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一生難忘
林雨萱上樓,回到自己的家。家裡靜悄悄的,也不知道小蝶和張嫂去哪兒了。
她只覺得渾身疲憊,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休閑的衣服。
她感覺很餓,就去廚房找吃的,恰好看到小蝶伸著懶腰走出了房間。
她一怔,驚喜地跑過來,抱住了林雨萱:「萱萱,你醒了?你還好嗎?不發燒了吧?你不知道,你昨天晚上高燒不退,說了一晚上的夢話,我和莫溪守了你一晚上。」
到今天白天的時候,林雨萱的燒才退了,莫溪就讓小蝶回來休息。
她剛睡醒一覺,還想吃點東西,去醫院呢,卻沒想到,林雨萱已經回來了。
林雨萱想到那天被綁架的情形,問道:「你那天沒事吧?沒有被傷到吧?」
小蝶伸了下自己的腿,說:「我腿上挨了一槍,好在只是擦著我的肉過去了,擦掉一層皮,不礙事。」
「那就好。家裡有吃的嗎?我餓了。」
「張嫂給我留了菜,我去熱一下吧。」
小蝶走進廚房,把菜從冰箱里拿出來,用微波爐加熱。
林雨萱突然想起了八頓,眼睛一酸,心裡很難受,「八頓呢?它……」
她親眼看到它中了兩槍,活得希望很渺茫。
小蝶也很難過:「我把它帶到了寵物醫院,到那時,它就已經不行了。可是它一直睜著眼睛,眼睛里有淚。我不知道它是疼痛,還是在擔心你。」
小蝶想起當時的情形,忍不住落下淚來。
她雖然和八頓才認識沒幾天,可是八頓那麼可愛而又通人性,讓她真的很喜歡。
「獸醫給他取了子彈,縫合了傷口,可是它也沒有了氣息。我不知道怎麼處理它,就把它暫時寄存在寵物醫院的冰櫃里。」
林雨萱也早已經泣不成聲。
她在潘景霖別墅的時候,八頓每天總是圍著她轉,它撒嬌賣萌,逗她開心。
它是她的寵物,也是她的夥伴。
它已經很老了,有時候也會倚老賣老不願走路,總是要林雨萱抱它。
林雨萱還曾想,等它老得走不動了,該怎麼辦?
可是它卻沒有等到那一天。
林雨萱抹抹眼淚,說:「吃飯吧,吃了飯和我帶八頓回家。」
兩個人吃了飯,然後下樓,去潘景霖的別墅。
張嫂還在,她看到林雨萱安然無恙,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林雨萱讓她拿一把車鑰匙給小蝶。
小蝶挑了一輛瑪莎爾蒂,很興奮。
她還沒有開過這麼豪華的車呢。
可是林雨萱卻一點也興奮不起來。
她們到了寵物醫院,看到了躺在冰櫃里的八頓,林雨萱的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哭了好久,才讓寵物醫院把八頓火化了,裝在一個小盒子里。
林雨萱抱著八頓的骨灰,又哭了好久,才回到潘景霖的別墅,就像帶它回家一樣。
然後她就想,給八頓買個墓地,把它安葬了,再立塊碑。
她把想法告訴了值班的嚴靖,讓他去安排。
很快,他就在寵物墓地買了一塊地方,來存放八頓的骨灰。
林雨萱把它安葬了。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林雨萱非常疲憊地回到了家。
沒有了八頓,她覺得失去好多,心裡也空落落的。
張嫂過來做了晚飯。
吃完飯,林雨萱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她的眼前總是閃現著八頓憨態可掬的樣子。
她的心中突然一動,就拿過筆記本電腦,做了一個八頓的動態圖,簡直是神還原,栩栩如生。
她打電話給嚴靖,並把圖發到了他的手機,讓他去找工匠,做一個八頓的雕像,放在潘景霖別墅的草坪上。
那樣,就好像八頓從來沒有離開一樣。
她讓嚴靖務必把這件事,在後天天黑之前做好,她要看到八頓的雕像,才會安心地離開。
想到要離開,就忍不住想到那個還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心裡一陣撕扯般的疼。
她拿起手機,撥打了龍燁的電話。
雖然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可是開口時,還是有些難為情,以致於她沉默了好久。
龍燁對她一向有耐心,她不說話,他便等著她。
好久,林雨萱才躊躇地說:「燁,和我結婚吧!」
電話里,龍燁的氣息沉了下,繼而他說:「想讓我當便宜爹?」
