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不許跟東方珏走太近
顧祁森原本以為那個有趣的小玩意兒是沈輕輕自己買的,可當看到她竟當著自己的面打電話給東方珏時,他那張精緻的俊臉瞬間宛若翻滾的雷雲般恐怕到極點。
幾乎是不經思考地,他就搶先一步在電話沒接通之前就將她的手機奪過去,迅速按下結束按鍵。
「喂,你怎麼可以這樣?」
沈輕輕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跳,緩過神正想把手機搶回來,就聽男人冷冰冰開口:「顧氏給你報銷電話費,可不是讓你打無關緊要的國際長途。」
「那我這個月的電話費不報了,可以吧?」
沈輕輕咬牙切齒反駁,接著朝他伸手,沒好氣出聲,「手機還我!」
顧祁森順手關機,這才將手機丟給她,斜睨她一眼,厲聲警告:「東方珏不是什麼好人,以後不許跟他走太近!」
沈輕輕一聽,立馬站起身抗議:「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或許我早就葬身在大海中,沒有他送的手錶,上次在醫院落水的時候,我約莫也已經淹死。對於一個連續救了我兩次的人,你沒有理由阻止我跟他來往。」
其實,她說的並不是氣話。
她不討厭東方珏,更從未在他身上感受過任何一絲不善,而且外婆從小就給自己灌輸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的觀念,所以她更加不可能去做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劃清與東方珏之間的界線。
當然,感恩是一回事,以身相許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才不會那麼傻,為報恩而用自己的感情去換,如若東方珏真對她有那方面的意思,那她……估計就會跟他保持距離了。不過幸運的是,至今她還沒察覺出來他對自己有男女之情。
「你——」
顧祁森被她的話氣得差點想捏死她,但最後,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她說得對,如果沒有東方珏,她興許早已命喪大海,基於這點,他就沒有資格阻止她,可……為何看到她言語間處處維護著東方珏,他的心竟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刺痛呢?
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快要消失,而自己卻怎麼抓都抓不住的那種無力感。
思緒突然變得好亂好亂,顧祁森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對,你說得對!打電話給他吧,或者坐飛機去M國找他也行,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
是啊,他怎麼管得了?又憑什麼去管?
早在他決定將她從自己的生命中摒除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失去干涉她行為的資格,哪怕如今,他們還是法律上的夫妻。
「……」
沈輕輕朝他吼了一通,心情本來就十分糟糕,未料他會對自己說出這些話,霎時間更是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她承認,自己對他是抱有幻想的,剛剛之所以會當著他的面給東方珏打電話,其實也含有故意試探的成分,可結果……
呵,他竟讓自己去M國找東方珏?
看來他是當真不在乎自己……
她緊緊攥住手心,垂眸,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悲傷。
而顧祁森就在這時候轉過身,背對著她緩緩開口:「我回來是拿幾件衣服,以後不會在這住了,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安心住下吧。」
話落,他頭也不回走向卧室。
望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沈輕輕身子猛地一顫,鼻頭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就掉下來。
她趕緊捂住嘴巴,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以免被他知道。
所幸男人一直沒有回頭,才讓她不至於那麼丟臉。
見他終於消失在拐角,她無力跌坐在沙發上,忍不住將頭埋在膝蓋中,無聲地哭了一小會。
拚命地穩定了情緒,沈輕輕咬緊唇瓣,這才緩緩抬頭,站起身。
走到洗手間洗一把臉之後,她重新走回客廳,仍未見顧祁森從卧室出來。
雖說他不會回來住,但這裡充滿著他的生活氣息,到處都有她與他的回憶,沈輕輕心想,她又不是自虐狂,怎麼可能安心住下來?
離開,這是必然的選擇!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得趁這個機會,將銀行卡還給他。
思及此,沈輕輕將音樂盒裝回包包里,然後把卡從包里拿出來。
坐在沙發上大約等了五分鐘,就見顧祁森拎著一個行李袋走到她面前。
「我走了!」
他盯著她,如黑夜般深邃、神秘的長眸,瀲灧著說不清的複雜情愫。
沈輕輕「嗯」一聲點點頭,伸手遞給他一張銀行卡。
顧祁森擰擰眉:「什麼意思?」
沈輕輕抿著唇,揚起一張素凈的小臉看向他,神色極為認真:「裡邊有兩億,我不能收!」
「不收,那扔了吧。」
顧祁森冷聲說。
「什麼?」
沈輕輕微微一愣,澄澈的眸底儘是不可思議:「這是兩億,不是兩千萬,兩百萬!」
「那又如何?它是用你名字登記的卡,錢是你的,隨你處置。」
「我不接受!」
沈輕輕搖搖頭,語帶堅定道:「如果你不收回去,那我明天去銀行轉賬給你。」
顧祁森亦是斬釘截鐵:「如果你這麼做,我會繼續讓人轉回你卡里。」
「你……」
沈輕輕被他這話噎住,還沒想到該怎麼應對他,卻聽他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我還有事,先走了。你……保重。」
他說完,未等她反應過來,已經邁開長腿像逃離那般大步流星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從外邊把門關上,顧祁森並沒有走遠,而是靠著牆壁,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
抽出一支點燃,他拿到嘴邊輕吸了一口,不一會兒,裊裊的白煙升起,煙霧繚繞下,男人那張如雕刻般完美的五官顯得愈發地陰鬱。
屋外,男人心情煩躁抽著煙,屋裡,女孩神情木然玩著音樂盒,兩個人雖然做著不同的動作,腦海中卻是不約而同開始思念彼此……
沈輕輕出門的時候,顧祁森剛離開不久,走廊上空,依稀還有他留下的煙味。
鎖好門,她就在他稍早之前站過的地方停留了好半晌,才無精打采坐電梯下樓。
抵達一樓時,已經重新開機的手機突然震了震,唱起悅耳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