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我做到了
雙目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弱點,於飛雖然看不見,但他察覺到空氣的流動,立刻翻身避開。
台下竟然有人大聲罵她陰險,陸芷昭笑著掃了那人一眼,既然如此,那麽就讓她來好好展示一番,什麽叫做真正的陰險!
被旁人這麽一激,陸芷昭反倒更加放得開,小手段全部用上去,一時之間竟然讓於飛轉攻為守。
是了,她拿不準於飛的身手,於飛也拿不準她的身手,陸芷昭要得就是暫時克製住於飛。因為男子的體力要好過女子,加上陸芷昭隻是急訓了一個月,必然不會是於飛的對手。
陸芷昭按照之前與神羽君商量好的陣法,一邊與於飛交手,一邊悄聲無息地在地上貼符紙,總共要貼九九八十一張,形成九個巨大的圓形,名為“反噬陣法”,此陣的用途顧名詞義,凡是在此陣中的人或鬼攻擊陣外之人,所有的傷害會成倍反噬回去,攻擊力越大,反噬的傷害越高,用來對付於飛這等高手自然最好不過。
若是法術高強的神使,可瞬間控製八十一張符紙,將對手困在陣內,但是卿素法力低微,隻能同時控製一張,且能將一張符紙貼在準確的位置上已經是她鍛煉了一個月的結果了。
為了防止台下眾人的議論聲被於飛聽見,陸芷昭特意張開了一層隔音結界,於飛自然有所察覺,但或許是自負,他並沒有理睬。
陸芷昭勾了勾嘴角,開始用法術貼符紙,紙張的空氣中浮動的聲響自然立刻讓於飛有所察覺,他當即便改變了戰術,不再隻以拳腳功夫相拚,而開始用上了法術,他法術沒有浮華裝飾,兩指並攏隨意一點,射 出一道白光,白玉製成的地板上頓時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坑。
沒辦法,拚法術陸芷昭是絕對比不過他的,她隻能更加快速的貼符紙,但是於飛總是能正確得聽出她將符紙貼在何處,於是她貼在哪裏他就毀掉哪裏。
但是漸漸陸芷昭便想出了辦法,用他擊碎白玉地板的聲音蓋過貼符紙的聲音,她一邊佯攻一邊繞著場地奔跑,竟也漸漸貼出了七十二張,於飛毀掉一張她就迅速補上一張。
挑戰的時間依舊是一個時辰,如果低階神使沒能打倒九階神使或讓其自動認輸,就算挑戰失敗。
眼下時間還剩下最後一炷香,想讓於飛自動認輸是不可能的,而符紙還剩下九張卻無暇再貼了,因為光是為了補上於飛毀掉的符紙便已經讓她不可開交。眼看時間就要結束,於飛又毀掉了一個符紙,陸芷昭狠了狠心一咬牙,大吼一聲:“於飛!”
於飛被她這一聲喊,暫時停住了手上的動作,陸芷昭趁機補上那枚符紙,然後飛奔至他身邊,出其不意地緊緊抱住了他。
台下的看客們先是嘲笑兩人法力懸殊的差距,後又看陸芷昭“不知廉恥”地抱住了於飛,還是神羽君也在一旁觀戰的情況下,更加在心裏不齒於她,然而接下來讓人吃驚的一幕出現了!
於飛為了推開陸芷昭,也為了給她最後一擊,使出全部法力擊飛她,然而不知怎麽的,人們並沒有如預料中看見陸芷昭飛出進階場,反而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場內一片煙霧繚繞,陸芷昭和於飛兩人動向不明,眾人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神羽君緊緊地將手握成拳頭,方才陸芷昭抱住於飛之時,他便已經猜到她接下來要做什麽,但是她張開了隔音結界,即使他出聲製止她也不會聽見。
她將最後一圈陣法貼在了自己身上,抱住於飛便形成了最後一個圈,反噬陣法固然能成,於飛一倍的法力發出去,自己將承受雙倍,可離他最近的陸芷昭也要承受一倍,這是同歸於盡的做法!
此前他並沒有看見她在身上貼符紙,想來是一早便貼在內衫上,她早已做好了這樣的打算!
一瞬間,神羽君忽然有些後悔,他明知道卿素絕不是於飛的對手,還要威脅她,逼她與於飛一戰鬥。消除法力驅逐出族,對於一個即便有法力也不能在族裏安然生活的女子,她沒了法力還能做什麽?她沒了族人的保護還能怎麽活下去?她也許想,與其無依無靠淒慘炎涼地死在外麵,還不如死在進階場上……
但其實,他並非真得會這樣做!他隻是想以此來激勵她努力修行,即便打不過於飛,她依舊可以安然地在族中生活!
