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談生意
萬康輝張嘴就想說你這是獅子大開口，胃口不小啊，可最終還是忍住了什麼也沒有說。他沒有想到姜二江專門跑一趟，沒有拿樣品，卻是直接過來想要改變契約的。一時間也難以做決定。畢竟這賣出總價的三成，算起來可是比利潤的五成都要多的。這如果讓家裡那些族老知道了，可有的鬧了。
看到萬康輝一臉遲疑。姜二江看了姜仲山一眼，果然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清了清嗓子，就按照之前姜仲山跟他說的。想要去說服萬少爺。「我也知道您在遲疑什麼？想著還有不少的成本是嗎？可是您想想，即使您家店裡不做學步車這門生意，您家的店開不開？店鋪之間貨物會不會有往來？事實是，這店會開，想要掙錢這貨物也必須要動起來。」
「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雜貨鋪里最常見的貨物，藤筐！咱們這靠近汴京，氣候不適宜，根本沒有竹子這種植物，這藤筐放在咱們這地界，看其大小，最小的也要十文錢，可這藤筐真的值十文嗎？」
「當然值！因為這價錢里還藏著店鋪把它從南方運到北方的花費。同樣的藤筐，放在南方，可能三文錢能買一個，五文錢能買兩個，這做生意就是掙得裡面的差價！貨物往來相信通泰雜貨每個月都有一次，這些貨物里加上一個學步車，撐死了也就多付了裝學步車的馬車錢，店面您又有，剩下的可就是純利潤了！實際上，除了需要分給我的三成，您賺的是賣出去銀錢的七成呢！」
看見萬二少爺好像有所動搖。姜二江趕緊又下了一劑猛葯，「我這兒還有一個法子，可以讓您更加節省成本。漫山遍野都是樹，這木頭不值錢，花費大的也就只有木工的工錢……」
姜二江看到姜仲山朝他點了點頭，底氣更足了，「再說說這貨物運輸的花的錢。通泰雜貨開遍了汴梁大大小小的行省和縣城，您可以專門在這個範圍內挑選幾個距離差不多，但是又比較貧困的地方。這樣的地方老百姓都過得苦，只要有活做，能稍微掙點錢，他們肯定會抓住機會使勁做。到時候直接一個地方開上一個作坊，派一位老師傅壓陣，每一個作坊只琢磨做一個零部件。一是可以儘可能的避免學步車的機密泄露。二則是這運送起來零部件總比運送整個學步車要省時省力的多。這樣一做，您又能省上不少的成本，您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聽到姜二江所說的方法。萬康輝的眼神沉了沉，姜二江說得方法，節省運輸成本，他通泰雜貨家大業大倒是不缺這一點，但是那個一個作坊只做一個零部件的法子倒是一個非常好的保密措施，而且從始至終一批工人只做這一樣東西，這速度精細程度肯定和一個人做整個物件而有所區別。可能想出這麼一個好方法的人，會是普通人嗎？
萬康輝忍不住用探究的目光掃向姜二江，甚至他旁邊的姜仲山也沒有放過。
萬康盛是急著回京，所以沒有盯著於立業用那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他們。但如果真的使出手段，對付他們，結果就一定會好嗎？他看可不一定。萬康盛那個沒腦子的對上這些有腦子的人，加上於立業又是屬於自己這一方的人，說不定最後反倒會被他們對付過去了。
姜二江也感受到了萬康輝探究的目光，倒也不害怕萬康輝不答應，珍寶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哪怕最後和通泰雜貨做不成這生意，他們也還有一退之地，大不了就推遲兩年再讓學步車出現在世人的面前。
而萬康輝的腦子則在快速運轉中。想著如果真的按照姜二江的想法來，他自己的得失。
首當其中的就是失去一部分利潤，但比起失去這部分利潤，他相信，如果現在不同意姜二江提出的建議，姜二江可能扭頭就走，如果這次再談崩了的話，那是不是代表通泰雜貨再也沒有機會了可以推出學步車了。
想到身體越來越不好的萬家老爺，萬康輝眯了眯眼睛，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行，我答應了，但是我也有一個要求，和你們談生意的是我萬康輝而不是通泰雜貨，你可知道這裡面的區別.……」
姜仲山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毛，可很快有掩了去。
「您這是想把我們和這學步車和你綁在一起啊！」
一直沒有說話的高個子男人陡然說話，而且就這麼巧，一說話就直接點明了自己的話里的意思，他這是在給姜二江提醒嗎？萬康輝眸色一沉，對眼前的男人更加重視起來。
而經過姜仲山提醒的姜二江，則是在心裏面權衡起來。很明顯這個萬家萬二少爺和之前那個三少爺不對路，不過也是正常，通泰雜貨這麼大的家業，家主又只有一個，這些兄弟之間怎麼可能不爭搶呢！
在姜二江看來，這個二少爺明顯要比三少爺好很多，可即便是這樣，姜二江也不會輕易就答應了萬康輝的要求，畢竟學步車如果想要走進尋常百姓家，就需要借靠通泰雜貨遍布汴梁的店鋪。
如果到時候萬康輝在家主奪權之爭白了，那這一紙合約沒有辦法履行，圖紙又已經露了出去，怎麼看也會是虧本買賣。
姜二江下不了決定，就很想和姜仲山商量一下，可奈何就在萬康輝的面前，只能自己硬著頭皮去做這個決定。
姜二江半天沒有說話，這叫萬康輝心中卻打起了鼓，他的本意可不是想要難為姜二江。
這些年通泰雜貨雖然看起來在整個汴梁也是數得著的，可萬康輝卻知道，近些年鋪子的生意變差了許多，究其根本原因當今聖上鼓勵商貿，游商增多，小雜貨鋪也是越開越多，再加上通泰雜貨也沒有什麼亮眼的貨物，貨物差不多，在誰家買不是買。湯盆子就這麼大，這個進來分點，那個進來分點，他通泰雜貨喝到嘴裡的湯也就漸漸減少了。
所以學步車這樣新奇的物事，怎麼也要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