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中美人
習朔君向來是千杯不醉,只是不知為何這次竟有些暈暈乎乎,剛起身便摸不著東西南北,一屁股又重新栽回座椅上。
身旁人見狀想要上前攙扶,不料她正情緒激動,一甩手便將那人推開,左搖右晃再次豎了起來,嘴裡不停嘟囔著「我沒醉,我沒醉。」
「姑娘,早先便勸過,這酒可是珍藏的烈酒,您偏不聽……」
習朔君呵呵一笑,勉強邁開了步向外走去,朗聲笑道:「誰說我醉了?!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
之前被習朔君強押上桌的小侍女心中擔心,急忙起身跟了上去,直到親眼目睹習朔君進了房門方離開。
被院子里的冷風一吹,習朔君的意識倒是清醒不少,只是頭有些疼,靠在門上歇息了一會才勉強能動作,揉揉肩膀準備點燃蠟燭。
此時月光自窗子傾灑而下,點引了滿室的寧靜,一個人的呼吸聲是如此突兀,習朔君拿火摺子的手一滯,抬眼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屋內帷幔不知何時落了下來,在空中飄舞著,隱約勾勒出帷幔后頎長的身形。
習朔君的呼吸不禁放緩,意識瞬間又清醒幾分,大腦緊繃,一雙杏眸微微眯起,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不僅沒有馬上離開,反而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3上前,快要接近映在帷幔上那個神秘的黑影時,她陡然抬起手上的火摺子,甩手便向前狠狠刺去。
帷幔輕滑,火摺子沒有倚靠,擦過帷幔一路向前。習朔君收不住,重心不穩眼見便要摔倒在地。千鈞一髮之際,那抹黑影終於有所動作,長臂一攬,下一刻習朔君便穩穩地落在他的懷抱。
鼻尖充斥著異常熟悉的味道,習朔君微怔,大腦瞬間空白,一雙眼茫然無措地瞪著眼前之人。
「你怎麼來了?」
「逮捕背著我逃竄的小女人。」
班皪寒唇微勾,攬住習朔君的手越發用力,半晌他輕輕一笑,不由分說便打橫抱起習朔君,帶有些戾氣地將人扔在床褥之上。
隱隱察覺到班皪有些不對勁,習朔君驚懼地看著那張迅速放大的俊臉,心裡升起濃烈的不安,紅潤的嘴巴微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班皪長臂撐在習朔君細頸旁的被褥上,微微上前輕嗅,皺眉道:「你喝酒了?」
聽某人語氣不冷不熱,一副「嫌棄」的模樣,習朔君心中異常憋屈,之前的惶恐不安一掃而空,噘著小嘴輕哼道:「是啊,明天就離開了,我高興!」
果然,聞言某人的臉徹底黑線,頭頂上的呼吸也明顯加重,習朔君得意一笑,特意露出雪白的牙齒,一陣齜牙咧嘴。
班皪用另一隻手捏住習朔君的下巴,探出修長的食指輕輕摩挲後者的紅唇,勾唇緩緩道來:「還記得紅月初見面那天,我對你說的話嗎?」
躺在香軟的被褥里,習朔君酒意漸起,迷迷糊糊中只聽到班皪低醇的嗓音,一時心神微動。她搖了搖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便睡了過去。
夜色里,班皪的一雙鳳眼微眯,眸裡帶著黑暗獨有的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