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熱烈又急切(1更)【求月票】
弦音一震。
為何她是第一個?
看了看其他三人,又指了指自己,一臉疑惑看向卞驚寒,雖沒問出聲,但那意思很明顯。
我嗎?
卞驚寒又面沉如水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帶頭走在了前面:「一個一個來,誰也少不了。」
弦音咬著唇,欲哭無淚。
知道一個一個來,可為什麼她就是第一個?
她的臉上寫著壞人兩字嗎?
見她在那裡磨蹭,韋蓉跟秦燕推了推她:「快去吧,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言下之意好像此次的事是她乾的,她做賊心虛一般。
哎。
弦音心亂如麻,卻也沒有辦法。
見卞驚寒進了大殿旁邊的一間偏室的門,她閉眼調了調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現在有兩個非常嚴峻的問題擺在面前。
一,她不能開口說話,一說話就露餡兒。
二,她不能讓他認筆跡,一寫字也露餡兒。
可是,他要審要問,要對字跡,這兩點她都逃不掉啊。
怎麼辦?
她慢慢吞吞走進偏室,就發現他站在門口,嚇了她一跳。
待她走入,他就順手關上了門。
門栓落上的聲音響起,她一震,回頭。
見他果然拴上了門。
做什麼?
單獨審,她理解,關上門審,她也可以理解,還將門栓得那麼牢,她就不能理解了。
慌亂疑惑地看向他。
他卻並沒有看她,門栓好后,徑直轉身走向屋裡的一張桌旁撩袍坐下。
然後指了指桌對面,示意她坐過去。
輕抿了唇瓣,弦音緩步上前。
拂裙坐了下去,心裡如同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得厲害。
男人看著她,漆黑如墨的深瞳里映著她的樣子,好一會兒沒做聲。
弦音也不敢長久與他對視,只得撇了視線假裝看屋中陳列擺設。
好半響,男人才將桌上的文房四寶朝她面前一推。
「隨便寫一句話。」
果然逃不掉。
弦音看向桌上的筆墨紙硯,輕輕咬了下唇,心念電轉。
右手寫字他肯定認識。
要命的是,她左手寫的字他也曾見過,當時在午國要變成呂言意,讓聶弦音留言離開的時候,她就是左手寫的。
而且,一個史官是一個左撇子,且左撇子寫出來的字還如同雞腳爬一樣,說得過去嗎?
顯然說不過去。
見她坐在那裡定定地望著桌上,一動不動,男人再度出了聲:「是要本王幫你研墨嗎?」
弦音這才回過神,連忙將硯台拿到自己面前,在墨盅里取了一枚墨錠,放在硯池裡,發現沒有水。
大概是這裡不常有人用,所以沒有備用的清水,弦音環顧了一圈也沒有看到。
沒有水如何研墨?
她只得抬眸看向對面的男人。
男人視線一直就沒離開過她,自然是將她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怎麼了?」他問。
明知故問!
弦音心裡有點惱。
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硯池。
他卻似乎沒懂:「什麼?」
弦音心知肚明,他這是在逼她開口說話。
便抬手掩了自己嘴,側頭扭到一邊,咳了起來:「咳咳咳……」
咳得滿臉通紅,麵皮都遮不住,才止住,然後朝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意思,她喉嚨不舒服,不便說話。
男人也甚是理解地點點頭。
「咳得那麼厲害,可是染了風寒?本王正好略通醫術,不妨順便給江姑娘瞧一瞧。」
邊說,邊優雅地朝她伸出手。
弦音嚇得手裡的墨條都掉了,趕緊將胳膊縮了。
她知道他是要替她探脈。
如何能讓他探?
她腹中懷著孩子呢。
一探豈不是就探出她的喜脈?
而江語倩還是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姑娘呢,後果不堪設想。
見她慌亂至此,男人一臉疑惑:「怎麼?江姑娘不相信本王的醫術?」
弦音搖搖頭。
男人似是驀地想起什麼,恍悟過來:「哦,江姑娘是擔心男女授受不親吧?」」
弦音順勢點頭。
男人便也不勉強,靜默片刻。
「那這樣,本王就不探你脈了,你張嘴讓本王就這樣看看你的喉嚨就成,看看有沒有腫,如果沒腫,每日的飯食吃清淡點就好,如果腫了,就得服藥了。」
邊說,邊起身站了起來。
見對方都站起來了,一副要給她看的樣子,反正逃不過,而且不用探脈,只是看看喉嚨,且他自己也說了,可能腫也可能不腫,就算看到她喉嚨沒腫,也不會懷疑什麼,她便依言微微張了櫻桃朱唇。
男人傾身湊近,看向她的嘴。
一顆心跳得厲害,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熟悉的氣息盈上她的面,鑽入她的呼吸裡面。
眼顫心也顫,放在腿上的手更是不自覺地抓住自己衣袖的袖襟,一點一點攥緊。
不敢看他,只敢低斂著眉眼,視線就落在他光潔的下巴和頸脖處。
唇上驀地一熱,又撤離,弦音怔怔回神,驚錯地發現,竟然是男人突然親了她一下。
渾身一僵,她愕然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臉。
男人亦深目看著她。
彼此的眸子絞在一起。
弦音心跳踉蹌間,忽的意識到,正常人的反應,這個時候應該扇對方一耳光。
可放在腿上的手還沒抬起來,後腦就是一重,是男人的大手驟然扣了上去,將她的腦袋朝自己面前一撈,下一瞬,唇上再次一熱,屬於男人獨有的馥郁陽剛氣息鋪天蓋地將她席捲。
弦音感覺到自己腦子裡一嗡,心裏面也有什麼東西「嘣」的一下斷掉的聲音。
什麼情況?
這個男人竟然又吻她!
一瞬間,有千百個念頭從腦子裡閃過,她卻是一個都抓不住。
是識出她了嗎?
不可能啊。
可若沒有識出她,現在這個舉措什麼意思?
事情發生得實在太猝不及防,她僵坐在桌子的這頭,忘了反應,男人站在桌子的那頭,傾著身子,大手扣著她的腦袋,歪著頭親吻著她。
吻得熱烈又急切。
就像是隱忍了很久,又像是急於表達什麼。
兩人都粗噶了呼吸,弦音才驚覺過來,一把將他推開。
男人黑眸熾暗地看著她,喘息得厲害,片刻,忽的啞聲開口:「聶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