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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凶靈下戰刀

  話接上回,目睹上古神器威力的宇文長隆一行人和老法師、大都護商議后,決定遵照龜茲國王白昂的命令,將狗頭金送到天朝大唐,由大唐保管,以絕西域戰亂之禍。


  而此時的西域已經是硝煙一片,回紇王穆爾可與國宗法師認定龜茲國內必有狗頭金,準備攻取龜茲,不日便可揮師東進。就在他們準備揮師進發之際,那隻金雕出現在國宗大法師的營帳中,國宗法師用秘術讀到了金雕所看之情形,趕緊上報穆爾可,狗頭金已到庭州,他們需要再做打算。


  都護府內,幾個人正著手準備乾糧與馬匹。大都護、老法師以及若干隨從預備為大家送行。


  「沿途的幾個驛站可以換馬,我們4個人星夜趕路,3日便可到達長安。只是……」宇文玲瓏計劃著路線。


  「只是,此出城關,疑有伏兵。」華圖盛補充著。


  「要不我安排一隊人護送你們?」大都護說道。


  「只怕人多,目標太大,更容易遭人盯算。」薩爾曼說著。


  「用易容術化妝出城如何?」祖麗菲說著。


  「我們不會啊!」華圖盛攤了攤雙手。


  「我爺爺是西域最好的易容術大師。」祖麗菲說著,攙著老薩滿走上前來。


  「如此甚好,那事不宜遲,抓緊時間吧。」大都護說著,命人牢房伺候。「你們就此化妝,我去探探抓回來的賊人。」


  片刻功夫,老薩滿已將3人易容成了西域少數民族的模樣,若不是還沒換裝,真看不出來有什麼區別。


  「果然是高手出招,我這片刻功夫,已然面目全非。不過,那幾個賊人只是小毛賊,並無任何可用信息,只知道他們的集合點在城外5里的流星坡。」大都護打量著,向大家介紹著賊人拷問的情況。


  「流星坡……那是回關內的必經之路。我們事不宜遲,趕緊動身吧。」玲瓏說著,命衛兵去市集買幾套民族服飾,讓大家準備上路。


  「我們的敵人眾多,除了回紇王穆爾可,烏孫後裔也對此物垂涎。此行必然艱難險阻、困難重重。我的孫女兒就交給你們了,她是打開金盒的唯一鑰匙。希望你們能帶來大唐的軍隊,為西域百姓匡扶正義、除暴安良。」老薩滿飽含熱淚,拉過祖麗菲,將吊墜重新掛上,手與手卻久久不能放棄。


  門口,大都護送別各位,心裡卻是對狗頭金的依依不捨。他自知無法揣摩聖物,只能悻悻回府。


  宇文長隆四人換好行頭、與大都護、老薩滿叩別,騎上駱駝,漫走在戈壁之間,轉眼間,到了流星坡。


  官道上,商隊、駝隊、馬隊夾雜著一些賣雜貨的人們在路上絡繹不絕。貿易的吸引力遠大於匪患。再加上這是天朝大唐的官道,安全係數高於其他地區。


  只是,宇文長隆感覺到在戈壁沙丘的後面,那一片胡楊林中,隱約有一隊人馬正在埋伏,不知意欲何為。


  「看來那幫賊人的老窩就在那胡楊林里了。」宇文長隆轉身向身後的妹妹和義弟還有祖麗菲輕聲說著。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用擔心。」華圖盛稍微高聲了一點,卻被一旁的玲瓏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他這才回過聲來,他應該說西域語,因為,他的外形已經是一個西域少數民族了。


