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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3末)【求月票】

  卞驚寒人高腿長,走得又快,弦音人小腿短,就算被拖拽著以往下跑的速度,卻依舊跟不上他的。


  因為腳來不及撿,幾次差點栽撲下去,所幸手臂被他攥著,有他提擰的力度,才沒有讓她摔下去。


  「王爺.……」弦音氣喘吁吁,被他的舉措嚇住。


  他也沒有停下,而是乾脆長臂一撈,將她抱了起來,挾於腋下,大步往前走。


  卞驚瀾、李襄韻、卞鸞全都看傻了眼。


  卞鸞:「看來,這個叫什麼弦音的小丫頭跟父皇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應該是三哥的壞話,不然,三哥不會這麼生氣,我可是從未見過三哥這個樣子,那丫頭死定了。」


  卞驚瀾:「我怎麼覺得三哥是生氣那丫頭不該進宮找父皇、迫不及待帶她離開這是非之地呢?竟然直接挾抱著人離開,三哥霸氣!」


  李襄韻沒有做聲,微微抿了唇,雲袖下緊緊攥握成拳的小手薄顫個不停。


  她比不上那個叫呂言意的女人也就算了,在他的心裡,她難道連一個小毛孩的下人都不如嗎?

  都是為了他來面聖,都是為了幫他脫困,都是為了他,他卻連一眼都未看她,更別說跟她說一句謝謝。


  哦,不,剛進龍吟宮的時候,瞥過她一眼,只是那一眼.……

  那一眼.……

  **

  被卞驚寒抱挾在腋下,起先,弦音還掙扎著試圖下來,畢竟這是在宮裡,光天化日之下,宮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他這行為太過.……引人注目。


  可後來,她努力了幾次未果后,就乾脆放棄了。


  不僅放棄了,還樂在其中了。


  她本就嫌這宮道太長太長了,每次進宮出宮,就像是怎麼也走不到頭一樣,現在不用她走,多好!

  「王爺,能不能朝我上面挾一點,這樣就可以讓我保持頭朝上腳朝下?身子太平不是很舒服,下身比上身高,就更不舒服了。」


  男人冷瞥了她一眼,將原本落在她腰上的手臂朝上挪了挪。


  弦音挑挑眉,甚是滿意。


  過了一會兒。


  「王爺,你不會忘了自己手臂上挾著個人吧?怎麼越挾越鬆了?能不能挾緊點,我都要掉下去了。」


  男人聞言,手臂乾脆一松,弦音驟然失去依附的身子直直往下一墜,她駭然驚呼,眼見著就要跌砸於地,男人又長臂一撈,在最後一刻將她挾接住。


  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有驚無險。


  弦音無語。


  敢情是專門嚇她的。


  「王爺,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嗎?如果王爺將我的膽嚇破了,那可就玩完了,不像衣服破了能補,膽破了就算神醫過來都補不了。」


  男人輕嗤:「本王倒是真想破了你的膽子,可是你膽大包天,豈是嚇嚇就能嚇破的?」


  弦音:「.……」


  出了宮門,男人喚了輛出租的馬車。


  將她往車廂里一塞,自己彎腰進來,也不讓車夫趕車,而是給了車夫銀子,讓他先去附近的茶樓喝碗茶。


  弦音汗。


  這陣勢,看來要跟她算賬了。


  放下車幔,他跟她面對而坐。


  因為她是被他塞進來的,還沒來得及起身坐在馬車裡的凳子上,而是坐在車廂的底板上,他便也是坐在底板上。


  所幸底板上鋪了一層鬆軟的墊子,也不臟。


  兩人盤腿,膝蓋碰著膝蓋。


  「說吧。」男人看著她。


  「說什麼?」弦音明知故問。


  「今日的事仔仔細細、詳詳儘儘地給本王說清楚!」


  弦音抿了抿唇,其實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刻。


  垂眸默了片刻,思忖著該從何說起。


  其實,她今日很冒險,說白,她是在賭。


  原本她打算說,卞驚寒是為了尋她才耽誤了回朝復命,他也的確是在神醫府尋到的她,完全說得過去。


  可是她又覺不妥。


  堂堂一個王爺,為了尋一個婢女下人,似乎有些說不過去,而且,她覺得她能想到的,卞驚寒那般精明的一人,不可能想不到,既然他沒有這樣跟皇帝說,就說明這樣有問題,所以,她放棄了。


  她想來想去,覺得最能打動皇帝的,最能讓他收回成命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此事跟他有關。


  人性就是這樣,無論誰,只有牽扯到切身利益,才會認真權衡利弊,好好取捨。


  既然延誤的幾日都在神醫府,那跟他有關的,就只能是幫他尋醫尋葯之類的。


  幫他尋什麼葯呢?

  她可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疑難雜症,而且,他還有醫資力量雄厚的太醫院。


  她便只能賭了。


  她就不信一個約五十歲的人,白日操勞家事國事天下事,夜裡後宮佳麗三千雨露均沾,會一點毛病都沒有。


  連她這般年紀輕輕都或多或少有些這裡那裡的毛病,何況五十歲的他?

  她可是學過歷史的人,歷史上長壽的帝王可不多,英年早逝的卻不少。


  她就賭他有毛病,沒有大毛病,也一定有小毛病。


  她提出要單獨面談,因為她要故意說一些話去引導他,引導他去想自己身上的毛病,只要他想,她就能用讀心術讀出。


  其實,在她剛說,卞驚寒是為了他的病去找的神醫時,他就開始想了,他就暴露心事了。


  只不過,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皇帝會有那麼一個隱疾。


  見她半響不做聲,男人蹙眉,用自己的膝蓋碰了碰她的膝蓋:「你是在組織語言如何跟本王說,還是在編織謊言,如何來騙本王?」


  「前者。」弦音回道。


  事到如今,她覺得,除了她是通過讀心術試探出皇帝有隱疾,且隱疾是什麼這一點之外,其餘的,沒必要對他隱瞞,因為當事人是他,真正面對皇帝的人,也是他,他必須知道才行。


  略一沉吟,她開了口:「不想王爺真的跪上三天三夜,也不想王爺被逼娶自己不願意娶的人,所以,我才求十一王爺幫忙帶我來面聖。」


  當然,還有一句最主要的,她沒說,不想李襄韻奸計得逞。


  有微風吹起窗幔,晌午的陽光透過車窗投進來,綴入男人的眼中,就像是有金色的沙子散開,他深深地看著她:「然後呢?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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