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護神碑萬七妝神斗神婆

  十里八鄉的百姓紛紛前來林中拜祭，甚至在永義墓碑前焚香祈願。在百姓們的心目中，無影碑之所以光下無影，或是萬永義英靈的再現。人們出於對抗日救國無私獻身者的敬仰，對世代行善的萬家人的懷念，他們渴望在動亂的時勢有更多無私無畏的英雄挺身而出，驅逐外賊匪寇救國護民。這些善良的人們是懷著真誠淳樸的心愿來悼念逝者訴求心愿的。然而，對另有所圖者大有人在，他們依據這碑的來歷，猜測它或是一種奇石珍寶，價值不菲，便生出利用無影碑大發橫財的邪心。桃花打著手勢告誡丈夫：對這樣的人必須藉助神鬼靈異嚇一嚇，才能讓他們心生畏怯敬而遠之。


  按照桃花的建議，萬七在和興善、月姑一起挖通東跨院雜物棚到圍牆外的地洞后，又獨自在萬家林挖了幾十米的地道，從地頭的茅棚屋外直通永義墓碑一側，且在洞口用了絕妙的偽裝；又用秸桿細木捆綁、用畫有恐怖圖案的黃表紙裱糊，製作了幾種詭異形狀的怪物，用紙板破布和顏料塗制了多種酷似鬼神形象的面具，平時藏在地洞里，每逢夜間有可能出現異常情況，萬七便戴上面具扮成神怪，從地洞竄出在林間出沒。這類無典籍記載的土招法，真的收到奇妙效果。萬家林的無影碑有護碑仙師護佑的說法，從萬七施放火球嚇退土匪那陣子，便在坊間鄉里傳開，及至又有幾起用心不良的歹徒在萬家林遭遇神怪，這傳聞更是不脛而走。


  萬家營的老孫婆是村裡最早對無影碑心存覬覦的一個。這婆子慣會妝神弄鬼訛詐錢財，萬家林的無影碑是真是假是神靈還是謠言，早已引起她的猜疑。一個天氣陰沉的夏夜，婆子梳妝打扮，懷裡揣上護身神符，摸黑來到萬家林旁邊。昏暗中的森森老林，瀟瀟作響的松濤聲浪，讓婆子不寒而慄。她壯著膽子摸索著，沿一條小路進入林子深處，影影綽綽中看到一座座土墳墓碑，這裡那裡不時跳蕩閃爍的磷火，開始心驚肉跳，忽然，她發現前面一座墓碑前有尚未燃盡的幾束香火，刺鼻的草香氣息讓婆子亢奮：那碑一定就是無影碑了。孫婆正打算跨上前，她要仔細撫摸察看那碑，忽然一聲響亮，只見墓碑旁的巨松背後騰地跳出一個怪物，身高丈余，黑面長須，頭生雙角，口中露出長長的獠牙，發出一種古怪的吼喊：「護碑……仙師在此，賊子，大膽，快滾開。」婆子三魂丟了兩個，回身抱頭鼠竄，迎面又來一個披頭散髮的妖精，嗚哇喊叫著向她衝來，婆子腳下絆了一腳，不顧一切地爬起，喊叫著「大仙饒命」，飛也似地逃回村去。婆子唯恐大仙跟蹤追到自己家中，那樣或永遠不得安寧，便躲在圍牆外的高粱地里呆了大半夜，任憑燥熱難耐蚊蟲叮咬也不敢動彈，只到天色大亮，看四周沒有「仙師」的影子，才一溜煙竄回家中。


  從這一天起，老孫婆作為無影碑護碑仙師的見證人，成為義務的地下傳播者。她逢人便敘說自己在萬家林遇到護碑仙師的經歷，繪聲繪色地講述當時的驚險場面，並添枝加葉，說護碑仙師如何與她用普通人不懂的語言做了交流，授予他辟邪驅鬼消災治病的秘訣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