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三兄弟聚會黃家集

  年輕人快步跑過來，將手中砍刀挎在腰間，即向兆榮深鞠一躬。這小伙看去年方弱冠，臉上透著敦厚和稚氣，皮膚微黑，身材魁梧。兆榮細看，正是黃鐘奇的兒子、女兒珊珊的未婚夫黃元輝。看他比去年見面時愈顯健壯成熟，兆榮心中高興，緊緊抓住元輝的手說：「元輝來得好，救了老叔。」。元輝又轉身向聶三全行禮，稱他為老師。原來元輝自幼不喜讀書只愛習武，曾跟父親學得幾手拳腳，每年兆榮來拜會師兄，都帶上聶三全，元輝總是不失時機把三全請到自己平時練武的場院里，向他表演幾手，求他指點，所以總尊稱三全為師父。


  當下元輝又向兆榮介紹同來的一位中年人——他的叔父黃鐘明，一起陪兆榮和三全騎馬回村。村北寨門外，黃沙會員們列隊迎接，然後簇擁著三人走進寨門。許多女人孩子也從柴門小院出來，擁擠在大街兩旁觀看。在這樣的場合，作為大村鎮的村長，蘇兆榮自然不失莊重威嚴。此刻端坐在馬上，卻禁不住用眼睛掃視身邊的黃沙會員，大都是二三十歲的農民，手中持有槍刀棍棒，和普通百姓的區別只是胸前掛個黃色布兜，上面畫個黑色圓圈，兆榮沒看清是啥圖案。兆榮不覺暗自稱奇。剛才的危急時刻，眾多黃沙會員瞬間湧出村莊，嚇阻了胖娃娃的匪兵，讓兆榮感到驚喜，也感到震撼，此刻更對義兄黃鐘奇從心裡讚歎。


  黃家大門外，十幾個長袍馬褂的人物正佇立迎候。中間最前面身材不高微黑微胖的長者就是黃家集黃沙會總頭領黃鐘奇。其餘人中，除本村富紳，還有附近村子的黃沙會頭目。看兆榮來到，鍾奇便率眾人疾步迎上前，高興地大喊：「老弟，大哥等你多時了。」。兆榮帶三全下馬走向鍾奇，撩起長袍欲行叩拜大禮，卻被鍾奇攔住。兩人挽起手臂，並肩進入黃家。


  「今天元宵佳節，我來得倉促冒昧，有違咱們的預約，大概也擾亂了兄長今天過節的雅興。」


  兆榮這樣說，是由於師兄弟三人早有不成文的約定。他們通常每年正月十六日聚會，且輪流做東，今年本該由兆榮牽頭安排。只是由於時勢動亂，蘇官寨數千百姓安危繫於一身，情勢急迫，拿里還顧得許多。他想開門見山，馬上向鍾奇說明來意。


  「兄弟這話說得多餘。今年與往年不同，日本人佔了鐵路線，很快向兩側擴張，咱們這一帶首當其衝，勢必遭受鬼子踐踏。當下土匪雜頑又趁機橫行。保護一村平安，是我們這些人的職責……我正想和弟兄們一起商議這件大事。」鍾奇說得十分坦誠，「我已派人去姚家莊了，請三弟金廷也即刻趕來，一塊過節，一同商議保家護村的大事。」


  「那，太好了！我來見兄長，正為這事。聽說您和金廷搞起黃沙會，我特地趕來請教。剛才已有所見識：眨眼間從村裡湧出大批壯士，如同從天而降，把那幫土匪嚇退了。不是兄長神機妙算，及時出手救我，只怕我已被胖娃娃抓去做了人質。」鍾奇笑道：「大哥是老粗，哪來神機妙算？今天過節，村外都派有會員哨探。是他們發現情況及時，會員們便馬上行動。」接著向兆榮介紹，村裡大部分青壯年都加入了黃沙會，每天操練，夜間放哨巡邏，一旦有情況鳴鑼擊鼓，會員立即行動。而且不只本村，這左近六個村子都已成立了分會。


  兩人攜手走進黃家客廳。黃鐘奇與蘇兆榮對面坐下，元輝過來向父親請示安排酒飯。鍾奇轉臉與兆榮商議，問他是否願意看一看會員的武術操演，兆榮贊同，雖然路上只啃了半塊鍋餅，口中乾渴腹中飢餓，這會兒高興便忘到一邊。鍾奇又說：「不只黃家集的會員，馬上還有三弟金廷帶姚家莊的會員來，也要讓他們表演一番。」正說著，外面來人報告：「姚家莊姚三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