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大鬧王府(18)
其實這莫家的兩兄弟便是昔年在九頭山上被蘇連雲斬殺的莫大與莫二,他們的死對莫家的長輩們來說打擊極為嚴重。
可是莫家在江湖中也是習武世家,不可能因為死生決鬥各安天命的事去尋仇,所以莫家長輩只能將這份責任歸屬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們認為都是因為自己老是拿另外兩個孩子去跟另一個天賦異稟的孩子相比,這才造成了他們的英年早逝。
因此莫家長輩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哀傷之下,決意退出這個利欲熏心的江湖,去過那種默默無聞、歸隱山林的閑逸生活,以求用這樣不慕名利的方式,可以讓自己的內心好受一些。
但是由於莫大莫二的死事發突然,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通知到四處漂泊的莫言,並且他們又沒有時間去等好幾年才回一趟家的莫言回來,只好這樣忍痛留下莫言一人在江湖繼續漂泊了。
然而在外四處習武的莫言知道這一消息實在是太晚了,莫家人匆匆歸隱根本就通知不到四處漂泊的他,這讓莫言不僅痛失了兩位兄長,還因此失去與家人的聯繫,往後的二十年時間裡,他除了四處尋找自己歸隱於山林的家人,還要肩負起為兩位兄長報仇的責任。
本來莫言是想光明正大去跟蘇連雲比試一場,因為這樣不僅符合江湖規則,而且還能替他的兩位兄長手刃仇人。
可是那時候他的武功還根本不是蘇連雲的對手,他只能隱忍了下來,心想憑藉蘇連雲的能耐三年五載至少是沒有人收拾得了的,遲早還是得由他這個新一代的武學奇才來對付,所以打算再給自己幾年時間練功,等到武功更進一步之後再去向蘇連雲挑戰。
然而世事難料,三年之後,莫言找遍了整個武林也找不到蘇連雲的蹤跡了,彷彿就感覺蘇連雲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但是莫言仍然不肯甘心,他還是四處尋找蘇連雲,甚至為此都把尋找自己家人的事拋之腦後了,就這樣完全醉心在了尋仇的事情上。
莫言只對楊然說了這麼一些有關他神秘身份的事情,至於後來莫言又是怎麼知道他是蘇連雲之子的,莫言卻是隻字未提。
「原來你就是那個天生便有色盲,看什麼東西都是水墨色的武學奇才,江湖人稱墨顏的莫家第三子莫言啊?」楊然聽完莫言對自己身份的自述后,已然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雖說楊然不敢以老古董自稱,可是他對江湖舊事的了解可不比那些老古董知道得少,特別是有關這個莫言的事情。
因為這個莫言可是跟他父親蘇連雲一樣被稱作武學奇才的人,而且又有兩個兄弟的死都跟他的父親蘇連雲有關,所以楊然在調查他父親的死因時還一度懷疑過莫言這個人,並且認為莫言的失蹤恰好是在自己父親被殺的前後,他特別懷疑就是莫言給乾的。
可是如今看來,他最初對莫言的懷疑都錯了,真正殺害他父親蘇連雲的卻是另有其人。
莫言冷笑著回道:「沒錯,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你說是不是應該償還我兩位兄長的性命啊?」
「人命債確實應該用人命還,可是你的兩位兄長皆是死在了九頭山那場決鬥中,那場決鬥可是事先就已經下過戰書了,生死各安天命,完全怨不得任何人,即便是鬧到官府去也沒有任何道理,更別說江湖規矩了。」楊然並非江湖中人,可還是非常禮貌的用江湖規矩來跟莫言說話。
可莫言才不管他那些什麼破規矩,他只知道自己為了尋找蘇連雲報仇,甚至放棄了尋找自己的家人,為了這段仇怨他二十年可謂是吃盡了苦頭,直到幾年前知道了楊然的真實身份后,他又絞盡了腦汁去想報仇的法子,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怎麼可能僅憑所謂的什麼規矩就放棄仇恨了呢!
本來今天這個日子就十分的特殊,因為大婚乃是黃道吉日,適合婚嫁,同樣也適合殺人,莫言覺得今天就是他給這段仇恨來個了解的時候,所以他才會把一切的真相說出來。
同樣的道理,他等了這麼多年,也受了這麼多的罪,好不容易才等到終結這一切的時候了,又豈會因為什麼江湖規矩而放棄報仇呢!
所以說莫言在聽到楊然這樣說的時候,臉色當時就變得陰沉起來,冷冷道:「我不懂什麼江湖規矩,只知道我為了報這個仇已經淡出江湖二十年了,甚至放棄了本該屬於我的很多東西,過上了默默無聞的普通生活,所以江湖跟我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別跟我提什麼江湖規矩,我不是來跟你講江湖道義的。」
「行啊,咱們拋開江湖規矩不說,那便就事論事吧,你說殺你兄長的人不是我吧?冤有頭債有主,誰殺的你就應該去找誰才對啊,找我報仇也沒有任何道理啊!」楊然故意這樣說,實則心中早有他的打算,否則他是不會因為莫言尋仇,就說出這種大逆不道,跟自己父親撇清關係的話來的。
莫言當然看不出楊然心中的目的,他嘲諷道:「正所謂父債子還,難道說你為了逃避這個人命債,就連你的父親也不敢認了?」
「我定山王豈是那樣的貪生怕死之輩,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我是蘇連雲之子的,這完全就是無稽之談,難道你不覺得你是被人給利用了嗎?要知道本王南征北戰十餘載,可以說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我豈會因為區區兩條人命債便不敢承認自己的父母了。」原來楊然拒不承認自己身份的原因是為了從莫言口中套出自己身份暴露的緣由。
果然楊然用這樣的話去否認自己的身份,確實對莫言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他情緒有些激動地問道:「你當真不是蘇連雲的兒子蘇楠?」
「本王跟隨聖上二十年了,一直都叫楊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至於我在認聖上作義父之前的事情,連我自己都不記得該叫什麼名字了,其他人又怎麼會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