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夜深人靜，孤男寡女
徐小瀅將臉撇向窗外，努力睜大了眼睛，那麼澀。
她怕一低頭，淚水就不爭氣的流出來。
在他面前，她不想這麼軟弱。
可，他的話，就跟尖銳的刀刺在她的心上。
心臟一縮一縮的痛。
蘇凌風見她不說話，直接把車開走。
徐小瀅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腦子裡浮現了這些年的畫面。
最清晰的莫過於兩年前的那個晚上……
臉龐劃過一抹涼意，她伸手一摸，看著手上的淚水，咬著唇，胡亂的抹著，倔強的一直看著窗外。
蘇凌風注意著女人的狀態，她哭了。
呵，因為他把她帶走，所以哭了嗎？
讓她失去了金主，所以難過的哭了？
蘇凌風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一腳踩下剎車，車子停在了路邊，「你就那麼想回到他的身邊？」
壓抑著怒火的聲音，驚得徐小瀅身體一顫。
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糟糕，她偏過頭，淡然的看著他，「凌風，你不覺得你現在舉動，很可笑嗎？」
蘇凌風眼眸一緊。
可笑？
「我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做什麼，也與你無關。為什麼，你要這麼憤怒？就算我給別人當情人也好，就算出去賣也好，對於你來說，又有什麼關係？」
徐小瀅第一次直視她的眼睛，在那雙漆黑的眸子里，她看到了隱隱的恍惚。
是吧。
他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理喻吧。
徐小瀅微微揚唇，「不是喜歡，不是愛，又何必這麼在意呢？凌風，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討厭我自己。可生活就是這個樣子，能把一個人變成世人都厭惡的那種人。凌風，曾經的我入不了你的眼，現在的我，更是配不上你。你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對我了。不然，我會有幻想，會覺得……你喜歡我。」
她面帶笑容的看著他，心裡卻早已經沉浸在一片苦海。
好難過。
她竟然會覺得他是喜歡在乎自己，所以才這麼見不得她墮落。
真是可笑。
不過，有這樣一個錯誤的美好的誤會，對於她來說，也是很甜蜜的。
她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凌風，以後，還不是要再見面吧。」我怕，你給我太多的幻想了。
人啊，若是別人給一個夢，就可以一直做下去。
到最後，把那個夢打碎了，後果又怎麼承受得了？
反正都是痛，不如早痛。
她推開車門，下了車。
頭也不回的往回走，淚水已經放肆的在臉上肆意流淌。
蘇凌風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深邃的眸子陰沉的可怕。
剛才她說的話，竟然如同鼓槌一般重重的打在他的心上，壓抑的難受。
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吧。
徐小瀅走在沒有行人的路上，淚水讓她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徐小瀅，我沒有允許你走，誰讓你走的！」一道冷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徐小瀅愣了一下，以為是幻聽。
當她看到退到她身邊的那輛車時，心咯噔了一下。
那張冰冷陰沉的臉，讓她憋著一口氣，全身繃緊。
「要我來請你嗎？」蘇凌風語氣依舊那樣的惡劣。
徐小瀅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還有工作。」
她現在走了，一會兒羅逸辰要找她怎麼辦？
況且，為了保障她的權益，之前阿雅代替她跟羅逸辰簽了一份合同。
為期一年，她要無條件配合羅逸辰，也就是說，羅逸辰有需要她幫忙的，她必須無條件履行。
當然，這裡面不包括上床。
這也是阿雅為什麼非要簽這樣一份合同，她在羅逸辰那裡，頂多只是個配合老闆工作的員工。
就相當於大集團老總身邊的秘書，或者助理。
本來今天過後，羅逸辰就會先給她百分之三十的錢，之後會按月付給她。
簽了合同，她得有點職業操守。
況且，羅逸辰能這麼爽快的願意先支付她工資，這一點她非常感激。
蘇凌風冷笑，「工作？你現的工作就是上車！」
「對不起，我不能。」徐小瀅很理智，她需要錢，就不能得罪了羅逸辰。
「不能？呵，你大概不知道，羅逸辰已經把你賣給我了。」蘇凌風冷冷的看著她，「現在，我才是你的主人！」
徐小瀅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蘇凌風突然從後面拿了一份合同，揚在面前，「合同我已經帶來了。要不要驗一下？」
徐小瀅踉蹌的走過去，接過合同翻看著，臉色驟然變色。
。
一周了。
徐小瀅在別墅里已經住了一周了。
她到現在還覺得像個夢一般。