很快,台上的煙霧漸漸散去,眾人一陣驚呼:“快看!有人走出來了!”“那是於飛長使吧?卿素此時肯定倒地不起了。”“不!不是於飛!你們快看!那是卿素!是卿素!”
神羽君猛地回神,竭目望去,隻見一身狼狽的卿素晃晃悠悠地走下進階場,她抬頭望了一眼審判使,吃驚過度的審判使這才敲響銅鈴:“卿素挑戰於飛進階九階神使,合格!”
眾人皆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再看向場內,於飛仰麵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陸芷昭朝四周掃了一眼,找到神羽君後,蹣跚地朝他行去,終於艱難地在他麵前停下:“我做到了。”
“是,恭喜你。”神羽君依舊沒什麽表情,語氣也十分冷淡,但是他劇烈欺負的胸口卻出賣了他。
好像就是為了等他這一句話,此時的陸芷昭再也沒了負擔,腳下一軟就要倒下,神羽君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但隨即她一大口鮮血吐在他雪白的衣衫上。
陸芷昭有氣無力地勾了勾嘴角:“對不起……”
神羽君一言未發,一把將陸芷昭打橫抱起,大步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看客們這才想起來於飛,手忙腳亂地上前查看他的情況,發現還有氣,立刻派人去請禦醫。
因為皇族對神司的重視,所以所有神使生病受傷都是可以召來禦醫整治的。
陸芷昭極力想要保持清醒,但還是不知在何時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禦醫還沒有離開。
“並無什麽大礙,好好休養半月便好了,隻是這半月不可做太過劇烈的運動……”
陸芷昭側臉望去,禦醫對神羽君交代了一番後,便背著藥箱離開了。
突然她想起手腕上的墨玉鐲,不由得一陣心虛,方才禦醫給她把脈,定然看見了她的玉鐲,神羽君就在旁邊,他一定也看到了!
神羽君送走禦醫,回到屋中,眼神正對上陸芷昭明亮的雙眸:“你醒了。”
“嗯。”陸芷昭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怕他會問起墨玉鐲的事,隨便找了個話題,“於飛怎麽樣了?”
敢用那種方法對付於飛,其實陸芷昭心中還是有一定把握的,她篤定於飛絕不會用殺招,隻要不用殺招,對她必然影響不大,但是他自己就不好說了。
神羽君上前幫她枕頭立起來讓她舒服地靠著:“不知道。”
“不知道?”陸芷昭有些吃驚,目光從他的臉上轉移到他的衣服上,那攤紅色的血跡就這麽大喇喇地躺在他的前襟上,而他竟然能堅持到現在還不換。
陸芷昭服侍了他一個月,知道他很有些潔癖,但凡袖口被墨汁或者吃食弄髒了一點,都要立刻換掉,而現在她吐的那攤血跡就在他的前襟,他卻忍到現在?
“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八階神使,我為什麽要管他的死活。”神羽君說得十分不近人情,看來他對於飛當真是沒有半點好感。
神羽君見陸芷昭果真沒有什麽大礙,便對她道:“你今日且好好休息,明日我會帶你去長老處和皇上麵前認識一下,從此往後,於飛的工作便是你的了。”
“是。”陸芷昭點頭應下,然而神羽君剛走,她便立刻從床底的夾縫中抽出那本族譜,近日來研究這族譜,她竟發現不少有意思的東西。
再次翻到神羽君那一頁,陸芷昭看著被劃掉的“漏遲”二字,謀生了些許想法,如果這個名字果真寫得是漏遲,那麽想必漏遲知道些什麽,可是她就這麽突兀地去問人家你曾經是不是大祭司,他肯定是不會說的,即便當真是,她的手裏沒有任何砝碼,直接詢問他大概也不會願意同她合作。
不過如今她做了九階神使,肯定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長老和皇族,說不定可以從他們口中套出些什麽話來。
第二日,陸芷昭同神羽君一齊來到大殿,隻見殿之中,已經站著兩位神使。
“這位神使便是悠遊,負責司掌族內的大小瑣碎事務。另外一位,便是昨日剛晉升的九階神使流光,往後由他負責司掌巡遊。”神羽君介紹說,“我身邊這位你們應該都認識了,九階神使,天女卿素。”
陸芷昭看著那個名叫流光,滿臉溫暖笑容的大男孩,心裏不由得暗暗吃驚,原來昨日除了她之外,還有人挑戰了九階神使。
而最讓她覺得吃驚的是,他竟然挑戰了女寰而非悠遊,要知道悠遊已經是五十多歲的老神使了,而女寰不過三十過半,且三位九階神使的實力排名是於飛第一,女寰第二,悠遊第三,流光不挑戰最容易的悠遊,卻要挑戰實力還不錯的女寰,可見他的本事著實不小,並且看他的年紀,似是比卿素還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