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嫁給愛情
蒼聖烜聽著這挑釁的話，小腹那團火已經降下來。
忍不住笑了笑，眼裡充滿了無奈。
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的震動，看到來電人，皺起了眉。
走到陽台接聽之後，他的臉色跟現在的天色一樣，黑沉的。
他看了一眼卓玥的卧室，走過去，敲門。
「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噢。今晚回來嗎？」卓玥躺在床上，一遍遍的看著他寫的那些卡片。
蒼聖烜低眉，「我盡量回來。」
卓玥一聽，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她下床走到門口打開門，對上蒼聖烜那雙眼睛深邃的眼睛。
「什麼事？」以往，她根本不會問。
但是現在，看他的表情不太對，她才想知道是什麼事。
蒼聖烜輕嘆一聲，靠近她攬著她的腰，「老太太回來了，我現在去機場接她。」
「你奶奶？」
「嗯。」
卓玥揚眉，「那應該去。你去吧，今晚可以不用回來。」
蒼聖烜卻是凝眉，「你就這麼放心我去？」
「為什麼不放心？你去接你奶奶，沒問題啊。」卓玥聳肩。
「她一直在國外生活的好好的，只是偶爾會回來住一段時間。最近又沒有什麼特別的日子，她突然回來，你就不想知道是為什麼嗎？」
蒼聖烜看到卓玥無所謂的樣子，真是拿她沒辦法。
卓玥不明白，「跟我有關嗎？」
「是跟我們有關。」蒼聖烜糾正。
卓玥摸了摸耳朵，「為了你的婚事。」
「所以，你還放心嗎？」蒼聖烜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鼻子。
卓玥癟嘴，「放心啊。我不信一個老太太來了，就能把這婚事給定下來了。」
聽著她這般不當回事的語氣，蒼聖烜真是哭笑不得。
不過，她說的也沒有錯。
就算老太太來了，這事也不可能就這麼定下來了。
「好了，趕緊去吧。自己把鑰匙帶上，今晚要不要回來，你自己決定。」卓玥推開他，催促他趕緊走。
畢竟，那是他奶奶。
這大晚上的，也是不安全。
蒼聖烜又將她給抓回來，親上了她的唇。
卓玥的手扒在他的肩膀上，沒有拒絕，回應他。
呼吸交織在一起，纏綿悱惻。
若不是現在有事要做，蒼聖烜一定會把她吃掉。
「你早點休息。」蒼聖烜的手指輕撫過她的紅唇，眸光帶著不舍。
卓玥點頭，「嗯。」
蒼聖烜走後，卓玥也回了房間，準備洗洗睡了。
剛躺下，蘇凌風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大晚上的，你騷擾啊。」卓玥接聽了電話，語氣不太好。
「打擾你們辦事了？」蘇凌風欠扁的聲音帶著一絲揶揄。
卓玥冷笑，「那我一定讓你日日不得安寧。」
「……」蘇凌風嘿嘿賠笑，「是我不好。不過，你有空嗎？我們一起去看程永樂吧。」
「她怎麼了？」卓玥皺眉。
「剛才她給我打電話了，嘴裡一直說著胡話。看樣子，是喝醉了。我有點不太放心，但我一個人去看她，也有點不太好。你有空的話，跟我一起去吧。」
「行。來接我吧。」卓玥下床。
「我馬上過來。」
「嗯。」
卓玥換了身衣服就出門，剛下樓，蘇凌風的車子就出現了。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總覺得她怪怪的。」卓玥一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就問。
蘇凌風搖頭，「我也不知道。她老是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她不該這麼早死。大概她跟他老公是真的出了問題吧。」
卓玥皺眉，「她那時候為了那個男人大學沒畢業就追隨他出國，還嫁給了他。當初她一直說她很幸福，老公對她很好，公婆也很寵她。怎麼就……」
「這結了婚呀，時間久了，再深的感情，也會變的。不再跟談戀愛和結婚頭幾年一樣熱火朝天了，久而久之，就淡了。」蘇凌風重重的嘆了一聲。
「說的你好像經歷一樣。」卓玥盯著他。
蘇凌風瞥了她一眼，「你可別這麼看著我。這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呀。」
「那你呢？現在想好是準備接受你媽的安排，還是想另尋發展？」
「什麼另尋發展？你不是也給我大展拳腳的機會了嘛。難道不相信我的能力？」
卓玥翻白眼，「我說的不是這個。女朋友，知道嗎？有沒有遇上讓你動心的人？」
「我說卓玥，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是不是所有談了戀愛的人，都恨不得把自己身邊的人都給湊成對？」蘇凌風一臉嫌棄。
「行嘞。算我多管閑事。」卓玥雙手抱臉，看著前面的路。突然又側臉問，「你對袁笙笑有沒有感覺？」
「……」
蘇凌風真是無語了。
卓玥好奇的看著他，眼睛都不帶眨的。