  就在此時,一隊人馬從前方直殺到宇文長隆跟前。來者有幾十人,各個頭纏白巾、腰別彎刀,臉用白紗遮著,橫著擋在了他們的面前。看情形怕是遇見打劫的了。


  「哥哥們辛苦。我們只是做點小買賣的,去狐胡賣點皮革換點綢子。這點錢給哥哥們換點酒水解解乏。」宇文玲瓏高聲用西域語言跟帶頭的人說著,順勢從包袱里拿了些銀錠。


  「這姑娘會說話,哥哥們正渴了,你們過去吧,我們只搶外國人的東西!你們身後可有外國的商隊么?」帶頭的接過錢,用西域語回答著。


  「沒有……我們從樓蘭來的還沒歇腳呢,只想著趕路,真沒注意。」玲瓏回答著,向長隆和圖盛使了使眼色,兩個男生低頭俯卧在駱駝上,準備通過。


  「等等,你脖子上帶的是什麼東西?」兩隊人剛要交叉通過,帶頭的那個發現祖麗菲脖子上帶的那個吊墜。不由分說伸手來搶。


  宇文長隆看要露餡,從駱駝背上抽出一把寶劍,翻身一個輕功來到祖麗菲的駝背上,一個下刺,打開了那賊人之手。


  「他們不是本族的,殺了他們!」帶頭的大喊著,命令手下把宇文長隆一行團團圍住。


  「哥,怎麼辦啊?要是你的方天畫戟在就好了。」玲瓏有點著急了。


  說實際的,四個人中,除了宇文長隆,另外三個功夫都一般,玲瓏因為是女孩,只跟大將軍宇文超學了些逃命的功夫,華圖盛雖是義子,受當時本家功夫不傳外姓的封建思想制約,也只學了些修身定性的內斂功夫,而祖麗菲更是只會一些三腳貓的馬背功夫。這一打起來,3人成了宇文長隆的累贅,顧得了頭,顧不了尾。逐漸被這群人佔了上風。


  眼看著越打越吃虧,祖麗菲高聲大叫著:「你們是哪的?憑什麼搶我們的東西,你們這群強盜……」


  一聽到有強盜,官道上的商隊、遊客嚇的私下逃竄,場面一下混沌不堪。


  說時遲,那是快,就在這邊還在混沌打仗間,胡楊林里塵土飛揚,一隊人馬也拍馬趕到了。


  宇文長隆心裡道:天要亡我么?」


  誰知,兩隊人馬一見面卻不由分說相互廝殺了起來。宇文長隆夾在中間,一會打到一個白衣賊人,一會打翻一個黑衣賊人。倒是玲瓏和圖盛邊喊邊躲。塵土飛揚間,華圖盛拉著玲瓏和祖麗菲乘亂搶了兩匹馬往東跑,邊跑邊叫著宇文長隆的名字。


  長隆不敢怠慢,飛身踹倒一個騎馬的賊人,搶了馬匹,拍馬追去。


  不知跑了多久,四人在一戈壁谷底再次匯聚。個個灰頭土臉,全然沒有了在庭州城內瀟洒時的模樣。三個人揭掉了易容,換上了唐裝。人困馬乏,急需修整。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宇文長隆用劍砍了些周邊的矮叢灌木,搭起了篝火。


  第一次見到如此陣勢的宇文玲瓏有點怕,依偎在哥哥的身前烤著火。華圖盛也神情不對,抱著水囊不停的喝水。倒是祖麗菲像是見怪不怪的,給大家用篝火熱著乾糧。


  「我們來的時候沒見有這麼多強盜啊,這些都什麼人啊?」宇文長隆稍作鎮定,看著祖麗菲說道。


  「從他們的語言上,應該是些烏合之眾,只是……」祖麗菲說著卻被玲瓏打斷了。「只是什麼?難道還有別人惦記你的東西?」


  「對了,明天趕路的時候,你把你脖子上的吊墜收起來吧,今天就差點……」華圖盛看著祖麗菲的吊墜,提醒她。


  「趁著暫時安全,我們抓緊時間休息。明早趕路要緊。你們先睡,我警戒。」祖麗菲自告奮勇的擔任起警戒的任務。


  夜漸漸深了,經過了白天這麼折騰,四人都筋疲力盡。宇文長隆扶著妹妹一個手撐著腦袋閉目休息,華圖盛緊靠著篝火躺著睡著了。玲瓏也趴在哥哥腿上睡著。只有祖麗菲抬著頭閉著雙眼對著西方,嘴裡喃喃的說著什麼。


  長隆把睡著的妹妹斜靠在包袱上,走過去望著自言自語的祖麗菲。祖麗菲感覺有人過來,睜開眼看到是宇文長隆,臉不自覺的又低了下去。


  「我幫你把吊墜摘下來吧!」宇文長隆看著祖麗菲,示意她把脖子抬高。


  「其實,這是狗頭金的一塊。聽我媽媽說,女兒國的那幾個偷狗頭金的婢女其實是僧尼,她們看到烏孫王殘暴的統治,不願西域的百姓再遭打擊,設計偷走了,並用法咒分割了一小塊出來,簡單點說就是做了一個鑰匙。只有有鑰匙懂法咒的人才能打開金盒,支配神力。他們原本是希望西域能夠和平,卻不曾想為了得到這個東西,西域連年戰火。若不是你們幫我找回了狗頭金,恐怕……這鑰匙我自幼帶在身上,法咒只有我爺爺和幾個年長的薩滿長老知道。」


