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倚危亭65┇我不想你,一點都不想(淵夢繼續甜 2K+)
驚慌失措,她一把坐起來,高呼一聲:「來人!」
穀雨和冬至同時掀簾進來,穀雨柔聲笑道:「主子你醒啦?」
幽夢小心翼翼地問她倆:「昨晚……有什麼人來過么?」
穀雨和冬至互看一眼,神色茫然:「沒有啊,奴婢去墨菊那待了片刻,回來時冬至在帳中陪公主呢。」
冬至也說:「奴婢去給沐世子送葯,回來時還是主子一個人在睡覺,沒見有人來過。」
幽夢暗自握緊手心的領扣,不再做任何追問,心裡已有答案。
一定是他,他跟過來了……
再一聯想到昨日獵場之事,她就不得不去懷疑,他來這的目的。
◇◆◇◆◇◆◇◆◇◆
去皇帳向父皇母妃請過安后,幽夢去馬房看望自己的坐騎陽春雪,獸醫說白馬已經康復,再過兩日便可正常駕馭,她聽罷心中甚慰。
走出馬房,她不經意瞧見自己手心有些臟,想是剛剛在馬房不小心碰觸了什麼,又見此處臨近湖邊,便徑直向那座延伸至湖中的小木台走去。
她蹲在木台邊緣,伸手取水凈手,餘光里出現一團小小的白影,她轉過頭,木台轉角上蹲坐著,是只雪白的貓,一藍一碧的雙色瞳,看起來優雅迷人。
幽夢頓然愣住,記憶順勢湧來——
霽月庄有片赤色烈火的薔薇園,在她採集花露的晚上,那冷魅的男子與她親熱,被黑貓小豹子給打擾。男人陰沉著臉,將黑貓拎至樹叢里的一個窩棚,直接丟了進去,那時窩棚里就有一隻鴛鴦眼的白貓。後來貓叫凄狂,她以為黑白二貓打架,一時腦熱衝上去看,卻被那男人笑話:「你不要打擾它們久別重逢,培養感情,知不知道什麼叫小別勝新婚?」
「你說它們是在……」
「非禮勿視懂不懂?」
「我怎麼知道貓發情會是這樣的……我又沒見過。」
「貓發情什麼樣你沒見過,那人發情什麼樣,你總該見過吧?」
「你好無聊,我不跟你說了。」
想到這些,幽夢腦海驟然蹦出一個名字,獃獃望著那白貓,喃喃自語:「小兔子?」
白貓像是聽懂了她的召喚,十分靈性地走到她身邊,溫柔地嗅她身上的氣息,如同在辨認,以確定她是它要找的人。
幽夢手上還沾著水,突然想逗弄它,便趁它抬頭望自己時,拈住中指指尖朝它臉上一彈,零星的水珠濺到白貓臉上,白貓眯了眯眼,倒是淡然得不見怒色,只是眼神清傲,不想與她親近了。
幽夢覺得這貓性格也挺有趣,便想伸手摸一摸它,可白貓在她手將要碰觸時靈敏地跑開了,幽夢急忙起身跟在後面追,追入了不遠處的小樹林里。
林中飄散著淡淡的晨霧,猶如輕籠一層白紗,幽夢恍如置身夢境。
「小兔子?」她四下張望,找尋白貓的蹤影,「小兔子……」
白貓在薄霧的掩護下竄上了一棵樹,沿著樹枝爬到一個黑衣男人腳邊,男人伸手極溫柔地撫摩它腦袋,像是在給它完成任務后的嘉獎。
他在高處俯視那可心的女子,一臉的安逸淡然,看她東張西望就是找不見貓,因而著急的模樣,他嘴角暗勾,抬手聚起一道掌風,對準她臂上的披帛施以內力,輕盈的絹紗被吸引著向他飛來,他伸手握住一端,輕輕一拉,披帛整個兒地被扯起。
幽夢感覺到有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拽她的披帛,順著披帛延伸的方向往上望去,一個黑影陡然飛下,轉眼就落到她身邊,絲毫不等她反應,腳尖輕然點地,雙手迅雷不及摟住她的腰,將她抱起又飛入空中,幽夢驚慌而本能勾住他的肩膀,視線定格在他側顏,見他唇角自信微揚,令人怦然心動的冷靜。
他帶她飛過一片樹叢,最終落在一根粗壯的橫生枝幹上。
披帛薄紗緩緩自她眼前墜落,呈現出神仙似的一張臉。
幽夢被他壓迫橫躺著,背後就靠著那截長長的枝幹,雖然這根枝幹是比一般的要粗些,可畢竟長在高處,她生怕它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突然折斷將她摔下去,她不免有些緊張。
「果然又是你在裝神弄鬼。」望著上方男人那雙壞笑的俊眸,她心生怨憤,「費盡心機地用那隻貓引我過來,到底想做什麼?」
自從早上看到那枚領扣,她就猜想是他來了,而白貓的出現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測,白貓既然出現在營地附近,那他也一定在,甚至可以說,她明知白貓是誘餌,她也是心甘情願受其引誘,這一點他又豈會不知?
男人伏在她身上,肆意打量她慌亂、生氣卻又不敢亂動的神態:「你這麼想我,我再不來見見你,你怕是要得相思病了。」
她漠然瞥去一邊:「誰說我想你了?自作多情。」
他一手扶著樹榦,一手伸去捏著她下巴,將她扭回來正視自己:「自打我認識你以來,你這張嘴對我說過幾句真話?」
她清冷若雪山蓮:「我不想你,一點都不想,這就是真話。」
「哦?還不承認?」他俯低了臉,湊近她耳畔道,「那不知是誰,昨晚上烤肉時與別人聊天,別人要她講件瘋狂刺激的往事,她就記著老君山與我在水榭……共度的一夜春宵呢?」
「你……」幽夢臉色瞬間漲紅,「你怎會偷聽到我們說話?你昨晚就藏在營地里監視我?」
他一臉默認的笑,昨晚他便喬裝成侍衛,帶著一張假麵皮,混在烤肉的侍者中,甚至還曾親手為沐世子切過鹿肉。
那些皇室成員坐在篝火邊閑聊,他都聽得一清二楚,幽夢說的那件事,別人聽不明白,作為當事人的他可是再明白不過了,甚至她親口將「那一夜」當作最瘋狂刺激的經歷,他聽后竟萌生一種值得炫耀的滿足感。
幽夢羞怯而驚恐地望著他,他輕柔撫摩她的臉龐,笑道:「昨晚睡得可好?」
幽夢一個顫慄,領悟過來:「你果真在我睡著后潛入我帳中,你好大膽……」
「做小公主的情人,需要常人所沒有的膽識。」他覆壓下來,吻著她的側臉。
幽夢冷著臉警告他:「這次出巡有很多皇室貴胄,我父皇也在,你別太放肆了。」
「究竟是誰放肆呢?」他蹙眉故作思索之態,「昨晚有人睡著了還不規矩,一邊抱著我,一邊強吻我,非要和我纏綿……」
幽夢羞憤嗔他:「我沒有!」
他壞笑,無辜地打量她:「怎麼我說是你了么?」
她憤懣咬住嘴唇,強撐住底氣:「既然我都睡著了,我又怎會做出那麼荒唐的事?」
「也許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說著,他的唇遞近而來,將落在她唇上時,被她的指尖擋住。
惹他憐愛的人兒不接他的撩撥,卻在身下冷著聲道:「別鬧,我有話問你。」
他淡然握住她的手移開,含笑凝視她:「你想問我,關於那匹白玉驄的事?」
她仰望他,目光憂鬱而深切:「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