「我承認，之前是對袁笙笑有好感。但人家對我好像不來電呀。還有，我現在只想著怎麼憑自己的努力在京市立足，其他事，就順其自然吧。」
「不對呀。你們倆都睡過了，怎麼叫不來電？我看她對你，不是也還挺好的嗎？」卓玥皺眉。
這倆人難道是她看走眼了？
不應該呀。
他們倆，按照常理來說，是有戲的呀。
蘇凌風立刻嚷嚷道：「你可別說什麼我們睡過了。我們倆是睡過了，但可什麼都沒有做。」
「在古代，跟女人睡了，可是要娶人家的。」
「我的姑奶奶。這都什麼時代了？那我問你，你跟蒼聖烜不都同處一室大半年了，還接吻上床，那你是不是得非他不嫁呀？」蘇凌風反問。
卓玥噘嘴，「對呀。我就得嫁給他，他也必須得娶我。」
蘇凌風：「……」
前面就是龍圖大酒店，蘇凌風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穩穩噹噹的停在了停車場。
他是不想再跟卓玥探討這個問題了。
感情的事，順其自然。
雖然，他對袁笙笑，確實有好感。
「好啦。你喜歡誰，想跟誰在一起，我不參與。我要是非逼著你跟袁笙笑在一起，那就跟你媽一樣了。」卓玥拍了下他的肩膀，「走吧。」
蘇凌風耷拉的腦袋，跟在她後面。
到了程永樂住的房間，按門鈴，敲門都沒有反應。
「我去前台拿房卡。」卓玥跟蘇凌風說了一聲，就又下去了。
跟前台說明情況，前台工作人員拿了房卡帶著她一起上去。
把門打開，一股酒味撲面而來。
卓玥皺著眉頭。
蘇凌風也是一臉的嫌棄，「程永樂都喝了多少酒啊。」
「她這是要把自己泡在酒缸里了。」
卓玥把燈全開著，就看到倒在沙發上，手裡還抱著紅酒瓶的程永樂。
「我的天，她……」蘇凌風走近一看，地上橫七豎八的有五六個空瓶子了。
「喂，程永樂，醒醒！」卓玥去拍程永樂的臉。
程永樂嘴裡嘀咕著，一把打開卓玥的手，「滾開！」
卓玥擰眉。
蘇凌風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程永樂，又看了一眼臉色陰沉的卓玥。
「她喝醉了。」蘇凌風小聲說。
「我當然知道她喝醉了。你以為因為她讓我滾開，我就生氣嗎？」卓玥去拿掉程永樂手裡的酒瓶，「別喝了，看你都成什麼樣了。」
程永樂感覺到有人跟她搶酒，立刻就雙手抱住。
醉眼緩緩睜開，「走開！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蘇凌風也湊過去，「程永樂，你是不是瘋了？你再喝會喝死的。」
「讓我死了就好了。死了就解脫了。」程永樂抱著酒瓶，又對上了嘴。
蘇凌風和卓玥相視一眼，兩人的眉頭都緊鎖。
「不準再喝了！」卓玥一把拽過程永樂的酒瓶，放在桌子上。
程永樂沒酒喝，就跟失去了依靠一般。
立刻坐起來，搖搖晃晃的去拿酒。
蘇凌風見狀馬上將她按在沙發上，「程永樂，不能再喝了！」
啪！
一個耳光，打得蘇凌風一愣一愣的。
卓玥也有些意外。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給我滾！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不要見到你！」程永樂緊緊地抓著蘇凌風的肩膀，咬著唇，痛哭起來。
她哭的那麼的猝不及防。
她一邊哭，一邊用力的打著蘇凌風。
蘇凌風也只能忍著。
卓玥看著這鬧心的一幕，去了浴室，接了一盆水來，對著程永樂的身上一潑。
「……」程永樂終於安靜下來了。
她鬆開了蘇凌風，整個人愣愣的坐在那裡。
蘇凌風也被淋濕了。
「瘋夠了嗎？」卓玥丟掉盆子，站在程永樂面前，居高臨下的怒問她。
看到這樣的卓玥，蘇凌風都抖了抖身子。
他站到一邊，把外套脫下來，去拿了干毛巾給自己擦了擦。
又拿了浴巾圍在程永樂的身上。
程永樂紅著眼睛，「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好了，別哭了。」卓玥也是於心不忍。
將她抱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去洗個澡，有什麼事，咱們一會兒再說好不好？」
程永樂一直哭著，哭聲充斥著整個房間。
起碼哭了半個小時還沒完沒了。
卓玥的語氣瞬間就冷下來，一把推開程永樂，「我說你夠了！再哭，信不信我把你舌頭給拔了！」
「……」蘇凌風立刻閉緊了嘴。
天吶。
拔舌頭！
卓玥怎麼能說出這麼恐怖的話呢。
不過，這一招終於讓程永樂也閉上了嘴，只是抽泣著，不敢大聲哭了。
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委屈巴巴的盯著卓玥。
卓玥指著浴室，「去洗澡，換身衣服再出來。」
程永樂咽了咽喉嚨，涰泣著從沙發上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向浴室。
聽到浴室里傳來的水聲，卓玥的臉色這才稍好一點。
蘇凌風斜眼看著卓玥，一陣后怕，「小玥，你知道你剛才有多嚇人嗎？」
「哪裡嚇人了？」卓玥掃了他一眼。
「拔舌頭。嘖嘖，光是想想，我這舌頭都痛。」蘇凌風縮了縮脖子。
