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桑田(上)
習朔君再次醒來已是三天後,一覺睡飽睡足,整個人都心曠神怡,神清氣爽。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外衣不知何時被扒了,身上只著一身白色單衫,小居除了兩人便沒外人,習朔君咬牙切齒,臉上不知不覺爬上兩抹飛紅。
雪早已經停了,氣溫回升,窗沿上隱隱還有旭日的投影,饒是如此,屋內仍然燃著銀炭,點著熏香。
朔君在屋內尋了一圈也未發現自己的外衣,反而打了幾個冷顫,沒辦法只得重新鑽會暖暖的被窩,心裡五味雜陳。
房門忽而被人從外面打開,想來必是那人,習朔君急忙閉上眼睛,裝作還未睡醒的模樣。說實話,她還沒想好該怎麼面對班皪,本想著偷偷一個人溜走,卻不料外衣被某隻狐狸扣下,也是萬般無奈。
班皪進來時看見人還未醒,眉頭輕蹙,輕手輕腳地走進房子。近些才發現被子卷了一個角,他伸手輕輕將它捋平,無意間發現某人的眼珠四處轉動,一時有些好笑,嘴角輕輕勾起,他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小妖精,起床了。」
「………………」小妖精?你才妖精!習朔君眼皮跳了跳,決定秋後算賬。
「君兒,帶你去一個地方。」
習朔君恍若未聞,繼續裝睡,只是半晌后,耳根忽然清凈,代之的是某人清涼而有彈性的唇瓣,深深烙印在她的額頭。霎時心跳如雷,眼皮也劇烈跳動,暗罵一聲老子裝不下去了,她果斷睜開眼睛,絲毫不理睬笑得賊歡的某人,兀自將身體一翻,卷著被子便向裡間滾去。
班皪自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調侃朔君的機會,她剛滾,他便和衣躺在她之前睡過的地方,雙手不安分地向裡邊探去。朔君哭笑不得,直接伸手拍下兩隻咸豬手。
「醒了?」
「不然呢。」朔君輕哼一聲,偏過頭去,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模樣。
「殘局已經替你收拾了,這幾天在小居好好休息。」
習朔君心頭一暖,鼻頭微澀,轉過頭定定地看著班皪,嘴角輕勾道:「說來聽聽。」
「煩瑣至極,咱們暫時先不想這些。」
「你不說,我放得下心嗎?」
班皪無奈一笑,瞭然點頭道:「那倒也是。」
「或許是你的訓斥起作用了,達慕大會上那對有情人的父母態度鬆動,已然同意兩人成婚,特意邀請你去喝喜酒……然而,我已經替你回絕了。」
「憑什麼?!」
「你是要我抱著睡成豬的你去赴宴?」
「話說,哪怕再累,我也不至於睡上三天三夜吧?」習朔君懷疑地看向班皪。
「我見你累到哭睡,這不心疼,特意點了一支安神香嘛。」
「………………」竟無言以對。
「薩爾一黨已被連根拔起,赤域王也被監禁,昨日宣布退位,由薩靳繼承大統。而薩靳也順利接掌朝中和軍中大權,計劃於十天后舉辦登基大典。」
「他終究還是適應了這個世界。」
習朔君輕嘆一聲,重新將身子躺平,兀自望著天花板發獃,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某人黑下去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