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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霸道宣示(1更)

  艾瑪!


  弦音呼吸一滯。


  厲竹也是第一時間疑惑轉眸看向弦音。


  弦音就恨不得以頭搶地了,一頭撞在自己面前的薄毯上,埋首不抬。


  丟臉丟大了。


  白日神醫說這件事的時候,她還完全沒有意識過來有什麼問題呢。


  可是,還是不對啊,雖然他是以嘴哺的葯給她,也是以嘴哺的溫水給她,但他並沒有吞下去,只是從他的嘴裡過一下而已呀。


  見弦音那副德性,厲竹當即就明白過來這個男人是怎麼讓她服的了。


  那一刻,她真是有些無語望天。


  百密一疏啊!


  然,她還是有些不明白。


  無論是葯,還是溫水,他只是從嘴裡過一下,並未曾真正吞服,反應比弦音慢,現在才出現不良癥狀,她理解。


  可是,只從嘴裡過一下,就有這麼大的反應,她表示不理解啊。


  以她的經驗,最多手背上額頭上會出幾顆紅斑而已。


  可看他臉上的紅斑不比弦音早上的時候少啊。


  「所以,王爺也食了那風寒葯?」


  只有另外服了,且比弦音服的量大,才會出現這樣的癥狀。


  「你給了本王一瓶,難道不是讓本王跟聶弦音一起服?」男人聲音沉沉,從喉嚨深處出來。


  厲竹:「.……」


  弦音亦是:「.……」


  「你為何要這樣做?」


  男人舉步朝她們這邊走過來,面色冷峻,眉宇壓得很低。


  厲竹眼睫顫了顫,心底生出懼意。


  正不知如何回答,弦音驀地將頭自薄毯里抬起來。


  「是我,是我讓神醫這樣做的,昨夜王爺將我從御膳房屋頂抱下來的時候,神醫不是過來探過我的脈嗎?那時我跟神醫求助的,用眼神跟她求助的。」


  恐卞驚寒對神醫不利,弦音只得胡謅,只得說是自己。


  男人果然頓住了腳,她用了「求助」一詞讓他有些受傷。


  「為何?」啞聲,他問她,「對本王就這般避之不及嗎?」


  弦音咬了咬唇,心一橫:「是,王爺做下如此之事,我不避之不及,難道還一心嚮往不成?」


  反正神醫也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她便也沒有顧忌。


  男人高大的身形微微一晃,語塞。


  許久沒做聲,就看著她。


  因為沒有近前,只遠遠地站著,就只能看著她的側臉。


  厲竹站在那裡有些尷尬,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多餘,便看看弦音,又看看男人,準備退出,目光觸及到男人微微有些潮紅的臉,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瞳孔一斂。


  「王爺是不是在用內力控制著自己?」


  食下了她那風寒葯,喝了溫水,必定是高度發熱、全身出疹、昏睡,就算體魄好,練武之人亦是如此,這個男人此刻還能如此清醒,只能是用內力在強行控制著自己。


  男人沒理她,視線在弦音的側臉上一瞬不瞬。


  厲竹蹙眉上前,搬了凳子朝他身後一放:「坐下,我給王爺施針。」


  男人依舊未動。


  良久。


  就在弦音憋不住了,扭過頭來看他的同時,他又驀地轉過身,並未坐,而是拾步朝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又停住腳,也未回頭,聲音卻是一字一句沉沉傳來,擲地有聲、穿透人心。


  「厲神醫,不管你是抱著怎樣的居心,有一點你必須搞清楚,聶弦音,是本王的女人。」


  說完,也未等屋裡兩人做出反應,徑直拾步出了門。


  弦音汗。


  厲竹怔了一會兒,才轉眸回來看向弦音。


  弦音心裡早已滋味不明。


  「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沒事。」


  厲竹心裡亦是說不出來的感覺,有些動容,為卞驚寒如此霸道宣示主權的話,也為他為了進明宮不管不顧服下那風寒葯的瘋狂舉措。


  「現在怎麼辦?」她問弦音。


  弦音怔怔搖頭。


  她不知道。


  滑下身子,她躺了下去,拉過薄毯蓋住臉。


  「真不打算理他了?」


  「不理!」弦音嗡里嗡氣的聲音透毯傳出,滿透著堅決。


  厲竹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默然看了她片刻:「那你早點休息,我也回房睡了。」


  厲竹剛轉身,身後的聲音又忽的響了起來:「不施針會自己好嗎?」


  厲竹挑挑眉尖,回頭,見方才還決絕得像是要跟人永遠橋歸橋路歸路的人,此刻正自薄毯里露個小腦袋巴巴望著她。


  厲竹無奈搖頭。


  弦音又問了一遍:「不施針會不會自己好?」


  雖情緒紛亂,終究是「擔心」佔了上風。


  「不會。」


  「那會怎樣?」


  「如果什麼都不做,不施針就會一直紅斑不退,一直發熱不退,一直昏睡,不會減輕,但也不會加重,可如果用了內力控制,倒行逆施,不施針就會……」


  「就會怎樣?」


  「時間久了就會.……死。」厲竹實事求是。


  弦音臉色霎時就白了,當即掀了薄毯作勢就要下床。


  厲竹汗,連忙過去按住她:「你做什麼?快躺回去!你起來有什麼用?你又不會施針。」


  「可是我能讓他施針。」弦音語氣篤定,下床的態度也堅決。


  厲竹便鬆了手。


  的確,卞驚寒那樣驕傲的男人,怕是也不會輕易接受她的施針,不是怕是,是一定,方才已然證明。


  所以,這世上,唯一能說服他,唯一能讓他放下身段的,或許就只有面前的這丫頭了。


  「那你自己注意點,走慢些。」


  「嗯。」弦音點點頭,下了床。


  厲竹拿了件外衫替她披在肩上,攏好。


  「神醫……」門口驟然傳來宮女桃紅的聲音。


  兩人循聲望去。


  見桃紅自外面走了進來,隱約間能看到在她身後還跟著一人,因為是夜裡外面光線暗一時也看不大清楚。


  隨著走入,那人走進屋中,也走進屋裡燭火的光亮中。


  弦音和厲竹皆是呼吸一滯,變了臉色。


  來人赫然是秦羌。


  亦是一臉的紅斑。


  弦音心裡那個汗啊,敢情這水痘還是個潮流病,誰都要趕時髦一把?

  關鍵是,她根本就沒有水痘啊!

  所以這些人.……

  簡直了!

  弦音用手肘碰碰厲竹:「我去看那人去了,等會兒再過來叫你去給他施針?」


  厲竹沒做聲。


  弦音遂朝一臉神色不明的秦羌微微頷了一下首,算是行禮招呼,又問了桃紅卞驚寒在哪間房,便攏了肩上的衣衫,緩緩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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