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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兩情纏綿忽如故(04)

  帶上車門,官慎走向綿綿:「你叫什麼名字?」


  「聶臻。」


  綿綿看著他,不知他下車來是準備做什麼。


  「我說,你該不會是我們的競爭對手派來的吧?」


  在她面前站定,官慎又上下打量著她。


  「什麼意思?」


  綿綿沒懂。


  「我們在包間談合同,你跑到我們隔壁冒充什麼應聘裸替,接著又砸傷童童小姐,造成整部戲不得不叫停,還有這個.……」


  官慎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二輪電動車,「你好好的自行車庫不停,跑到這個車庫來停,還好巧不巧就停在我們車前,更可惡的是,還將我們的車頭剮蹭掉這麼一大塊漆,若說你不是成心的,我還真不信。」


  綿綿:「.……」


  見她無語,官慎以為被自己說中了,挑挑眉:「怎麼?無話可說了是嗎?」


  綿綿抿了抿唇。


  原本片場發生的事已經夠讓她光火的了,感覺就是飛天橫禍一般,現在又被這個男人說成這樣,她想控制情緒都控制不住。


  「這位先生,我說過,砸傷童童小姐我並非有意,我本來就不是專業的替身演員,從未吊過鋼絲,才會一時失手,還有,停車場里那麼多車,我怎麼知道這輛車是你們的?再說了,你憑什麼就說車頭的掉漆是我剮蹭的?」


  「對啊!停車場里那麼多車,你為什麼就正好停在我們的車頭前面呢?還有,你看看這裡。」


  官慎指了指電動車的後座,後座的邊緣明顯沾著黑漆。


  綿綿眸光閃了閃。


  好吧。


  果然人倒霉喝涼水也塞牙。


  可能是她停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他們的車。


  「那你說怎麼辦吧,補個漆多少錢,我賠給你!」


  綿綿邊說,邊從挎包里掏錢包,拿出兩百塊錢朝官慎手裡一塞:「夠了吧?」


  官慎當即就嗤了,拿著那兩張錢甩了甩:「有沒有搞錯?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碰的是什麼車啊?你就用.……」


  「官慎。」


  賓利車後窗玻璃降下,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略帶著几絲不耐。


  官慎回頭:「況總。」


  「不是已經交給律師處理了嗎?」


  男人話音落下,車窗玻璃又徐徐升上。


  官慎還想再說什麼,終是沒說,將兩百塊錢朝綿綿手裡一啪,然後伸出手指,指了指她,一副「你給我等著」的姿態,轉身走向駕駛室,開門,上車。


  見綿綿站在那裡未動,他又猛地按了一下喇叭:「滴———」


  綿綿再次嚇了一跳。


  憤憤地剜了他一眼,她踢開腳撐,將電動車移到邊上。


  車子啟動,離開。


  綿綿站在那裡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見到boss的車子開走了,保安才敢過來:「快把電瓶車停到C區去,我送你回片場。」


  **

  「熟悉的陌生的這種感覺,重複的曾經的那些情節,也只是懷念……」


  挎包里的手機鈴聲響起,綿綿捏住電動車剎車手柄,停在路邊。


  「喂……」


  「臻臻,面試完了嗎?結果怎麼樣?昨天你可是說好了,面試通過,今天晚上請我吃大餐的喲,可別忘了,特意打電話提醒你一下。」


  聽筒里傳來好朋友薛懷懷的聲音。


  「哎,」綿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還吃大餐呢,我惹上官司了。」


  「官司?」那頭,薛懷懷一聽也急了,「什麼官司?怎麼會惹上官司?」


  綿綿便將片場發生的事給薛懷懷講了一遍。


  薛懷懷聽完就不淡定了,一個勁叫著:「天啊,天啊!你牛逼!」


  「你竟然砸傷了周童童?周童童那種人豈是我們能碰一根毫毛的?而且,況氏,況氏在S市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嗎,你惹上況氏!」


  「我也不想啊,我也很絕望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能怎麼辦?」


  「現在對方打算怎麼處理呢?」


  「況氏的那個姓薄的律師說,會列個損失清單給我,如果我陪不上,就法院見!」


  「你有問過,大概會賠多少錢嗎?」


  「十億以上吧。」


  綿綿聽到那頭薛懷懷手機掉到地上的聲音。


  是被她嚇到了吧?

