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借錢
樓明叔在大哥詢問孫小寶酒樓事的時候他就走在了前面,怕他在孫小寶的臉上掛不住。
哪怕他覺得孫小寶這個侄女婿有些和聽來的不一樣。
三人在半路分開各自回家,兩人進門后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了家裡人,那些跟著去縣裡打聽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回來了,只怕村裡人現在都知道了。
「爹,我們是繳糧食還是用銀子抵?」
樓明伯看著樓老爺子問道,衙門給了三天的時間,要是繳糧食,就得開倉把糧食準備好。
「家裡的糧食不能動,用銀子抵吧!」
樓老爺子自始至終沒有想過動家裡的糧食,聽見消息只是沉默了一瞬就一錘定音,樓家男人都點了點頭。
樓老太坐在一旁臉色雖然難看卻也沒有反對,一般像這種大事都是老頭子說了算,見樓小西看過來頓時瞪了一眼樓小西,嫌棄的拿著掃帚疙瘩擦著炕邊。
樓小西笑了笑也不在意,心裡卻算計著樓家的家底。
不說以前的,就說四叔走時拿了五十兩銀子外,期間還有賣獵物的錢加上第一天拿回來的退親銀子也有五十兩,加起來起碼有一百五十兩銀子的家底。
就算今年多了丁稅拿銀子抵,對樓家也沒大的問題。
其實這麼一算,樓家的家底真的算是很豐厚,就是村裡任何一家也不一定拿的出來這麼多銀子,更別說她不知道的。
聽見樓家要拿銀子抵丁稅,徐氏的眼裡閃過光芒,看了看自家男人,卻見樓明仲十分為難的看了看二老,抿著嘴不說話,讓徐氏臉色十分難看。
徐氏是昨兒夜裡回來的,回來后臉色就有些不對勁,後來他才知道徐氏為何回來的這麼晚。
原來昨天徐氏娘家也知道了丁稅的事情,徐家因為小輩的親事早就把家裡的糧食賣了,準備緩緩明年再辦喜事,誰知道突然要繳丁稅,這讓如今一窮二白的徐家人都慌了。
要知道徐家的壯丁可不少,徐氏兄弟就是四個還有徐老頭,下面還有十多個侄兒,過了十四的就有五個,滿十四就要納成人的稅,還別說其他的了。
這對於徐家來說簡直就是災難,起碼要拿一二十兩銀子才能填補這個窟窿。
徐家沒有糧食更拿不出銀子,徐老太當場就倒了下去,嚇得徐家人亂了一天。
徐氏自然也沒能回來,還是等徐老太醒來后,看著滿屋子的兒子媳婦和孫子,竟然流著眼淚求到了徐氏這個嫁出去的閨女這兒。
徐氏看著自個老娘苦苦哀求,哪怕知道這事不是那麼容易的,卻也不能不答應向著樓家開口子,畢竟徐家是真的沒有法子。
眼看著屋裡的人就要散了,徐氏咬了咬牙站出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讓原本樓家一家子都愣了。
「爹,娘!我有事求你們……」
徐氏這一跪讓樓老太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不過她看了看老頭子沒開口,當下扭頭打發其他人出去。
「家裡的豬是不是沒喂,我都聽見豬叫喚了!
豬食也沒多少了,小三小四和二丫去划拉些回來,大娃三娃再去弄點柴火,再不加把勁天冷了到時候用啥?
一個個的,盡知道偷懶,啥都要我說才行!」
樓小西知道樓老太這麼說是把他們幾個孩子支出去幹活,再有就是現在天氣開始冷了,現在不多劃拉些柴火和豬食備用,再過些日子凍上了就沒這麼容易了。
樓小西心裡猜測二伯娘在這個時候求阿爺阿奶,只怕是為了銀子!
畢竟徐家大嫂來樓家借銀子的事情歷歷在目,昨兒二伯娘又回娘家恰好遇上丁稅的事情,聽說徐家為了給孩子定親賣了糧食,只怕是真的了。
想來現在徐家也沒了法子才讓二伯娘求到了樓家。
後面的事情樓小西並不是很清楚,不過後來聽見阿爹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后,樓小西才知道徐家老太因為銀子病倒的事。
樓家和徐家是姻親關係,再加上徐氏求到了阿爺阿奶這兒,就是不看在徐氏面子上也得看在樓小天的面子,所以第二天徐家大房就上了門,寫了借條借了二十兩銀子離開。
這幾日陸陸續續來樓家借銀子的人不斷,除開樓家三房以前借的銀子外,還有大爺爺也在最後一天登了門。
大爺爺和樓老頭本就是親兄弟,兄弟之間感情也不錯,樓老頭見大哥上門不等他開口就把準備好的銀子給了大爺爺,當晚大爺爺就留在了樓家吃了晚飯,兩人喝了點小酒,桌上一直懷念著兄弟二人小時候的事,說得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都有些激動起來。
大爺爺走的時候是他的兩個兒子來接的人,樓老太手腳麻利的把炕桌上的碗筷收拾下去,一屁股就坐在了炕上,兩老口一時之間都沒開口。
樓老頭則是喝了些酒,靠在靠枕上抽著大煙看著老婆子在一旁算這兩天拿出去的銀子,三房欠的約莫近百兩,還有老二媳婦娘家拿走二十兩,樓家大房十兩,零零碎碎竟然也出了一百三十來兩銀子,更別說樓家還得繳自個的稅銀。
「如果不是老四,我們能一下拿出這麼多銀子?想想就讓我心疼,這下好了,明天應該就不會有人再上門了。」
聽見老太婆的話,樓老頭眯起了眼,就是因為有老四,樓家才能一次拿出這麼多銀子!
老四能打獵村裡人都是知道的,心裡有成算的也能猜出來樓家從老四回來後進多少銀子,更別說老四離開時跑船又留下五十兩銀子。
這些村裡人都知道,與其讓村裡人眼紅上門借銀子,還不如把銀子拿出來給三房還帳,就是有些人眼紅也說不出話來,更不會讓樓家站在風口浪尖上。
樓老太見老頭子不說話,頓時嘀嘀咕咕起來,不免能聽出樓老太心疼銀子外也鬆了口氣。
入了十月,天氣轉涼,鍾氏的肚子也有五個月了,身上也穿上薄一些的夾衣,靠著靠枕坐在炕上給兩雙兒女縫補衣裳,特別是樓小西的衣裳都小了些,得改改才能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