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引君入瓮(3)
楊然故意把大家考慮到新娘子感受上的問題,轉變為了一個只需點頭或是搖頭便可回答的問題,可謂是用心良苦。
但是卻不成想薛芊洛並沒有選擇點頭或是搖頭這樣簡單的方式來回應,而是選擇了開口這樣具有一定風險性的方式來回答。
只聽薛芊洛開口說道:「小女子既然遲早都是王爺的人,嫁夫隨夫,一切願聽王爺的安排,奴家沒有任何意見。」
當薛芊洛開口說話的時候,楊然真為薛芊洛捏了一把汗,本來只是一個點頭便可解決的事情,楊然完全想不明白薛芊洛為什麼卻要選擇開口說話的方式來回答。
不過幸好大家的心思都已經沒有在新娘子的真實身份上了,甚至就連之前千方百計想要弄清楚新娘子身份的連聞天也都不在關心這事了。
因為連聞天的目的就是想要阻止楊然成親,既然薛芊洛已經說出來他非常滿意的回答,所以他根本沒有必要再去追究新娘子身份的必要了。
相反薛芊洛說出如此深明大義的話,不禁引來了一陣讚揚之聲,若是真正的岳語琴來解決這事,指不定就會跟楊然背道而馳,那到時候這件事只會弄得越來越複雜。
……
烈陽當空,赤烤著大地,又是一個炎熱的夏日。
夏蟬似乎也被如此炎熱的天氣折騰得受不了了,一直在樹上發出陣陣嘈雜的鳴叫聲。
這種鳴叫聲特別的讓人感到煩躁,可是此刻正在樹林間穿梭的無數人影似乎卻沒有誰去在意過這種嘈雜的聲音。
當然這些穿梭在林間的身影,那可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宋軍敢死隊,他們急匆匆的模樣,正是要在最短的時間趕到指定的地點,所以他們才沒有那個閑工夫去管夏蟬怎麼鳴叫呢!
這些人影在林間穿梭,看著就好像鬼魅一般,不僅速度上非常的快,而且都沒製造出什麼動靜,似乎是很害怕驚動了林中的動物,從而被隋軍發現他們的行蹤一般。
負責統領這支敢死隊的將領叫作牛石,這個牛石在宋軍之中還是算得上一個名將了,別看他還年紀輕輕,可是因為他敢殺敢拼並且還不懼生死的猛勁,早已讓他在群雄逐鹿的這個時代,閃現出了他那奪目的光芒。
其實若要說起來,像牛石這樣的年輕將領,未來的路還相當的漫長,興許還會有更大的作為,本不應該出現在這樣的一支敢死隊中。
可是他卻偏偏接下了此次先鋒大將的將令,當然這並不是上面的意思,而是因為牛石這個人急功近利,只要是可以立大功的機會,他從來不會放過。
而此次進攻歷城,那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建功立業完全不是問題,唐軍諸多名將都在歷城吃了虧,若他牛石僥倖拿下了歷城,那豈不是可以功成名就,青史留名。
這樣大的誘惑對於牛石這種人來說,怎麼可能看著它在自己眼前溜走,所以牛石即便在得知此去相當兇險的情況下,還是毅然決然的接下了先鋒一職。
當然不怕死的人若是沒有相當好的運氣,那就必須要有一顆非常聰明的頭腦,否則他的命就算再硬也是不夠用的。
而牛石便是那種有點頭腦的人,他在接到先鋒一職之後,還未等大軍集結完畢,自己便先帶著三千人從定軍山的右側下山了。
因為牛石出發得比較倉促,士兵身上都沒有攜帶什麼較重的裝備,三千士兵一律輕裝簡行,又是走的右側的一條小路下山,因此躲開了隋軍的眼線。
此刻牛石所帶領的這支三千餘眾的敢死隊已經繞開了屯駐在歷城之外的鐵血軍,正在趕往奔襲歷城西門的路上。
而此處樹林便是之前楊靈霜賭氣衝出城去,結果遇上了孟少白的地方,要知道此處距離歷城西門十分的近,所以說這些避開隋軍眼線的敢死隊很快就要殺至歷城城下了。
豈料樹杈之間忽然射來許多箭支,敢死隊的士兵們在猝不及防之下,死傷大片。
本來如同鬼魅一般在林間穿梭的敢死隊全都駐足停了下來,可是他們腳步一停下,四周射來的箭支也跟著停了下來。
這可把敢死隊的人弄得是一頭霧水,他們手中拿著刀劍,警惕性的打量著四周,但是卻根本看不見半個人影,彷彿就好像之前的場面都是他們產生的幻覺一般。
當然每個人產生的幻覺不可能都一樣,而且地上還躺著那麼多具屍體,誰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而作為這支敢死隊的頭領牛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竟已上了樹頭,在箭支停下才不久,牛石便從樹上掠了下來。
只見牛石臉色陰沉,略帶抖觸的聲音說道:「這林子十分詭異,恐怕咱們已經進了隋軍事先安排好的陷阱了,趕緊放狼煙提醒咱們的人小心一點。」
「是!」一名士兵應聲之後,趕緊在地上倒騰出了一片可以燃放狼煙的地方。
可是這士兵還沒來得及拿出燃放狼煙的燃料,一支利箭破空而來,不偏不倚之下剛好刺穿了士兵的眉心。
牛石看見倒在地上的士兵,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因為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的射術居然可以如此的精準,並且在射術精準的前提下,還能把握住士兵抬起頭來的時間,若是兩者稍有失誤,那也絕不可能恰好射中士兵的眉心。
牛石作為身經百戰的悍將,尚且都被嚇成了這幅模樣,其他的士兵嚇得那就更慘了,好幾名士兵甚至萌生了逃跑的想法,可是他們卻又擔心做了逃兵,會連累到自己的家人,於是不得不壓抑著心中的恐懼,硬著頭皮留了下來。
牛石看著躺在地上的士兵屍體,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了氣來,他趕緊沖著身邊的一名士兵吼道:「你還愣著幹嘛?趕緊去放狼煙啊!」
那士兵被吼得愣住了一下,接著便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用一種難以置信的口氣問道:「牛將軍,你是在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