醫館的名字,就聽見外面人傳來呵斥聲。
「你這小子不要命了?!」
「三妹,是不是你?」
樓小西一驚。
「二哥!」
見馬車裡的人果然是三妹,樓小北的臉色一松隨即緊繃起來,就那麼盯著樓小西看,讓她有些心虛。
「二哥!我們上車說話。」
「這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我和大哥擔心死了,你一聲不吭就跑出來,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會不會擔心著急?三妹,你太讓我失望了。」
樓小北第一次生這麼大的氣,看這低頭不語的妹妹,他的眉頭揪成了一個死結,眼裡有擔心也有失望。
他沒想到一向懂事的三妹竟然會一聲不吭得跑了出來,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三妹一個小孩子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更何況今天兩人還不歡而散,他真的怕她做什麼傻事!
他能為了銀子賣身走鏢,三妹也能為了銀子賣了自己,樓小北差點沒被自己的想法嚇死,心裡更是懊惱擔心不已,騙大哥說三妹是去買兩人的晚飯去了,他出來看看!
他急急忙忙向葯童打聽芙蓉街在哪,在街道上找了一遍又一遍,詢問了很多人都說沒見過她,好些人還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說讓他去報官,也許他妹妹遇上拍花子的了,讓他早點去報官也許還能找到。
他當時有多擔心多恨自己沒人知道,銀子,一切都是因為沒有銀子,要不然三妹不會這麼跑出來,如果三妹出了事情,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正當他絕望的時候身邊的馬車傳來熟悉的聲音,報的還是醫館的地址,這讓他不顧一切的沖了上來攔住了馬車。
當看見那顆黑溜溜的頭鑽出來的時候,沒人知道他眼睛脹痛的厲害,可是更多的卻是憤怒和惱火,當下劈頭蓋臉的質問道。
樓小西原本得到銀子的喜悅瞬間因為樓小北的一番質問指責沖淡,心裡湧上了委屈和難受,頓時抬頭瞪著發紅的大眼睛看著樓小北。
「你知道擔心了?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擔心你,大哥知道了這事難道不會難受自責,爹娘就不心疼了!?
大哥受傷我心疼緊張,可是二哥要是出了事情我難道不擔心著急?
你和大哥都是我的兄長,我不想你因為大哥去做危險的事情。
二哥,現在我們有銀子了,走鏢的事情不要再說了,你把銀子還回去。」
樓小西紅著眼睛說完這番話把胸口的銀票拿了出了給樓小北看,還翻出荷包里的金花生。
樓小北震驚的看著手裡的銀票和金花生,他知道像這種金子做的小物件一般都是大戶人家打賞人用的,在酒樓做事的時候他就見過有人拿著金豆子顯擺,還說越是大戶人家,打賞的金物件更精緻。
「這些是哪裡來的?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子。」
樓小北看著手裡的銀票問道,如果是其他人他可能還會懷疑那人偷了有錢人的荷包,可是是三妹他卻不確定了,畢竟三妹一個小姑娘哪裡有這麼大的本事偷別人的東西。
樓小西只能把賦韻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當然也為自己為什麼會作詩的事情找了一個玄乎的借口,理由是她在昏睡的時候有個白鬍子老人教她的,不止教了她詩詞,還有很多東西。
聽完她的話摟小北一愣一愣,不知該相信還是懷疑,畢竟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過樓小西就那麼昏睡一年是事實,而這些銀票也是事實。
所以他選擇了相信!
見二哥沒有懷疑,樓小西鬆了口氣,把銀票給樓小北收好,等明兒她去把這些金花生換成銀子才實在,這金花生好看是好看,卻沒啥用處,等她換了銀子得把阿奶的鐲子贖回來。
樓小北神色複雜聽著三妹在耳邊絮絮叨叨說這些銀子的打算,倆人很快回到了醫館。
天色晚了,街道上也宵禁了,兩人出去啥也沒買回來,樓小東見兄妹兩個進門頓時鬆了口氣,也沒說啥,讓樓小西再去煮一鍋粥給兩人當晚飯。
樓小西去了後院,樓小東臉色有些不好的看著二弟,問他是不是和樓小西吵架了,樓小北說沒有,樓小東不信依然把二弟說了一頓,讓他明天趕緊回去干自己的事,別因為他耽擱了正事。
樓小北點頭沒有說什麼,等兄妹二人吃了粥樓明叔還沒回來,兩人知道今晚阿爹是回不來了,寺廟在城外,現在都宵禁了,城門早就關了。
樓小東傷了頭,手臂斷了一隻,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瘀傷疼的厲害,根本不能翻身,斷掉的手臂裡面也隱隱作痛,他沒堅持多久就睡了過去。
睡覺的時候樓小西一再讓二哥明天去把銀子還了,樓小北點頭答應,等一夜過去第二天醒來時,二哥已經不在醫館。
樓小西照常去拿葯,熬粥,喂大哥葯,直到中午二哥依然沒有回來讓樓小西有些不安,直到在大哥枕頭下面發現了字條才變了臉色。
「是什麼啊?」
大哥勾著頭問道,樓小西笑了笑卻比哭的還難看。
「二哥說他回酒樓上工了,讓我好好照顧大哥。」
「我不是和他說了我沒事,讓他不要擔心好好做事,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再去看他!咦,不對,老二怎麼會寫字了?」
樓小東聽見樓小西說紙條上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卻想到老二啥時候會寫字了?卻沒想過樓小西又怎麼會認字。
樓小西看著紙條沒說話,嘴角抿了抿,滿眼的擔心和惱火,二哥竟然騙了她!
他說他要賭一次,如果他年底沒回來,就當他死了!
樓小西的心在顫抖,此刻的她不明白樓小北這個年紀的半大少年心中裝了多大的志向,她只知道他選擇走的這條路有多難走!
她此刻心裡最多的是擔憂和心疼,那種依然無能為力的感覺再次出現,在夢境裡面的一生讓她沒有深刻意識到在這個皇權之上的時代生存是一件多麼艱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