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倚危亭59┇漓風查尋幽夢墜馬真相(1更 2000字)
經過一輪審問,負責皇室馬匹的宮人只會喊冤枉,什麼有價值的話都問不出來。
星宿倒是有了收穫:「陛下,屬下檢查了白玉驄的食槽,發現飼料被人動了手腳。」
幽寂和幽琿皆在場,聽到這話,皆是心中一驚。
皇帝眉目加深,獸醫端上一盤取樣查驗的飼料,跪地說道:「陛下,混在飼料中的這種藥粉具有毒性,一旦發作恐會致使馬匹失控。」
幽琿越發忐忑不安,生怕這線索再查下去,就會把自己牽扯出來。
姬舜聖顏冰冷:「所以白玉驄是誤食這有毒飼料,才會突然發狂?」
「極有可能。」獸醫又道,「而且臣一早為公主的馬診病,發現公主那匹白馬也有輕微中毒跡象。」
星宿驚疑:「陽春雪?」
眾人是才想起早上臨狩獵時,馬房掌事太監告訴幽夢,她的坐騎病了。
「公主的馬飼料中也有同種藥粉么?」漓風追問。
「這倒沒有。」獸醫神色頗為費解,「公主的坐騎食槽臣也檢查過了,毫無異常,但在它血液中疑似有兩種藥物,藥性相剋,白馬受其影響,四肢無力,卻並無大礙。」
星宿凝起眉頭:「這就撲朔迷離了,原本下毒之人的目標看似在公主,可現在看來,又像是針對太子的?」
隨著她的推敲,眾人將目光都投射到了幽寂身上,幽寂臉色異常難看。
而幽琿在他身後低著頭,正想著應對之策,那個派去下藥的侍從阿旺,找了他半天也不知所蹤,到底去哪了?幽琿心裡著實焦躁。
漓風冷靜的眼底蘊藏萬千思慮:「可這不能解釋,公主的馬又是如何被人下了葯?」
「我想想……」星宿也愈發覺得哪裡不對,「不,公主的馬先被人算計,病倒,她才會去騎那匹白玉驄,那這兜兜轉轉的,真正想害的還是公主?」
幽寂沉默不語,姬舜看他的目光卻變得深重,甚至狐疑起來。
幽寂知道,他現在處境堪憂,因為局勢似乎在暗示,是他設計害了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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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星宿提議重新去圍場,回到事發之地查找線索。
漓風將上駟院的飼馬侍郎肖德佑也帶過去了,此人負責為皇室培育優良馬種,對各類馬匹都頗為精通。
漓風曾親眼目睹幽夢座下的白玉驄發狂,循著記憶找到精確的案發地,一行人便在周邊勘察起來。
不多久,肖德佑採集地上的草葉聞了聞,頓時皺起眉頭:「這草上竟然會有金蔓藤毒液的味道!」
「金蔓藤毒液?」星宿詫異地走過去。
「恐怕這才是白玉驄發狂的真正元兇。」肖德佑抬頭道,目色儘是一片心驚膽寒,「有人將至純濃度的金蔓藤毒液灑在這片草地,隨著升溫揮發出來,由淺至深,逼瘋了白玉驄,若是過了今晚,恐怕毒液便消散得一點痕迹都沒有了。如此用心,實在是夠歹毒的。」
「可為何世子的馬也隨公主經過此處卻無礙?」星宿提出疑問,「還有我,還有那些侍衛,我們所有人的馬都沒事,唯獨只有公主騎的那匹白玉驄發狂?」
漓風眉宇沉著:「因為只有公主那匹白玉驄是河曲寶馬。」
星宿轉頭望去,更是雲里霧裡。
「世子正解。」肖德佑微笑地認同道,「武小姐你可能不知道,河曲馬產於蕃息的河曲草原,這種馬對當地一種草木的氣味過敏,便是金蔓藤,而金蔓藤對其他血統的馬是沒有效果的。」
「那這麼說,兇手算好了公主會騎白玉驄經過此地?」星宿內心驚愕不已,「可他們又怎麼知道今日騎白玉驄的一定是公主呢?」
萬一那會幽夢拒絕了太子的好意,整個計劃不就泡湯了?
「除非讓公主騎上白玉驄,也是計劃內的一環。」漓風波瀾不驚地說道。
星宿臉色驟變:「世子,你懷疑太子?」
漓風靜默,眼神有著一股風雨不侵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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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邊,姬幽琿的親信侍從阿旺被一群黑衣人架來,有人踢了他一腳,他被迫跪下,想起身卻被人強行摁住了。
阿旺掙扎抬起頭,赫然見一個黑衣男子背對他站著,雖看不見他的容貌,卻給人一種天神般的尊貴冷傲,難以接近之感。
阿旺憤恨地掃視這群黑衣人:「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抓我來這裡做什麼!」
封狼怒喝:「說,誰讓你在馬飼料里下藥的?」
阿旺原本還嘴硬,封狼「呲」地拔出刀架在他脖子上。
「我說!」阿旺嚇得衝口而出,「我什麼都說……」
封狼收住力道,刀刃在阿旺脖頸上劃出一條口子,正往外滲血。
那個背影冷俊的黑衣男子依舊一動不動。
「是六皇子……」阿旺戰戰兢兢地說道,「是他指使我這麼做的,他看不慣太子,想讓那匹馬中毒,狩獵時就可能將太子摔下來,不死也殘……」
黑衣男子緩緩轉過身,阿旺雙目一瞠,只見那男子臉上戴著詭異的雕花面具,宛若幽冥深處的鬼魅向他走來。他渾身散發陰森的寒氣,越靠近,阿旺就越抖得厲害。
「兄弟鬩牆,爭權奪利,卻差點讓小公主成了替死鬼?」男人停在阿旺面前,冷厲地俯視他。
阿旺滿眼恐懼地望著他,身體抖如篩糠,為了求一線生機,拼儘力氣吶喊:「你們想知道的我都說了,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男人掐住他的脖子,單單隻用一隻手就將阿旺提了起來,阿旺頓時喊不出來,喉嚨間只能發出粗噶的哽咽聲。
「皇帝已經在調查飼料投毒一事,六皇子擔心自己暴露,必然想盡辦法毀滅證據,你回去也是死路一條。」男人眼神那般瘮人的平靜,「不如我送你一程。」
話語剛落,他虎口驟然收緊,伴隨骨骼斷裂的聲音,阿旺的頭耷拉向一旁,兩眼睜著卻是一片死寂,整個人像是一具提線木偶,軟弱無力地握在那男子手裡,最後被他冷漠丟棄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