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殺倭寇義僧護古寺

  這位號稱德清法師的和尚，就是大年除夕曾去萬家營向金月姑借年的白金鎖。


  那個大年夜，金鎖用月姑贈予的五塊銀元結清老母親的醫藥賬目，母子倆回到青龍寺北叫做白家樓的小村莊，在低矮的茅屋裡，高高興興過了一個團圓年。不料不久老母便舊病複發，日重一日，卧床半年終於不治身故。金鎖在青龍寺外的一塊荒草野坡上埋葬了老娘，滿懷悲傷回到青龍寺。


  青龍寺原本規模宏大，自金鎖的師傅慧明長老圓寂，寺院便敗落下來。作為青龍寺最年幼的僧人、慧明法師最後的徒弟，金鎖在這裡度過了清苦少年和青年。這個長著圓禿腦瓜和一副英俊面孔的小和尚德清，幾乎走遍運河兩岸的村村寨寨，化求布施供養師傅並養活年老多病的母親。他憑聰慧和勤奮從長老那裡學到一身好武藝練就一身硬功夫，也領略了佛家處事做人的要則。在這裡他結交了最好的朋友，是與他同師習武的師兄周天成，他敬佩師兄的武功，更敬佩他做人的品格，師兄贈他的護身短刀，他一直保留在身邊。白金鎖還始終不能忘懷多次救助自己的恩人、勝似親姐的金月姑。短暫卻歷盡坎坷的命途，讓金鎖一顆純潔的心靈確立下鮮明的愛憎。他同情在困窘中艱難掙扎的弱者，痛恨為富不仁的富豪劣紳、一心升官發財的貪官污吏，他想殺盡天下那些恃強凌弱凶暴殘忍的強徒惡賊。所以，就在他埋葬了母親，回到青龍寺的第二天，一場意外的災難促使他迅速作出新的人生抉擇。


  那個深夜。金鎖因連日哀傷且勞累，在寺院旁供香客休息的側房沉沉睡去。他被喊殺聲驚醒時，熊熊大火已吞噬了整個寺院，這小小側房也已被煙火籠罩。金鎖冒煙突火出來，火光中只見一群RB兵從寺內竄出，金鎖大喊「站住！」跑在最後的一個兵士被金鎖追上活捉，竟是個中國人。金鎖厲聲追問：「鬼子咋跑到這裡放火？是你帶路？」這人說：「我當這皇邪兵，是被逼無奈啊。這部分鬼子是過路的，被共產黨游擊隊打了埋伏，讓我帶路追趕游擊隊員，來到這裡。」金鎖問：「那，游擊隊呢？」那人說：「不見蹤影，像是有人跑進寺里，卻沒找到。」金鎖說：「帶我去追鬼子，饒你不死！」這人被金鎖拖著，向前追出約五里路，果然看見鬼子的隊伍，金鎖從這偽軍身上奪過長槍，瞄準鬼子連發兩槍。回身看時，那偽軍卻跑掉了。金鎖躲到莊稼地里，直到天色微明。他找到鬼子的兩具死屍，且有兩隻長槍和一把東洋砍刀。他把這些兵器攜帶到寺邊挖坑掩藏，自己跪在寺前嚎啕大哭，他哭著向佛祖請罪，向師父請罪，發誓報仇雪恨。他想起師兄周天成，早有傳說師兄參加了八路軍。他揩乾淚水，決意去尋找師兄了。還沒走出多遠，便遇到麻臉隊長這伙劫匪。而且沒出他所料，麻隊長又帶人追上來了。


  金鎖轉身看著飛馬趕而來的人群。在前頭帶路的是麻隊長，身後十餘騎人馬蜂擁奔跑，揚起衝天塵土。人馬停下，麻隊長先跑到金鎖跟前，下馬施禮說：「剛才得罪了。都怪老麻有眼無珠，不認得德清法師。看，我家李司令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