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域新政

  那天之後,薩靳有幾日沒有來掩香小居了,習朔君傷身未愈,每日也只能從班皪口中聽一些消息。


  據說,湯妃失血過多已然身亡,而西夫人在王都外的一座小山村被抓獲,也已被處死,兩人的喪事皆是草草了之。


  還聽說,西溪至今未醒,薩靳特意下旨令整個太醫院前去西府救治,還在民間徵集大夫江湖郎中等等。


  還聽說,薩靳已然有所行動,先是借著祭祀大典之事擱置神女繼承,而後又拆卸神殿牌匾,驅散所有神員神侍,將神殿併入王宮後院。這件事無疑在朝廷上引起軒然大波,百官聯名上諫,只是薩靳堅持己見,一意孤行,就在局面陷入僵局時,神殿神使西族長現身朝堂,堅定地站在薩靳這邊,陳舊制之弊,話今狀之危,最終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大部分朝廷官員,在關鍵時刻扭轉了局勢。


  據說,薩靳「廢除神信制度」的政令剛下,全國上下便興起一股「我是拆卸工」的浪潮,大街小巷,家家戶戶操起家中斧頭鏟子便往門前的神翕砸,更有甚者,積怨已久的下層群眾將家中所有的「神書」當眾燒毀,歡欣雀躍地圍著火光跳舞。


  當然,事有兩面,將破除迷信的思想推至赤域上上下下時,新一輪的恐慌又在上層階級中興起。


  ………………


  雖然大局已定,但繁瑣的後事也向這個尚不穩固的朝廷席捲而來,以至於習朔君出門后都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幾番思量后還是決定進宮尋找薩靳。


  許是薩靳特意交代過,習朔君一路通行,半柱香的功夫便看到了薩靳本人。


  「身體好了?今日什麼風把你吹了過來?」


  看到習朔君,薩靳甚是吃驚,連忙起身迎上去,攙扶搬椅倒茶忙得不亦樂乎,就差把習朔君當祖宗供起來了!


  習朔君瞥了瞥薩靳有些蒼白的臉,這才發現幾日不見,他竟消瘦了這麼多!她輕咳一聲,問道:「這幾日在忙什麼?」


  「都是些小事,無關緊要。」


  薩靳回答得特別迅速,習朔君微微皺起眉頭,狀作不悅地開口:「怎麼?你不信我?」


  「不是……」薩靳連忙搖頭,見習朔君堅持,他無奈一笑,只得一一道來:「最近西參族有些不安分,暗下動作活躍。特別是康家,那府一倒便開始興風作浪,真以為不敢動它嗎?!」


  「新政畢竟動搖了舊制根基,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習朔君細眉忽而蹙起,止了話頭,似在極力回憶什麼,半晌之後茅塞頓開,重重地拍一下手掌。「當真是王都康家?」


  薩靳一頭霧水,不知雲里霧裡地點點頭,看著習朔君漾開的笑容,一時疑惑更甚。


  「是康家又如何?」


  「你成功讓我想起了某些不值一提卻又至關重要的小事。」習朔君興奮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殿內來往徘徊。「我手中恰好有一些名門子弟的把柄,握有這些,不止眼前危機迎刃而解,就連下一步革除等.級.制.度也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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