曾經她費盡心思的想要跟蘇凌風在一起，想嫁給他。那時的蘇凌風厭惡她，恨不得她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可是現在，他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讓她住在他的家裡。
徐小瀅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
喜嗎？
並沒有。
她現在對於蘇凌風來說，只不過是個……出賣自己身體的人。
低頭苦澀一笑。
她在他眼裡，怕早已經沒有什麼尊嚴可言了吧。
看了一眼時間，他快回來了。
她轉身去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這幾天，她每天都在這個房子里。
除了每天打掃衛生，做飯洗衣，就是去把小花園的花草修剪一下。
日子過的很平淡，甚至有一種居家的感覺。
到了傍晚，她在廚房做飯，就像是在等待丈夫回來吃飯的妻子，忙碌著。
這種錯覺她一直都有。
只是每晚蘇凌風回來后，她就清楚的知道，那真的只是她自己給自己的錯覺。
在蘇凌風面前，她只是個僕人。
是，僕人。
僅此而已。
當她把湯煲好后，就聽到外面車子熄火的聲音。
她知道他回來了。
將飯菜端上桌，然後走向門口。
手機這個時候響起來了。
她看到來電人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緊張了。
「姜醫生……」
蘇凌風關好車門，看著家裡的燈亮著。
深吸一口氣，他竟然跟瘋了似的把她帶回家裡了。
每天早上起床有可口的早餐，晚上回來有美味的晚餐。
家裡永遠都是那樣的乾淨，明亮，整潔。
曾經是大小姐的女人，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做這些事的？
蘇凌風抬步上了階梯，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徐小瀅還系著圍裙，眼睛通紅的跑出來，神色慌張，「蘇先生，飯菜已經做好，你去用餐吧。我，有點急事，需要出去一下。你早點休息。」她聲音急促，說完就跑。
蘇凌風擰眉。
她這麼著急到底是去哪裡？
什麼事讓她急到連圍裙都不解，鞋子都不換？
這裡是別墅區，走出別墅區外面再走一公里才有公交車站。
光是從這裡走出別墅區，也得走上二十來分鐘。
徐小瀅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跑起來。
四十分鐘后，她運氣好的攔到了一輛計程車，「師傅，兒童醫院，麻煩快一點。」
司機看著她不由問，「姑娘，你沒事吧？」
系著圍裙，打著赤腳，眼睛通紅，實在是有些怪異。
徐小瀅喘著氣搖頭，「我沒事。師傅，您快一點好嗎？」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好好，你別著急，我快一點。」師傅想到她說的是兒童醫院，便加快了速度。
徐小瀅咬著唇，雙手緊握著，嘴裡念著一個名字：「念念……」
半個小時后，計程車停在了兒童醫院大門。
徐小瀅付了錢后，就跑了進去……
。
蘇凌風坐在餐桌，看著桌上的三菜一湯，又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晚上十點了。
這女人，竟然出去了四個小時。
他本不該等著她，可是家裡少了一個人，他連吃飯的慾望都沒有了。
飯菜，都涼了。
他站起來，直接上了樓。
洗完澡之後，穿著浴袍站在陽台。
外面的路燈照亮著寬闊的路，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一輛車子。
蘇凌風眸子里蒙上了一層暗沉，他回到房間給徐小瀅打電話。
手機竟然是關機！
蘇凌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又找出阿雅的手機號碼，撥出去。
響了三聲之後，對方接聽了。
「蘇先生，這麼晚，有事嗎？」阿雅的聲音傳來。
蘇凌風正欲開口，就聽到樓下有車子的聲音。
他走到陽台，看著徐小瀅下了計程車。
「沒事。」蘇凌風直接掛斷電話。
徐小瀅深吸一口氣，手裡拿著圍裙，腳上穿著的是護士給她的一雙護士鞋。
她仰頭想嘆一聲，一抬頭就對上一雙在黑暗裡都發著陰冷光芒的眸子。
心頭一顫。
他怎麼還沒有睡？
不會是在等她吧。
這個想法，讓她又是一驚。
怎麼可能……
「蘇先生，還沒睡呀。」徐小瀅仰起頭，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天知道，她此時心情有多怪異。
蘇凌風看著那張臉，冷冷的轉過身。
徐小瀅：「……」
她開門進去，就看到男人已經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看著她。
此時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父親等著晚歸的女兒。
接下來，可能就是逼問她這麼晚回來的理由，要是說出來的理由他不接受的話，還可能會受罰。
徐小瀅邁著小步子走到他面前，嘿嘿一笑，「蘇先生，怎麼這晚了，還不睡啊？」
一定是睡不著，然後碰巧撞上了。
總之，絕對不是特意在等她。