  「莎車已經被攻陷了,不知道你母親……」宇文長隆話還沒說完,祖麗菲已經淚如雨下,不能自已。


  宇文長隆自知說錯了話,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伸出雙手將祖麗菲摟在懷裡。


  兩人靠著篝火緊擁而坐,漸漸都忘卻了塵世,懷柔入夢了。


  「不要,不要啊……」不知過了多久,大家被宇文長隆的大喊聲驚醒,看著迷糊狀的長隆,祖麗菲喊他卻無任何回應,她伸手從腰間取出水囊,喝了一口水噴到了長隆臉上,這才將宇文長隆噴醒。緩過神來的長隆看著祖麗菲和被自己吵醒的妹妹、圖盛,說著自己的夢境……


  就在他靠著篝火漸漸迷離的時候,周圍卻莫名的颳起了陣陣烈風。天空中不時有些許飛影出現。其中一個越飛越近,竟直接沖著宇文長隆落了下來。落下的東西鷹頭獅身,一對偌大的翅膀忽扇忽扇的,上面坐著一個著黑甲的人,頭帶黑色頭盔,裡面卻沒有腦袋,只有一股一股的黑煙從頭盔中冒出。


  此人告訴宇文長隆,祖麗菲和項鏈是西域數百年來戰火的根源。要想西域戰火平定,要麼帶著祖麗菲和狗頭金一起去西面,要麼,將祖麗菲與狗頭金一起毀於天朝大唐。回紇的部隊就在他們的身後,如若被追上,四人定碎屍萬段,萬劫不復,整個西域也將從此不得安寧。說著,此人抬手施法,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形成了一個鏡子。宇文長隆透過鏡子看到:宇文玲瓏、華圖盛帶著枷鎖銬鐐,被押送到一佛塔下,塔下用漢字寫著「莫爾佛塔」。二人被人不停的鞭撻,嘴角流起了鮮血。看著妹妹和義弟被如此折磨,宇文長隆不忍直視。畫面一轉,只見宇文長隆身著銀甲戰衣,帶領著千萬軍隊在攻打城池,而那個城市便是他之前遊歷的庭州。破城之際,長隆手握方天畫戟,殺敵無數。畫戟一揮,城內百姓被砍殺殆盡。宇文長隆揚天長嘯,殘暴完虐。宇文長隆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揮起寶劍刺向黑甲人,卻被一堵空氣牆阻隔了起來,就在此時,鏡子中,祖麗菲站在庭州城頭,望著宇文長隆,拿起一把銀色彎刀,準備自刎……


  「若不是祖菲亞那一口水,我估計夢裡的她也死了。」宇文長隆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


  聽完長隆的話,四人默不作聲。看著天空漸漸泛白,華圖盛轉身準備去拿包袱里的乾糧,扭頭問著祖麗菲:「這餅子叫什麼來著?」


  「饢!不是餅子!」祖麗菲笑著回答著。


  「哥,夢是反夢!你心地這麼好,不可能成為那樣的人的!」玲瓏揉了揉眼睛,讓華圖盛給她也撕一點饢吃。


  華圖盛低頭去拿饢的時候,卻發現,在篝火那邊,祖麗菲的包裹前,一把銀色的彎刀筆直的插在沙土裡,和宇文長隆所描述的夢境里的那把刀一模一樣。


  「你看到的怪獸,名叫格里芬,是烏孫國的圖騰。騎著它的人是當年的烏孫王奇力薩。因為不懂精絕語,他用靈魂和惡魔交易,得到了狗頭金的力量,也得到了北部和西域人民的鮮血……」祖麗菲給宇文長隆解釋著夢境里的場景,卻被華圖盛打斷了。


  「喂,這不是你說的那把刀么?」華圖盛拿著刀揮舞著。


  祖麗菲大驚失色,大叫著讓華圖盛快把刀放下,卻為時已晚。原本蒙蒙亮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天空中出現了一些飛影。


