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許言,你王八蛋
夜晚,楊艷回到自己單身居住的那個公寓,獨自一人在卧房中收拾著殘局。
今天一早她醒來,那個人就已經不在身邊,而她趕著上班,也沒時間去顧及這一室的凌亂。
現在當她重新回到這裡的時候,昨晚的記憶就像電影回放似的在她腦中不斷的浮現。
「楊艷,跟我結婚。」不是商量,不是詢問,不是徵求,而是斬釘截鐵的命令。
「不!我不會跟你結婚的!」她咬著牙,死都不肯答應。
對方顯然沒有憐惜她的想法,在她斷然拒絕的話語一出,只覺得身體被什麼東西劈裂開似的,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她這輩子應該都忘不了。
楊艷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嘆了口氣。
掀開被子,她見到床單上的那抹鮮紅,經過一天一夜的時間,血跡早已乾涸,然而那刺眼的色彩衝擊她視覺的威力依舊那麼巨大。
緊緊的握著拳頭,楊艷整個身子都在顫動。
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起,令楊艷猛然回過神來。
因為昨晚的事情,她開門的動作有些遲疑,然而門打開的一剎那,自己父母的身影便落在了她的眼底。
「爸,媽,你們怎麼會來?」
楊艷的父母不在C市,而在離C市不遠的B市,雖然距離不是太遠,可要說來就來還是有些困難。
「傻丫頭,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不告訴爸媽!」楊媽媽面帶喜悅,拉著楊爸爸進了門,手中還帶著不少B市的特產,看樣子是要送禮給什麼人。
「結婚?我什麼時候說要結婚了?」楊艷皺著眉心,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可在父母面前她還是決定裝傻到底。
「你還要瞞我們多久,」楊媽媽有些不高興,女兒小時候有話都會坦坦白白和自己說,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總覺得她越大心事越多,越大也越叫人看不懂,「人家男方都打電話給我們了,說跟你求過婚,你也答應了。」
「他在胡說八道什麼!」楊艷怒了,衝進自己房間就要拿手機打電話,可沒想到的是,楊媽媽竟然跟著她一起進到了卧室。
「艷艷,你看看你,獨自一人在外住就是這樣,沒有媽媽照顧你怎麼得了。」一見到凌亂無章的卧室,楊媽媽不自覺的皺起眉,帶著慈愛的口吻抱怨著。
還不等楊艷阻止,楊媽媽已經掀開了被子,當床單上的那抹鮮紅印入眼底的時候,到底是過來人,一下便猜出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艷艷,你和……你們已經……」在說這話的時候楊媽媽的眼睛都發亮了。
她猛然瞪大了眼,清冷的面頰邊浮出了窘迫的紅:「不是你想的那樣,媽,你先出去,出去……」
楊媽媽一副瞭然的模樣,也沒跟她計較,急急忙忙出了卧室跟楊爸爸報喜。
楊艷「砰」的一下將門關上,兩眼傻傻的盯著床鋪發獃,然而隔著門板,她似乎還能聽到父母在客廳里歡快的交談,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更深。
「許言,你王八蛋!」從包里掏出手機,選中一個電話撥了出去,而對方接通以後,楊艷不等他說話,第一句就惡狠狠的如是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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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星期後,顧羽接到許言的電話,趁著午休時分來到約定好的咖啡廳。
「等很久啦?」路上堵車加上周圍停車不方便的原因,顧羽遲到了好一會,因此一見面,雖然沒有了先前的尷尬,但多少也是覺得有些抱歉。
「沒有,才來了一會兒。」他一如往日般的優雅體貼,更加紳士的為她拉開了座椅,等到她坐穩之後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許是被他這樣紳士的行為所感染,顧羽坐下之後再次的表示了歉意。
「雖然好久不見,也用不著這麼客套吧。」許言笑了笑,言語間他一早就點好的飲品被侍者端了上來。
「無糖熱奶茶,沒錯吧。」飲料上桌,眼見顧羽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沒錯,謝謝。」雙手握著精緻的玻璃杯,顧羽眼瞳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浮動,然而當她眼角的餘光瞥向咖啡廳之外,那輛熟悉的深紫色跑車正正好好的出現在她眼前。
「真是緊迫盯人啊,」許言淺淺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熱拿鐵,淡笑著沒有半分嘲弄的意思,反而是一种放心和坦然,「阿辰從來沒有這麼在意過一個人。」
「是嗎?」顧羽收回自己的目光,故作平靜的用吸管吸了一口奶茶,也不知是不是心態使然,熱燙的奶茶劃過喉間,竟然生出一分刺痛感。
「咳咳咳咳咳……」
「你看看你,小心點,當心燙!」許言正要起身去查看她有沒有被傷到,可就在站直身子的剎那,似乎想起什麼似的又坐了下去,最後只是伸手遞給顧羽一張面紙,而已。
「如果我動作再過一點,估計阿辰得下車來打人了。」
「對了,你找我出來,什麼事啊?」她眸光暗了暗,恰到好處的叉開話題。
「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我決定結婚,」許言停頓了幾秒,然後繼續說道,「今天,我是來送請帖的。」
「恭喜你。」望著眼前被許言遞過來的紅彤彤的硬紙板,顧羽真心誠意的送上祝福。
「阿辰的那張,我就不給他了。反正你們倆的名字,我寫在一張上面了,到時候和他一起來。」
如今顧辰在醫院見到許言,多少有些面子上拉不下來,再加上冷冷清清的性子……總之每一次見面表情都是極度的彆扭。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是顧辰的朋友,而許言卻會把請帖交給顧羽。
「我……會跟他說的。」最終她只是這樣回答了一句,卻沒有回應到底會不會跟顧辰一起來。
只是本著好奇的心,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挑開請帖,卻在見到新娘名字的時候,微微的愣了一下:「楊艷?」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許言不解。
「沒有,我在英國時候的室友也叫這個名字,」顧羽搖搖頭,甩開了自己不合實際的想法笑了笑,「我想只是同名同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