  「十億?這.……這.……這把你賣了也陪不上啊!」


  「是啊。」


  「那怎麼辦?」


  「不知道,我現在腦子裡一片空白。」


  **

  回到家,聶爸在睡午覺,桌上給她留著飯菜。


  自從去年聶爸不小心推了一個極不聽話、上課調皮搗蛋的學生一把,導致人家腿摔斷了之後,聶爸就被學校勒令下課,賦閑在家了。


  而聶媽也因為受他的影響,從任課老師調去搞後勤了。


  原本殷實的家庭,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入不敷出,幾乎靠聶媽一人的收入。


  其實,這四年綿綿也找了不少工作,因為沒有什麼專長和專業知識,找的工作都是工資很低的那種,收銀員、服務員之類的,難得見一個高薪聘請瑤琴師傅的,結果.……

  結果被她闖下這大禍。


  她都不知道怎樣跟爸媽講?


  躡手躡腳、胡亂塞了幾口飯,她就回了房。


  拿了計算器,拿出她所有的卡和存摺。


  算了又算,加了又加,總共5300塊錢。


  這簡直.……

  計算器一丟,她絕望地往床上一倒。


  這可怎麼辦啊?


  驀地想起什麼,她一個激靈陡然坐起。


  對,聶弦音穿回來那次留下了一頂鳳冠、還有一些首飾,可以變一些錢。


  只是,有兩個問題。


  一個,這些東西是聶弦音留給她爸媽的,她拿去變賣了,合適嗎?

  另外,這些東西是聶弦音穿越帶過來的,而不是經歷了歷史的長河留下來的,成色都還很新,不能當古董,只能當黃金賣,黃金三百多塊錢一克,那離十個億也差得太遠太遠。


  啊啊啊啊!


  怎麼辦啊?


  打開電腦,上網。


  【請問,如果欠了一筆巨款,那種打一輩子工都還不起的巨款,又必須還,不還就會被告到法院,怎麼辦?急,在線等。】


  帖子一發,沒多久就有人回了。


  【樓主是女是男?】


  綿綿連忙回:【女。】


  馬上就有很多網友跟帖。


  【那就去DG市吧,據說那裡賺錢容易,褲子松一松,抵人打十年功。】


  綿綿汗。


  【搶銀行。】


  【偷。】


  【賣掉身上的器官。】


  【殺了債主,或者製造個意外,讓債主失憶,忘了你欠債的事。】


  【還不起就肉償唄,男人女人不就那點破事,對了,樓主有姿色嗎?】


  【去傍個大款。】


  【去買份高額保險,然後出個意外。】


  【如果對方特別有錢,就去打親情牌,外加賣慘,讓對方不要你還。】


  【對,從債主身邊最重要的人下手,步步為營。】


  【如果債主是個男的,嫁給他!】


  【想法設法懷上債主的孩子,孩子擁有繼承權,你就是欠你孩子的錢,子還要母還嗎?】


  網友的主意五花八門,可綿綿看來看去,沒有一個實用的。


  不對,有一個比較實用的,應該說,兩個。


  【如果對方特別有錢,就去打親情牌,外加賣慘,讓對方不要你還】,以及【從債主身邊最重要的人下手,步步為營】這兩個。


  從今天現場的情況來看,周童童跟那個叫況總的男人關係匪淺,導演的話也證實了這點,而且,周童童是受害者,是當事人,如果能取得這個女人的原諒,是不是就可以幫自己在那個冷如冰山的男人面前說說好話,免了這場賠償?


  雖然她覺得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是,她還是決定去試試看。


  已是走投無路,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立馬打了電話給薛懷懷,讓她跟著一起幫自己壯膽。


  在這個時空,她只有薛懷懷一個朋友,是兩年前在超市做收銀員的時候認識的。


  超市二十四小時營業,薛懷懷上夜班,晚上十點才上,正好有空。


  又在網上搜索了一下況氏影視城周邊的醫院,因為她記得那個男人說,將周童童送去最近的醫院。


  周邊只有一家,淮氏醫院。


  在小區門口的花店買了束鮮花,買了提果籃,就滴滴打車去跟薛懷懷碰頭,然後,兩人一起前往淮氏醫院。


  跟醫院前台打聽周童童在哪個病房,前台不願意透露。


  想想也是,人家是巨星呢,一舉一動都是新聞焦點,需要隱蔽,也完全可以理解。


  她們兩人就只能自己挨個兒找。


  好在以周童童的身份,只需找VVIP病房區,而且,看到門外守著幾個戴墨鏡的彪形大漢保鏢,就知道是她的了。


  跟保鏢說明來意,說自己是前來探望童童小姐,並跟她道歉的。


  一保鏢進去告知。


  沒多久,周童童的助理小跳出來了,冷著臉,也沒有讓她們進去的意思,就問她們:「今天S市的午間新聞看了嗎?」


  午間新聞?


