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凱旋夜義士得佳人

  兆榮見不少百姓正佇立街頭，西面寨門上似也爬上不少人，便避開人群，躲到黑暗中向村頭眺望，不時搓手頓足，輕聲嘆氣。忽然，他聽見有人喊叫：「回來了！」人們蜂擁向西跑去，接著聽蹄聲得得，兩匹馬從西寨門方向飛奔而來，穿過人群來到蘇家大門前。兆榮忙從陰影里走出迎上。


  馬上兩個全副武裝的小夥子是大順和進勇。兩人興奮地大喊：「會長，打了勝仗，三全師父在後面，馬上到村口了。」兆榮急問：「咱們的人有沒有損傷？」大順說：「咱們無一損傷，還繳獲了二十多條大槍。」


  原來，近期國軍散兵朱序五部在城西一帶作亂，勾結土匪橫徵暴斂殺人搶劫，當地百姓怨怒，到姚家莊請求黃沙會援助。這日恰好朱部去許家屯搶掠，姚金廷帶姚家莊、蘇官寨等幾個村的數百名黃沙會員包圍了這伙匪兵，三面圍攻，猛衝猛打，朱部匪徒大敗，傷亡過百，殘部退走臨清。而黃沙會僅有數人死傷。由三全率領的蘇官寨分會的百餘會員除繳獲三八步槍二十餘支，還有戰馬十餘匹，糧食千餘斤，會員們卻無有傷亡。


  兆榮抹一把額上的冷汗，興奮地說聲「好！馬上放鞭炮，點煙花。」這時，三全帶的大隊人馬都來到了。整個村街一片歡呼，蘇家門前更是煙火升騰，鞭炮轟鳴。兆榮看三全滿面塵土，臉上尚有一抹血跡，吃驚地叫一聲：「三全受傷了？」三全笑說：「沒有，那是土匪的血。」兆榮忙吩咐永祿陪三全盥洗更衣。


  婚禮在新房前面的彩棚中舉行。三全的徒弟們顧不得鞍馬勞頓，紛紛到場湊趣，村中不少女人也來瞧熱鬧。珊珊主持，兆榮致辭，然後夫妻拜天地飲交杯。新人回新房后，兆榮便帶上三全和永祿，先到學堂那邊。孩子們的課堂權當飯堂。秀婷和幾個女人忙著為會員們開安排酒飯。兆榮和三全與會員們舉杯同飲表示慰勞，然後便回到蘇家前廳。這裡的婚宴正式開始，按照蘇兆榮的提議，大家共同祝賀聶三全打了勝仗又做新郎，然後便各自輪流把盞。三全今晚特別興奮，便開懷暢飲起來，賓客致意，徒弟敬酒，竟來者不拒。儘管體格強健，且有些酒量，還是喝得爛醉如泥，由永祿和大順、進勇等抬回新房交給金菊。


  客人散去，蘇兆榮獨自回房安歇。珊珊正在等他，已替他鋪好被褥，取出換洗衣服，問他：「爹，今天高興，酒喝得多了吧？」兆榮連說：「高興，可沒喝醉。」便趕女兒自去休息。然後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壺斟杯溫茶呷一口，卻全無睡意，竟獃獃想起心事。今日的兩件大事，都是隨心如意的，卻總覺心裡有種無法言明的悵然。他為久隨身邊的忠僕義士聶三全的婚姻而高興，此刻忽然感到自己房間的空曠冷寂；想到女兒珊珊即將出嫁，心中又難以割捨。兆榮覺得煩悶，再無睡意，便披件外衣，將手槍插在腰間，信步走出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