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敲山震虎(22)
沐興振為了自己的野心,生生把這座繁榮昌盛的邊境小城變成了一座人間煉獄,百姓的生活變得是苦不堪言,而商戶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商戶們每日的收入孝敬了沐興振之後,剩下的渣滓還不夠他們交房屋的月貢。
本來百姓早就有舉家遷移的想法了,只可惜他們礙於沐興振的淫威,所以在歷城被大軍壓境以後,他們認為沐興振已是無暇他顧,於是大多數人才敢乘著這個時機搬離了歷城。
沐興振被楊然字字戳心,一點也不冤枉,可是他卻作出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說道:「王爺,曾鵬飛本就是一個居心叵測的小人,他往常就跟狄將軍老是對著干,而我沐興振可一直都是忠於王爺,忠於狄將軍的啊!您可千萬不要相信了奸佞小人的話,誣陷了末將啊!」
「夠了!本王也是看在你是青山的心腹愛將的份上,才沒有挑明了說,別以為你殺人滅口的用意,本王看不出來。」楊然見沐興振還是一副不肯承認過錯,極力掩飾罪行的模樣,氣就瞬間衝上了腦門。
本來一個曾鵬飛做出這種事就已經夠讓楊然心痛的了,現在卻又冒出來一個沐興振,這不僅僅是楊然難受,一向把沐興振視如己出的狄青山更是慚愧的埋下了頭。
楊然把話已經挑明了,可沐興振仍在狡辯:「王爺,末將只是見您和狄將軍都在剛剛的兩場戰鬥中受了傷,所以才站出來替你們分憂的,若是因此你就冤枉了末將,那叫咱們多寒心啊!」
楊然沒有想到這個沐興振平常看著忠厚老實,又不愛多言多語的人,狡辯起來竟是如此能說會道。
可楊然豈會讓沐興振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罪行推脫得乾乾淨淨。
「你若是想為咱們分憂,完全可以在本王和青山的情況危急的關頭出手,那咱們也不會受傷了,可你偏偏卻在曾鵬飛已經沒有出手餘力,準備道出實情的時候才出手,這分明就是想要殺人滅口的意思,你就休要再狡辯了。」
楊然言辭犀利,分析得也非常的清楚,果然把沐興振說得沒法開口再狡辯了。
只不過楊然以為沐興振是被他言重了才無言以對的,而實際上沐興振卻是在想楊然的那一句話,楊然說他和狄青山都已經受傷了,沐興振在想自己還有沒有必要再繼續偽裝下去呢?而自己繼續偽裝下去又究竟能不能騙得過睿智的楊然呢?
沐興振在思索這些問題的時候,而楊然已從他的表情看出了自己的推測肯定沒錯,於是楊然又繼續說道:「曾鵬飛剛剛在詩中已經道出了他的苦衷,一定是你以他的孤母相逼,這才迫使他為了孝道,幫你去做這些齷齪的事,而你見事情敗露,擔心他會把你供出來,所以才鋌而走險的衝出來殺人滅口的,你本想以清理敗類之名試圖矇混過關,豈料曾鵬飛死也要指認出你這個罪魁禍首。」
薛芊洛聽完楊然的分析,又看了看沐興振那張臉上的難看錶情,她已明白楊然真的把這一切都說中了,她不得不佩服楊然的智慧,居然可以把這一切推測得就跟自己親眼所見到的一般,有根有據。
薛芊洛想到這裡,覺得楊然一定有這個能力幫自己揪出真兇,不禁一時情緒激動,也跟著附和了起來:「難怪曾鵬飛曾將軍如此怕死,原來他是怕自己死了以後,孤母對沐教頭沒有了利用價值,也會遭到毒手,所以他保住自己的命便是保住了母親的命,因此他才那麼害怕死亡,卻又說不清自己心中的難言之隱。」
「薛小姐說得一點也沒錯,我就是利用那個死老太婆來威脅的曾鵬飛,只可惜曾鵬飛不知道那死老太婆為了不拖累他,早在被我囚禁的第二天就將自己的頭髮一根一根地拔了下來,編成了一根繩子,吊死在了囚室之中。」沐興振終於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不過他在說著自己乾的惡事時,嘴上卻是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沐興振頓了頓又笑道:「曾鵬飛那個傻子,一心就想見見那個死老太婆,現在倒是如願以償了,我也算是幫他了卻了心愿啦!」
薛芊洛忍不住罵道:「你終於肯承認你的罪行了,你個大壞蛋。」
沐興振得意道:「你在說我是壞蛋嗎?在這個亂世哪有好與壞,只有勝與敗,失敗的人只有默默地隱忍,卑躬屈膝地活著,哪有資格站起來說成功的人是壞蛋的權利。」
「你覺得你成功了嗎?你覺得我沒有權利說你是壞蛋嗎?你都已經被揭穿了,這就代表你已經輸了,你才是失敗者好不好。」薛芊洛用自己的伶牙俐齒反駁著。
沐興振突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嚴肅地說道:「錯了,我這不是被你們揭穿,而是我自己站出來捅破了這層窗戶紙而已,不然你們也許死在了我的手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薛芊洛再也受不了沐興振了,她索性直接罵道:「你還要臉不?明明自己已經被揭穿了,卻還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你這種人真讓人覺得噁心。」
沐興振被一個女子這樣罵,卻絲毫也不生氣,反而痛快地說道:「罵吧!繼續罵吧!反正待會你也罵不出來了。」
「奸佞小人,卑鄙小人,無恥之徒……」薛芊洛又罵了幾句,可是看到沐興振根本沒有任何反應,自己卻越罵越生氣,於是乾脆停止了謾罵,不耐煩地說道:「我才懶得費這口舌去罵你,你就是厚顏無恥的人,罵你根本就沒用。」
沐興振被罵了一番以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卻突然大笑了起來:「你說得沒錯,我沐興振做先鋒以來,就沒有少挨過罵,戰陣前被敵將罵,戰敗后被主將罵,戰勝了還得回家被惡婆娘罵,我這一輩子聽得最多的就是罵聲了,開始我聽到這些罵聲也會生氣,可是漸漸習慣以後,我聽著就特別的舒服了,反而聽不到還會不習慣呢!」
「無恥!」薛芊洛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