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陳老爺子

  「我打死你個沒臉的東西，肚子里的野種壓根兒就不該留著，我今天就要替我那死去的兒子教訓你這個不孝女，滿口胡言，不知廉恥！」


  陳嬌娘嘴上功夫見長，王氏見說不過她，抬手就要扇巴掌，人群中傳來一聲厲喝，「住手！」


  王氏被這一聲厲喝嚇住，慌忙轉過頭來，看見里正正撥開人群往這裡過來，身邊還跟著陳老爺子，她不怕里正，但是卻怕極了自家老頭子，當即便放下了巴掌，和劉氏縮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出。


  「這是怎麼回事？」，里正看著地上捂著肚子露出痛苦神色的陳嬌娘，然後又抬頭打量著一旁的王氏和劉氏，厲聲問道。


  陳老爺子臉色不好看，他最是注重自家臉面，今天稍微沒看住，這兩個婦道人家就出來丟人現眼，讓他這臉上怎麼過得去，當即便道，「到底怎麼回事，快說！」


  王氏嚇得一個哆嗦，再不見半點威風，老頭子警告過他們不許再和陳嬌娘有牽扯，今天這樣的狀況被他撞見，回家肯定，免不了一陣數落，王氏心裡稍作權衡便道，「還不是這丫頭又鬧事，大兒媳看不過去了，就出來說幾句公道話，護著咱們陳家顏面。」


  這話說得極好，既告訴了里正今天的事全是陳嬌娘的錯，又撇清了自己的關係，全給推在劉氏身上，身後的劉氏氣得牙痒痒，但是也毫無辦法，只得低頭認錯。


  「嬌娘，我對你的處罰已經夠輕了，你現在還不知足，又在鬧什麼鬧？」，里正沉了臉色，原本村裡出了這樣的事他就很不高興，面上無光，顧忌著陳嬌娘肚子里的孩子才對她從輕處置，如今若是她還不知好歹，他也是不願意再手下留情的了。


  陳嬌娘坐在地上，緊摟著陳二妞，聲色俱悲地道，「里正爺爺，一直以來您就是迎龍村中我最敬重的人了，我敬重您，就是因為您處事公道，從不偏頗，如今又怎麼能只聽她們的一面之詞呢？」


  里正一聽，心裡微微驚訝，陳家這小丫頭今天似乎變得不同了，他對這丫頭的印象一直都是嬌嬌弱弱的，人家說什麼便是什麼，從沒見過她主動辯解，就連當天在村裡的祠堂對她進行處置她也只是低著頭，沒有辯解一句，今天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好，那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話音剛落，陳嬌娘便聲淚俱下地哭訴道，「嬌娘和兩個妹妹早就是被陳家趕出來的人，又怎麼會主動去鬧事？昨日大妞被我大伯母一棍子敲在頭上，昏迷了一整夜，我和二妞一直在屋裡守著，好不容易等到大妞清醒，大伯母便在屋外叫囂，臟污的話不堪入耳，我怕驚擾了大妞，這才帶著二妞出來應對，沒想到大伯母竟然當著這麼多村民的面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種，這讓我的孩子出生了該怎麼活？」


  說到這裡，陳嬌娘適時抹了一把眼淚，「里正爺爺，嬌娘說的句句屬實，您可要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