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進入賦韻樓

  身穿梅子青道袍的中年男人拉著臉上的鬍鬚和身邊的人感嘆道,剛才那個驚呼的人發現自己有些失態,頓時咳嗽一聲退到了中年男子身後,隱隱隔開了身邊的人。


  「咦?」


  中年男子發現身邊的樓小西驚訝的「咦」了聲,在身後的人正要走出來就被中年男人攔下,只見中年男人笑了笑,露出眼角的皺紋和眼袋,可以看出他已經上了些年紀。


  「小姑娘,你家人呢?為何一人在這兒?」


  樓小西看了看剛才把場上所有名貴品種都梳理了一遍的中年男子想了想抬頭認真道。


  「我是來參加百花會的!」


  「噗嗤……」


  有人笑了出聲,中年男人看著認真的樓小西眼裡也忍不住帶上了笑意,任憑誰也不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娃竟然會說出參加百花會的話來!

  可見這女娃當真是天真爛漫,恐怕還不知道這百花會的意思!

  「我說女娃娃,你知道百花會是幹什麼的嗎?」


  身後的男人捏著帕子捂嘴笑了一聲,嗤笑看著樓小西。


  「百花會顧名思義,不就是百花齊聚一堂爭奇鬥豔,然後再選出花王,給花王賦詩嗎?我雖然沒有好看的花參加花會,可是我會作詩啊!」


  「你會作詩?」


  不等身後的人開口奚落樓小西,中年男人依然帶著笑意看著不到他胸前的小女娃詢問道,這女娃身上穿得是普通百姓的衣裳,身上還打了補丁,可能小了些顯得長手長腳,圓圓的臉上全是認真,桃花眼閃過一絲不悅,彷彿自己的質問讓她有些不高興了。


  中年男子暗中笑了笑,身後的男人臉色卻變的有些難看,自然也是見到了樓小西的眼神。


  窮人家的小姑娘跑出來大言不慚說自己會作詩,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男人當下走了出來看著樓小西嗤笑道。


  「你說你會作詩?小小年紀不學好,竟學會大言不慚了!就是苦讀二十載的人也不敢說自己會作詩,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狗吠空垣牆,眼見不得嘗。看核披經笥,人疑列御至,低頭向暗壁。」


  樓小西聽見對方的諷刺挖苦和眼裡的不屑輕視,讓她心裡冒出一股火氣,張口就來,頓時讓中年男子眼前一亮,而原本不屑她的男人卻閃過驚異,隨即臉色一黑,這丫頭竟然罵他是狗!

  「你……」


  「一安,退下!」


  男人眼裡閃過陰冷難看,看樓小西的目光十分陰狠,卻被男人阻止了,當下收斂了臉上的表情退到了一旁。


  「你多大了?可讀過書?」


  中年男人見樓小西竟然這般伶俐,出口成章,當下對樓小西有了絲興趣,不過想到這丫頭膽子倒是夠大,竟然罵一安狗眼看人低!


  樓小西也看見了叫一安男子眼裡的狠色,瞳孔一緊,讓她背心起了細汗!


  「我還以為你這丫頭不害怕呢!原來還是害怕的啊。」


  中年男人看穿了樓小西的戒備緊張,當下低哼道,讓樓小西咬唇不語,中年男子不以為忤,頓時笑了笑。


  「不用擔心,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說罷對著樓小西眨眼,讓樓小西鬆緩了臉色,對方乘機提出條件。


  「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來參加百花會?」


  「為了銀子!我哥哥受傷了需要很多銀子。」


  樓小西的話讓中年男子愣了愣,眼神好似在看著她又好像看著虛空,隨後側頭對著身邊叫一安的男人低聲說了幾句,只見對方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隨後退了出去。


  「百花會可不是站在這裡參加的,你要想參加百花會就跟我來,你敢嗎?」


  中年男子低頭耐心的對著身邊的小丫頭說道,眼裡帶著她看不懂的神色,樓小西想到明日要去走鏢的二哥當下點了點頭。


  她不相信面前的人會把她怎麼樣,對方身上雖然穿著普通,可是氣勢不凡,有種海納百川的氣度,這是一般人身上不會出現的。


  還有他身邊的下人給人的感覺也是高高在上拿鼻孔看人,總不可能騙她一個窮酸丫頭,就算對方心思不純她也能安全脫身。


  樓小西並不會知道,她今時今日大膽的決定有多麼正確,從她跟著中年男子一隻腳踏入賦韻樓的時候,竟然會踏入整個京城權利的中心,成為了以後被人爭相涿鹿的獵物和棋子。


  而從今日起,她得一生不再格局在明陽縣無望村內,在大夏國的歷史上畫出濃重的一筆。


  天字型大小。


  秦國公和參知政事趙大人曾經都在江南一帶為官幾年,很是清楚江南這幾年看似繁華實則稅務負擔極重,再加上秦淮然那個老匹夫主議讓朝廷把江南稅務賣給當地豪紳一次性收取當年的稅款,雖說能減少朝廷財政減少的情況,可是卻苦了百姓。


  承包稅款的商人再高額從百姓身上徵收賦稅,所以這些年的江南賦稅十分混亂,當地的官員更是貪贓枉法,屢見不鮮。


  而現在又施行撫田政策,江南****是必然的!


  當江南商戶罷市的消息傳來時他們就明白該來的事情還是來了,可是江南發生的一切並不能上達天聽,上奏的摺子大多進不了中書省,就算有也會被秦相截留下來。


  皇上雖然是皇上,可是朝中有秦相把持皇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左右,更何況還有太後娘娘。


  「國公爺何必嘆氣,既然不能阻止,那就靜觀其變!秦相雖然勢大,可是皇上畢竟是皇上。」


  蕭四郎嘴裡勸慰著一頭白髮依然憂國憂民的秦國公,心裡卻不以為然,也只有秦國公這樣正直的人才認為皇上被秦相蒙蔽什麼都不知道。


  皇上身為一國之君,雖有太后和秦相轄制,可是他依然是唯一的皇帝,只是這次他要的不是權利,而是太子的位子。


  用江南一時的****來換一個太子之位實在是太划算不過,而且還能抓住秦相和太后的把柄。


  這些事都是在見到大皇子的時候他猜出來了,太后借著秦相的手把持著前朝,皇上礙於孝道不能與太后撕破臉,只能藉此先立太子,畢竟西南還有個陳留王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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