  綿綿和薛懷懷不明白她的意思,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都搖頭:「沒看。」


  「那現在看一下。」


  小跳拿出手機,劃了幾劃,搜出一段視頻,遞給綿綿。


  綿綿接在手裡,點下播放。


  還以為是關於今天片場這件事的新聞,誰知道,視頻里播放的竟然是一起案件,確切地說,是一個被判了死刑的殺人犯執行槍決前接受採訪,痛哭流涕懺悔的視頻。


  視頻看完,綿綿跟薛懷懷都很莫名。


  「不懂是嗎?」小跳將手機接回去。


  「的確沒明白。」


  「童童小姐就是想告訴你,這世上有的錯,犯了就是犯了,犯了,就得承擔責任,後悔和對不起是沒用的。」


  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轉身就進了病房。


  「靠!」


  薛懷懷當場就爆粗口了,「尼瑪,這能夠相提並論嗎?人家是殺人犯,你殺了她嗎?她是死了還是怎麼的?不就是臉上受了點傷嗎?」


  見保鏢都在邊上,而薛懷懷一副義憤填膺、要找人拚命的模樣,綿綿趕緊將她拉走。


  所以,【從債主身邊最重要的人下手,步步為營。】這條路,不通。


  兩人在醫院外的樹蔭長椅上,悲憤無比地將一果籃水果給幹了。


  重新商量,從長計議。


  最終決定,既然債主身邊的人無法下手,那就走另一條。


  【如果對方特別有錢,就去打親情牌,外加賣慘,讓對方不要你還。】


  雖然,綿綿覺得這一條也完全不靠譜,因為那個男人太冷漠了,一個冷血動物,怎麼打親情牌,賣慘有用嗎?肯定沒用。


  但是,除此,她們也想不到別的辦法。


  那麼,問題來了。


  怎樣才能見到那個男人?

  那樣居上位的人,又豈是她想見就能見的?


  「我們先去買點道具,然後就直接殺去況氏集團總部大樓吧,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碰到他,就算不能,我們再見機行事。」薛懷懷建議。


  「道具?什麼道具?」


  「你不是要賣慘嗎?賣慘總得哭吧?你能哭得出來嗎?收放自如的那種。」


  「不能,已經絕望透頂,欲哭無淚了。」


  「所以啊,眼藥水的走起。」


  兩人在醫院邊的藥店里買好眼藥水,就打車直奔況氏集團而去。


  從車子里下來,兩人望著高聳入雲的豪華氣派大樓,瞬間就沒了底氣。


  在S市,多少人以能在況氏上班,能在這座大樓里辦公為榮。


  她們也想,但,也只是想想,因為況氏招人的門檻都特別高,一個普通職員就這要求那要求一大堆,她們這種的根本不可能錄用。


  然,讓她們更受打擊的是,保安竟然連大門都不讓她們進。


  本集團的員工必須有工號牌才能進,而前來拜訪的,就必須有預約,公司內部的人親自出來帶進去。


  甚至在聽到說要見他們總裁的時候,保安直接將她們驅趕。


  「像你們這種想見況總的女孩子,每天都不少,我勸你們,還是腳踏實地點好,別痴心妄想。」


  兩人汗。


  敢情將她們當成那個男人的迷妹了。


  見一個快遞小哥被保安放了行,薛懷懷眼珠子一轉:「看來,只得先割點肉了,沒辦法,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怎樣?」


  「點一份最高級的下午茶,假裝店方人員送進去。」


  綿綿想了想,此法,似乎,可行。


  拿了手機兩人就開始找高端下午茶,看著那上面的金額,綿綿一陣肉疼,難怪這廝說要先割肉,可不就是如同割肉。


  點好外送,她們就坐在廣場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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