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大破錢幫(4)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很簡單,可是楊然在這種處境下能夠聽到自己的弟弟說出這樣的話,他第一次落淚了。
楊然曾經受過楊紹許多非人的虐待,也在戰場上忍受過偏體凌傷的滋味,甚至還面臨過楊靈霜的感情抉擇,可是他在這些面前統統都沒有落過淚,但這一次他居然落淚了。
親情、就是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讓他感覺到了久違的父母,以及童年時代那段隱居在山野里的其樂融融的生活。
楊然一想到這些,便把父母當初的宏願告訴了蘇陌寒,他說父母只是希望做一對普普通通的小夫妻,過著那種歸隱山野的普通生活。
而如今他楊然身負血海深仇和深陷朝堂紛爭,肯定沒有機會去完成父母的這個心愿了,所以他希望蘇陌寒趁著還沒卷進漩渦之中,趕緊找個喜歡的姑娘去過普通人的生活吧!
蘇陌寒為了寬慰一下楊然,便答應了一定會去完成父母的這個宏願,只不過那要等到他幫楊然擊敗了楊紹才行。
楊然見實在拗不過蘇陌寒,只好說蘇陌寒只要滅了錢幫,替他籌足了軍餉,那就已經是幫了他對付了楊紹了。
蘇陌寒見一時間也說服不了楊然,於是只好暫時不再去跟楊然爭辯,等到先滅了錢幫再說。
晚間,毀滅錢幫的計劃便開始了,楊然在王府設宴,借著公開他跟蘇陌寒是親兄弟一事為由,將歷城的江湖勢力和朝堂達官貴族、商賈富紳通通請到了王府來做客。
這錢幫沈文極一直跟蘇陌寒有恩怨糾葛,自然也在楊然重點的邀請名單中,而且還聲稱要藉助這個機會化解這場誤會。
沈文極自然不敢不賣楊然這個面子,畢竟民不跟官爭,他還不知道楊然面臨大難臨頭的處境,所以還得指望以後仰仗著楊然在歷城橫行無忌呢!
於是沈文極也帶著自己的夫人前去赴宴了,不過他們為了防止這是一場鴻門宴,特意安排了很多弟子在王府外面嚴陣以待,同時還讓五大長老喬裝成普通子弟以抬聘禮夥計的身份跟著混了進去。
這沈文極做得也算是萬無一失了,才算敢踏踏實實的坐在王府赴宴。
然而宴無好宴這句話絕對沒錯,就在宴席進行到尾聲的時候,楊然穿著一身戰甲出現在了場中,身後僅僅跟隨著蘇陌寒。
同時王府的侍衛也將赴宴的人統統包圍了起來,里三層外三層,房頂上面還有兩排弓箭手。
沈文極一看如此陣勢,就知道這真的是鴻門宴了,只不過他認為自己做了充足的準備而來,根本不必擔心楊然敢當著天下群雄的面,敢把他這個江湖中人怎麼樣!
所以沈文極有恃無恐地站起了身,沖著楊然笑道:「王爺,你在宴席上面遲遲沒有出現,原來是身披鎧甲去了戰場才剛回來啊?你為咱們歷城的安危如此盡心盡職,真是我們歷城之福,大隋之福啊!」
「行了,沈幫主的抬愛,小王受不起呀!本王也不賣關子了,我這弟弟和你們錢幫之間的恩怨,本王實在化解不了,畢竟你殺了他最愛的女人,這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看是把你最愛的女人送給弟弟以做補償呢,還是……」楊然話語中帶著譏諷之意,顯然是在故意激怒沈文極。
而沈文極自然是受不了有人拿他最愛之人來說事,因此沈文極當即便一拍桌子,不再顧及什麼涵不涵養的問題,怒斥道:「姓楊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給你面子才來赴你的宴,你這擺明就是想要算計我吧?」
楊然笑了笑說道:「對了,今日把大家約來,除了是要慶祝我和弟弟得以重逢,還要向大家公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其實我並不姓什麼楊,而是姓蘇名楠,蘇連雲就是我的親生父親,他在二十年前被一幫神秘人殺害,現在我要正式向那些殺害我父親的人宣戰,同時也要向將我母親遺體據為己有的楊紹宣戰,你們若肯站在小王這一邊的話,繼續留下來赴宴,若是不肯或者不敢的話,大門隨時為你們開著,諸位還請自便。」
那些人一聽楊然居然是蘇連雲的兒子,便已經非常的震驚了,接著又聽到楊然說要向楊紹宣戰,誰不知道楊然握在手中的就只有三萬鐵血軍和歷城一萬不到的護城軍。
而楊紹光是歷城附近就有近二十萬大軍在防範著楊然反水,更別說京城的十五萬禁軍和各州郡的地方軍,這些軍隊全部加起來保守估計也是楊然的五十倍有餘。
楊然如此去做無疑不是拿雞蛋去碰石頭,他們可還沒有傻到去陪楊然一塊瘋呢!
所以當即便有一些人戰戰兢兢地試圖離去,結果楊然的手下居然真沒有去管那些人的去留。
可是等到沈文極也想起身離去的時候,侍衛們卻把沈文極給阻攔了下來。
沈文極不解地沖著楊然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楊然冷冷道:「其他人都可以離去,唯獨你沈文極一人不能離開。」
「憑什麼啊?我可是江湖中人,你沒權干涉我的行動。」沈文極怒目瞪著楊然。
楊然淡淡道:「我的確沒有資格干涉你的自由,可是我弟弟要找你報仇,你說他有沒有資格干涉你的自由啊?」
沈文極的眼睛瞥了一眼地上,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接著才說道:「禍不及妻兒,此事跟我內人他們無關,那他們總該可以離開吧?」
「沒錯,他們當然可以走,本王不是已經說了,除了你以外,誰都可以走嗎。」楊然居然同意讓謝淑婷他們離開。
這讓沈文極心中不禁暗自竊喜起來,可是謝淑婷說什麼也不肯離開,那幾位喬裝的長老也聲稱要給沈文極殺出一條血路。
可是沈文極卻在謝淑婷的耳邊輕聲說道:「楊然敢對我們下手,興許已經在咱們吃飯的那一段時間把外面接應的人解決掉了,否則他也不會這麼遲才出現,而且還身披戰甲,咱們這樣硬拼肯定是不管用的。」
「那怎麼辦啊?」謝淑婷顯得有些害怕起來,那種恐懼就跟她曾經看到沈立忠時一樣,就跟老鼠見到了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