  看著似曾相識的場景,宇文長隆趕緊讓大家上馬快跑。縱馬疾馳的四人飛速的在隔壁谷底穿梭著,頭上不時的出現著格里芬的身影。


  「哥,你這個夢太真實了。嚇死我啦~~~~~~!」宇文玲瓏在馬背上大叫著,那叫聲刺耳無比,卻嚇的格里芬不敢俯衝下來。


  「妹子,你在多叫幾聲,我們就脫險了。」華圖盛見玲瓏的尖叫對怪物有效,趕緊說著。


  「我還沒吃早飯呢,嗓子都快啞了!」玲瓏的小姐脾氣這會犯的有點不是時候了。


  「啊!啊!」祖麗菲聽尖叫有效,學玲瓏一起叫,卻沒任何效果。


  「前面有片胡楊林,我們先衝進去躲藏一下,再商議。」宇文長隆喊著,快馬加鞭往前沖了過去。


  天上,多隻格里芬盤旋著,由於玲瓏的尖叫不敢靠近他們,四人和馬一路狂奔筋疲力盡,躲了起來。


  「這好好的天氣,怎麼怪物一出來,又黑天了呢?」華圖盛喘著氣,坐在地上靠著趴下的馬。


  「那把刀呢?」緩過神來的祖麗菲問著。


  「在我這,我剛看你喊華圖盛的時候,他嚇的把刀掉地上了,我就撿起來了。」宇文玲瓏說著,偷偷把刀拿了出來。


  咻的一聲,天空中的格里芬就好像餓壞了的猛獸看到了鮮肉一般,直衝下來,毀壞了不少胡楊。


  「小心!」宇文長隆說著,一把把刀拿了過來,放入自己的胸前。


  「長隆,拿著刀出來!」祖麗菲說著,站立起來,走出胡楊林,天空中那幾隻格里芬還在盤旋著。


  「長隆,你把刀亮出來!對著天空!」祖麗菲說著從腳踝處拿出吊墜。


  只見她將吊墜放在刀尖上讓宇文長隆高舉向天。剎那間,天空中出現一個圓形黑洞,盤旋著的格里芬就像收到指令一般飛入黑洞中。那黑洞也漸漸變成一個連通天地的通道,一邊連接天,一邊卻連接著宇文長隆手上的刀。


  3個人靜靜的看著那個通道一點一點變窄,最後被吊墜吸收。天也豁然開朗,晴空萬里。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哥哥。」宇文玲瓏手舞足蹈的衝到長隆面前,盯著這個一直陪著自己長大的男生,好像重新認識一般。


  「祖麗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宇文長隆迫切想知道剛才發生著的一切。


  「我要說,這是我們族人的因果,你信么?」祖麗菲說著,閉著眼睛面朝西方禱告,眼裡卻默默的留著淚。


  「這把刀,是烏孫王的戰刀,也是他號令天下的法器。原本這把刀只是一把普通的銀妝刀,因為狗頭金的魔力賦予了烏孫王,它也有了魔力。可以召喚出神獸為之戰鬥。你剛才已經行使了烏孫王的法力,而我的結局註定會跟你的夢一樣。」片刻后,祖麗菲帶著哭腔說著,眼淚默默的在臉頰流淌。


  「可是我沒有召喚過他們啊,我……」宇文長隆自言自語說著,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你的那個夢說明你已經被烏孫王選定了,你就是繼承他的那個人,沒想到,陪我護送狗頭金的竟然是最危險的人。我們就此別過,你們別跟著我了,否則,一切都將無法控制。」祖麗菲說著,示意宇文玲瓏將馬牽給她。


  「祖麗菲,這一切一定有誤會!這個時候分開,你的安全、你的任務都沒法保證了!我們不能受到蠱惑!彼此分開!」玲瓏雖然牽了馬,卻依然擔心祖麗菲的安危。


  「是啊是啊,我妹妹說的對,這一切一定是有狗頭金作祟,薩爾曼法師不是說了么……。」華圖盛說著,試圖伸手去拉韁繩阻止她。


  「等等,你剛才說我被選定了,那我妹妹拿著刀也能阻止格里芬又如何解釋?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我們別互相猜忌了行么?這樣只會削弱自己,強大敵人。」宇文長隆一席話像是一計清醒葯一般,將4個人都激活了。


  「沒錯,狗頭金必然不想被壓於佛法之下,它還想在西域興風作浪。姐姐,我們不能分開!我們要一起,一路到長安!」宇文玲瓏說著,一手拉住祖麗菲。


  「看來我們都被狗頭金所誘惑,我們快點收拾好東西上路吧。時間真的來不及了。」祖麗菲說著,拉起玲瓏一起上馬。


  「我們是要快點回家了,這茫茫戈壁盡出怪事,回去要去大理寺找找狄仁傑幫忙轉轉運了。」華圖盛說著翻身上馬。


  「出發,我們齊心協力,定能完成你爺爺的託付,救龜茲,救西域!」宇文長隆收起銀妝刀,跨馬而上,揮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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