林雨萱一點也不驚訝,他知道她懷孕的事。小蝶肯定第一時間,向他做了彙報。
林雨萱有些難為情了,可是她找不到別人幫忙,能讓潘景霖信服的人。
只有龍燁。
可是她也知道,她這樣做,可能會給龍燁惹來麻煩。
如果他拒絕的話,她也不會怪他。
「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個忙。」
「沒打算和我生二胎?」
林雨萱怔住,她沒想到龍燁竟然會和她開玩笑。
她老實承認:「沒有。」
龍燁低笑了兩聲,說:「沒問題,你想怎麼做,我都配合你。」
「可是會讓你拋頭露面,還需要一個高大上的身份……」林雨萱有些遲疑。
「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只是想問你,結婚之後呢?」
「幫助我離開,然後抹去我存在的所有痕迹。」
「你真的決定了嗎?我都有點心疼那個男人。」
林雨萱也心疼,可是她必須這麼做,「只能這樣了。」
她有和龍燁說了很久,說了詳細的情節。
掛了電話,她無比地空虛。
她久久地站立在窗前,看著後面那棟別墅,裡面承載了她太多的快樂!
一幕幕,深深印在心頭,一生難忘!
第二天,林雨萱一直睡到中午,小蝶來敲門,說潘夫人來了。
林雨萱的心一顫,張倩玉這麼快就把離婚證辦好了嗎?
她起床,連毛絨睡衣都沒有換,就到了客廳。
反正都已經離婚了,她也就毫不在乎,自己在張倩玉眼中的形象了。
林雨君和潘景辰竟然也在,讓林雨萱的心一個咯噔。
她對張倩玉說:「夫人,請到我的房間來吧。」
她不想讓林雨君和潘景辰知道,她和潘景霖離婚的事。
可是張倩玉卻得意洋洋地說:「有什麼可背人的,不就是離婚了嗎?」
林雨君和潘景辰驚得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誰離婚了?」
張倩玉把一本離婚證摔到林雨萱的身上,說:「當然是阿霖和這個女人離婚了!」
「為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林雨君和潘景辰都無比驚愕,都無法接受。
林雨萱接過離婚證,看了一眼,心中忍不住刺痛。
她卻淡淡地說:「離婚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林雨君幾乎要哭了,「姐,你還是放不下嗎?非得要走到這種地步嗎?」
林雨萱抱了抱林雨君,說:「君君,我不恨他了,可是我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和他過下去。你和阿辰好好的,姐姐也就放心了!」
「可是姐姐,你以後怎麼辦?」林雨萱心疼得抱著林雨萱,忍不住哭了起來。
林雨萱眼睛發酸,卻還強忍著,安慰林雨君:「沒事的,世界上的男人,還有那麼多,不差潘景霖一個!」
「姐姐……」林雨君泣不成聲。
她都不知道姐姐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會和潘景霖離婚。
如果那個呆萌的姐姐回來了,她該多傷心?
潘景辰臉色很不好看。
他問他媽:「這離婚證是你給他們辦的?我哥知道嗎?」
張倩玉面對兒子的質問,有些心虛。她故作理直氣壯地說:「這個女人差點把你哥害死了,這樣的喪門星,不離婚還供著她啊?」
「也就是說,我哥不知道離婚的事?」
張倩玉心虛地不說話。
潘景辰氣得渾身直哆嗦,「你這樣會把我哥給氣死的!」
他一把躲過林雨萱手裡的離婚證,說:「這婚不能離,君君,走,我們再給他們把結婚證領回來。」
林雨君眼睛一亮,跟著潘景辰就要走。
張倩玉擋住他們的路,怒道:「你們給我站住!你們以為民政局是你家開的,一會兒離婚,一會兒結婚,讓人笑話不笑話?」
潘景辰說:「你這叫辦得什麼事啊?沒有經過當事人,你就把婚給他們離了,你這是犯法。」
林雨萱從潘景辰的手裡,搶過離婚證,說:「阿辰,你不要怨你媽,是我讓她辦的。」
「萱萱,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哥為你,連命都不要了,你還要他怎樣?」潘景辰額頭的青筋直蹦,他真的是不懂林雨萱了。
他就是覺得,這個林雨萱簡直執拗得要死,一點也不如那個傻白甜可愛。
可是他哥喜歡啊!