「等你。」蘇凌風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徐小瀅。這臉打也太快了吧。
等她？
等她做甚？
她咬著唇，疑惑的問，「蘇先生有事嗎？」
從來這裡開始，她就叫他蘇先生。
畢竟，這是老闆。
「身為僕人，不給老闆準備晚飯，你覺得你稱職嗎？」蘇凌風冷聲質問。
徐小瀅眨著眼睛，她明明準備了晚飯，走之前還跟他說了在餐廳的啊。
目光躍到餐廳，看到桌上的菜還是她走時擺放的樣子。
她微驚，「你沒吃？」
他為什麼不吃？
「徐小瀅，你似乎忘記了，你現在的所有時間都是賣給我的。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離開，一走還是五個小時，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蘇凌風話語一轉。
徐小瀅愣了愣。
他在要解釋？
因為她沒有交待行蹤，所以要解釋？
這好像，挺合理的。
畢竟，合同上確實明確寫著，她的所有時間都由他支配。
如果有什麼事，必須經過他的同意，才可自行安排。
「我有個朋友出了點事，在醫院。所以，我著急著去看她。」徐小瀅解釋著。
「朋友？」蘇凌風盯著她。
什麼樣的朋友，才會讓她不顧形象，急急忙忙的去看？
能讓她這麼上心，緊張，恐怕關係匪淺吧。
徐小瀅點頭，「嗯。」
「男的女的？」
「啊！」徐小瀅以為聽錯了，看到那張嚴肅的冷漠臉，她老實的回答，「女朋友。」
聽到說是女的，蘇凌風臉上的那層寒意總算是散去了不少。
他冷聲道：「我餓了。」
「我馬上去熱一下飯菜。」徐小瀅立刻去廚房。
「慢著。」
「蘇先生還有什麼交待？」徐小瀅乖巧的問。
蘇凌風瞥了她一眼，眼裡帶著嫌棄，「去洗乾淨再做飯。」
徐小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果然有些狼狽。
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是。那還請蘇先生耐心等待。」說罷，但上了樓。
十多分鐘后，徐小瀅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下了樓，馬上去廚房做飯。
很快，便將飯菜重新端上桌。
「蘇先生，吃飯了。」徐小瀅雙手放在身前，十分恭敬。
蘇凌風慢慢的移步到了餐桌，開始慢條斯理的吃飯。
徐小瀅就在一旁站著，需要伺候他。
看著這些香噴噴的飯菜，她的肚子不爭氣的叫起來。
每一次吃飯，都是蘇凌風吃過了，她才吃。
蘇凌風說，僕人就該有僕人的樣子。
所以，她就算再怎麼餓，也得等蘇凌風吃完之後，才能填她的肚子。
蘇凌風吃的很慢，好似在慢慢的品嘗這些美味。
這一餐飯，楞是吃了大半小時。
徐小瀅的肚子幾次叫得很響，在空蕩的房間里都有回聲。
她臉都紅了。
可男人就跟沒有聽到似的。
終於，男人擱下了筷子。
徐小瀅立刻送上餐巾紙，「蘇先生吃好了？」
「嗯。」蘇凌風接過紙巾，擦了擦嘴，然後直接就上了樓。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徐小瀅立刻跑到廚房去盛了一碗湯，趕緊喝掉慰藉她的五臟廟。
也不知道今天蘇凌風是不是故意的，吃飯比平時慢那麼多。
把桌上的剩菜全都卷掃一空，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休息了一下，這才收拾好了廚房，然後上樓了。
她的卧室在樓梯的最右邊，蘇凌風的則在最左邊。
剛準備推開卧室，最左邊的卧室門打開了。
「過來一下。」蘇凌風聲音淡淡。
徐小瀅愣了愣，還是把腳步調頭。
這個時候叫她去做什麼？
走到他卧室的門口，她沒有進去。
「進來！」性感的聲音頗顯不耐煩。
徐小瀅皺了皺眉，然後走進去。
卧室比她的卧室要大得多，裡面是冷色調，看起來冷冰冰的。
她走過去，就正好看到蘇凌風在脫睡袍。
徐小瀅睜圓了眼睛，大氣不敢出。
在睡袍落下的那一瞬間，徐小瀅立刻轉過身，臉紅心跳。
他想做什麼？
難不成是想睡她？
這份合同里，可沒有寫著說她是需要陪睡的。
不對，他那麼厭惡她，怎麼可能要她陪睡。
可是，這大半夜的把她叫到卧室，當著她的面前脫衣服，是幾個意思？
徐小瀅腦子一團亂麻，心臟噗通的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轉過來！」蘇凌風轉過身就看到背對著她的女人，眉頭緊蹙。
「蘇先生，時間不早了，早點歇著吧。」徐小瀅聽到自己的聲音都在哆嗦。
光著身子的男人，孤男寡女，夜深人靜，又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她才不轉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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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希：蘇凌風，你想做什麼？
蘇凌風：當然是做需要女人才能做的事。
銘希捂臉：你個色胚！
蘇凌風：特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