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他不敢賭(3末)
皇帝皇後來的陣仗極大,侍衛、宮女、太監帶了一群。
湖邊眾人紛紛前去跪迎。
卞驚寒一行四人也不例外。
就在他們跪下的時候,一個身影擠過來,跪在卞驚寒身邊:「三哥。」
是十一王爺卞驚瀾。
卞驚寒瞥了他一眼,「怎麼那麼晚?」
「還說呢,遇到一女的,跟她幹了一場。」
卞驚寒愕然轉眸。
卞驚瀾當即意識過來他誤會了:「嗨,三哥想到哪裡去了?我說的干一場,不是那個干。」
「跟個女的,你還能幹什麼?」
「干架呀。」
卞驚寒輕嗤:「跟個女人,你也能幹起來?」
卞驚瀾汗,「三哥是不知道有多氣人,她的馬車擋了我的道,停在那裡又不走,我讓她挪,她不挪,我說了她幾句,她竟然揚手一拋就朝我撒毒,我……我嘴巴就動不了了,三哥說我要不要跟她干一架?」
卞驚寒笑了笑,瞅瞅他的嘴:「現在不是挺能動的嗎?」
「那是她被我打得地上滿地找牙,逼不得已給了我解藥,我現在才能動!」卞驚瀾忿忿不平,「就沒看過這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自己武功都沒有,就會幾個毒,居然敢挑戰我的極限。」
這時,大家山呼:「皇上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的聲音響起來,卞驚瀾才住了嘴。
「都平身吧。」
皇帝威嚴的目光一掃眾人,帶著皇后,一行上了湖邊一個早已布置好的涼亭。
落座。
「今日之所以讓大家前來賞荷,一來,的確是這碧波湖裡的荷花開得正好,不負美景,讓大家同樂,二來,這馬上不是要去行宮嗎?有些事宜當面跟大家交代一下。」
人群中,弦音抿了抿嘴,想起前兩日卞驚寒擬的那個行宮名冊。
也不知自己在不在其中。
如果皇帝帶著後宮嬪妃一起去,她自然是想去的,如果不帶,她倒也無所謂去不去,跟這些人一起稍有不慎就是掉腦袋的大罪,還是安生點好。
只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去行宮后不久就是七月十八皇帝提前過的壽辰了,神醫的葯也不知道近段時間能不能到?
等會兒回府後得再給她飛鴿傳信問問才行。
「其實該說的,相信內務府的已經讓人傳達到了各府,朕只是再重申一遍。七月十二啟程去行宮,在這之前,各府將府中事宜都安排好,朝中幾個一起隨行的大臣,也將朝中之事交代妥當,隨行人員,特別是各府的家丁婢女這些下人,一定要仔細了解底細,安全一定要保證,到時別給朕弄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皇帝朗聲而語,眾人靜默聆聽。
「對了,」皇帝突然想起什麼,轉眸看向站在人群中的卞驚寒,「老三。」
卞驚寒微微斂了眸光,自人群中走出,對著皇帝虔誠一鞠:「父皇。」
「朕粗粗看過各府提交上來的名冊,三王府的名冊里好像沒看到那個叫什麼聶什麼音的丫頭。」
弦音心口一撞。
並不是因為自己不在名冊里,而是因為皇帝竟然會親提到她。
看來自己那日斗膽面聖給他留了印象。
卞驚寒眼波微斂,恭敬回道:「回父皇,的確是沒有她,因為她年紀太小,做事也一般,所以兒臣就沒有……」
「加上她。」卞驚寒的話還未說完,就直接被皇帝打斷。
卞驚寒眼睫顫了顫。
管深微微擰了眉,看了看卞驚寒,又看看身側的弦音。
弦音亦是沒想到這樣。
只不過,她心中所想自然是跟卞驚寒管深他們不一樣,她想得多的,是皇帝的意圖。
毫無疑問,是為了自己的隱疾著想,若到時沒有拿到神醫的葯,他好治罪,治卞驚寒的罪,治她的罪。
見卞驚寒一時未語,皇帝又沉聲開了口:「是你自己加,還是讓內務府加?」
弦音一震。
卞驚寒低垂著眉眼,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聽皇帝這話,意思很明顯,反正是加定了。
「兒臣加。」卞驚寒的聲音傳來。
「嗯,」皇帝點頭,側首吩咐邊上的大太監單德子,「待會兒將三王府的名冊先還給三王爺。」
「是!」單德子領命。
皇帝揚袖,示意卞驚寒可以下去了,人群中忽然傳來一人的聲音:「父皇。」
眾人都循聲望過去,包括皇帝,也包括弦音。
是七王爺卞驚書。
弦音眸光微斂,轉眸看向場中的卞驚寒。
卞驚書撥開人群走出的同時,這廂卞驚寒再度出了聲:「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稟報。」
先來後到,皇帝自是讓他繼續。
「何事?」
「每年去行宮都會有各種競技或娛樂項目,其中包括射箭,為了增加射箭的難度和趣味,兒臣特讓三王府下面的制傘坊,做了一批傘,這批傘看起來跟一般傘無異,但是傘柄其實是用蟲蛀的木頭製成,極易折斷,傘上面也有機關,到時已此傘為靶,不對,應該說,以傘的傘柄為靶,一旦射中,傘柄就會斷掉,一旦斷掉,就會觸動傘上機關,傘面會像風箏一樣上天,此傘已經製作好,不外售,今日進宮急,兒臣未去傘坊拿,改日會親自示範給父皇看。」
卞驚書的腳步就滯了。
不僅腳步滯了,臉也白了。
是的,他就是為了告卞驚寒狀才上來的。
而告狀的事情就是三王府傘坊里的傘。
一切都是他所為,那批蟲蛀木是他安排人賣給三王府傘坊的,據眼線回報,傘坊並未發現,已製作成傘,就差投放市場了。
而當今帝王之所以同意各府可以經營商號,就是因為各府都立了軍令狀的,保證絕對誠信經商,不辱皇室威名,所以,若知道三王府傘坊做這事,一定會震怒。
他本已勝券在握,甚至還讓眼線弄到了一把傘,證據在手,誰知……
傘坊里除了他的眼線知道,無人發現此事,卞驚寒是如何知道的?
他很清楚卞驚寒是在說謊,明明是一場事故,卻說成特意如此,而且,他拿到傘也仔細研究過,根本就沒有什麼風箏機關。
可鬱悶的是,他竟無從辯駁,因為卞驚寒說不外售,那他說自己的傘哪裡來的?
如此豈不是顯得自己故意陷害?
當然,他也可以豁出去指出卞驚寒撒謊,讓現在就去傘坊查驗,看傘上有沒有風箏機關,但是,萬一後來改了有呢?
卞驚寒知道這件事,就已經出乎他的意料了,而且,會在此時稟報他們的父皇,給他的感覺,好像卞驚寒不僅知道蟲蛀傘柄一事,還知道他要以此事做文章一樣。
所以,若已避開他眼線將傘上裝上機關也絕對有可能。
他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