他哥現在還昏迷不醒,他得幫他哥把老婆看住!
林雨萱很淡然地說:「我不要他怎樣,我只是很累了,他的死纏爛打,讓我很累。我想過我自己的生活,有錯嗎?」
潘景辰不說話了。
他瞬間能理解林雨萱了。
她估計是找不到生活的方向了,而他哥的愛,對她來說,成了束縛。
「你可以選擇你想要的生活方式,我哥也不會反對的,你為什麼非要離婚呢?」
「你還不明白嗎?我被困在這段我不情願的婚姻里,我連呼吸都是累的!」
潘景辰嘆息一聲,煩躁地用手抓著自己的頭髮,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阿辰,我希望你理解我,好好照顧君君,以後我不能陪她了。」
林雨君大驚,「姐,你要去哪兒?我陪你去。」
林雨萱摸摸林雨君的臉,笑道:「傻君君,你現在是有家的人,而且還有了孩子,你就好好地經營你的婚姻就好。我出去散散心,等你的寶寶出世的時候,我就回來,我得給你伺候月子。」
林雨君淚水漣漣:「真的?姐姐,你不會騙我?」
林雨萱點頭:「我不騙你!」
張倩玉悻悻地走了,潘景辰和林雨君留下來,陪著林雨萱。
林雨萱打開潘景霖給他準備的保險箱,把那一大摞的文件,都給抱了出來,對潘景辰說:「這是你哥給我的,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他。以前他給我的那些錢,就不還了。」
潘景辰也不由得驚詫,他哥原來有那麼多的資產。
他卻堅決不收:「既然是我哥給你的,你還是當面還給她比較好。」
林雨萱很沉靜地說:「我不會見他了。你見了他,也不要和他說起我們離婚的事,讓他好好養傷吧。這次,他傷得太重了!」
林雨萱簽下了轉讓書,把那些資產,全部又轉回到潘景霖的名下。
她把轉讓書,連同文件,一起讓潘景辰帶走了。
林雨君很難過,一直追問林雨萱要去哪裡,什麼時候走。
林雨萱安撫她,說還要過一段時間。
林雨萱和潘景辰走後,林雨萱吃了點飯,然後給小蝶說了一件事。
然後,她就會房間睡覺。
她有點睡不著,卻努力讓自己的腦子放空,終於睡著了。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她沒有什麼胃口,簡單吃了點飯,就下樓了。
小蝶不放心她,就一直陪著她。
林雨萱去了潘景霖的別墅,把別墅轉了個遍,然後就坐在沙發上發獃。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好像有了足夠的勇氣,才上樓,到了她和潘景霖的卧室。
卧室里的風格全換了,都是林雨萱喜歡的顏色。
這裡本來是她和潘景霖的婚房,只可惜婚禮被沈佳顏給攪合了。
如果沒有晨光酒店那一處,她和潘景霖,是不是也如林雨君和潘景辰那樣,和美幸福?
林雨萱果斷地跑下了樓。
轉天的上午,嚴靖給她打電話,八頓的雕像做好了,問林雨萱放在什麼位置。
林雨萱連忙跑到別墅,決定把雕像放在草坪上。
雕像很快安裝好,包裹著雕像的泡沫和紙片撤了下去,露出雕像原本的樣子,讓林雨萱的眼睛一熱。
雕像做得非常好,八頓那嬌憨的神態很逼真,就像它還活著一樣。
林雨萱想,這樣,潘景霖的心裡,也許會好受一些。
八頓畢竟是陪伴著潘景霖,走過了整個青春。
它對於他,不只是一隻寵物,更像是孩子,或者兄弟。
林雨萱把臉貼在八頓的頭上,就像以前她經常做的那樣,親密無間。雕像是冰冷的,可是她卻感覺毛絨絨的,有些溫暖。
「八頓,我走之後,還好有你陪著他!」她的淚水,打濕了八頓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