卓玥一臉嫌棄，「沒出息。」
蘇凌風：「……」
他也很想有出息啊，可是這本來就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嘛。
卓玥看著他的頭髮，還有衣服都濕了，「你也趕緊去吹一吹，免得感冒了。」
「還不是你。」蘇凌風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便去找了烘乾機把衣服烘乾。
等蘇凌風穿好了衣服，浴室的門也開了。
程永樂換了身衣服，披頭散髮的走出來。
整個人比起之前，要清爽的多。
「現在怎麼樣了？」卓玥問。
程永樂揉了揉額頭，「有點暈。」
卓玥瞪了她一眼，「要是我們不來，你就不是暈了。」
「我給你們打電話了？」程永樂問。
「你給我打電話了。」蘇凌風坐在一旁。
程永樂有些迷糊，「噢，我不記得了。」
卓玥拉著她坐下，很認真的看著她，「你到底怎麼回事？這次回來，為了什麼？」
問及此事，程永樂的眼神便黯淡下來。
雙手緊握著，在控制著情緒。
「我們都是你的好朋友。你知道好朋友的作用嗎？就是在難過傷心的時候，有個人可以坐下來聽你說說心裡的苦。有什麼不困難的事情，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程永樂，心裏面的垃圾太多，就需要倒出來。不然，會因為裝太多，不是臭死，就是堵死的。」
卓玥耐著性子開解她。
這也是現在才有的好脾氣。
若是換成以前，她會直接讓人把她的聲帶剪了。
讓她想哭都哭不出來。
蘇凌風也是一臉擔憂，「永樂，到底怎麼回事？你不跟我們說，那你還能跟誰說？不管出什麼事，我們都會幫著你的呀。」
看到他們這麼擔心關心自己，程永樂的鼻子猛然一酸。
眼睛里又浸出了淚水。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哭哭啼啼的，我真是……要打你了。」卓玥看到蘇凌風一直給她使眼色，這才改了口。
程永樂也知道自己不該遇事就哭，她咬著唇，努力的平復心情。
良久，她才說：「我為了愛情嫁給他，他也待我很好。剛開始的一年，公婆對我也跟親生女兒一樣。我一直覺得我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才嫁了這樣一個好男人，擁有這麼幸福的家庭。」
回憶起幸福的那段日子，程永樂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只是這樣的幸福笑容沒有維持多久。
「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可是，這樣的幸福並沒有維持太久。婆婆催著我生孩子，剛開始我是拒絕的，因為我想再玩幾年。但一想到公公婆婆都對我那麼好，只是想抱孩子，這樣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
程永樂閉上了眼睛，一滴清淚落下來。
她抿了抿唇，再度睜開眼睛，聲音顫抖，「我無法自然懷孕。那一年裡，我們試了很多次，可都沒有辦法。我覺得我很對不起他們。但他們安慰我，說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不能自然受孕，那就做試管吧。」
「我做了。不停的打針，吃藥，可是第一次，失敗了。當時，公婆依舊安慰我，老公也安慰我，心疼我。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對不起他們。所以，我又接著做。又是半年，做了移植手術，我們一家人都等著好消息，可現實總是那麼的殘忍。我還是失敗了。」
程永樂深深的吸了口氣，「連著做了三次，都失敗。因為經常打針吃藥，我的身材也變了，每天身上總覺得沾著一股藥味。老公不再抱我，也不帶我出去參加宴會。公公婆婆漸漸的也不再那麼關心我了，我於他們而言，慢慢的可有可無。」
「再後來，老公開始夜不歸宿。公公婆婆也當作沒有看見，有時候還當著我的面提起哪家的小姐一直想進他家的門。我知道，他們是想換兒媳婦了。」
程永樂苦澀一笑，「半年前，我老公在外面有了一個女人，還搞大了那女人的肚子。只不過，公婆都沒有同意那女人進門，因為他們瞧不起那個女人。後來，他們給了那個女人一筆錢，然後打掉了孩子。兩個月前，老公跟他們相中的一個當地有錢人家的女兒在一起了。完全當我不存在的把那女人帶回家，對那女人親的不得了。」
卓玥一直很冷靜的聽著，從始至終，她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倒是蘇凌風，氣得拍桌而起，「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難道喜歡一個女人，就是為了讓女人給他生孩子嗎？還有，就算是想要孩子，想要抱孫子，能不能離婚了再談？」
話音一落，卓玥和程永樂齊齊看向他。
蘇凌風立刻閉嘴，坐下，小聲說：「那個，我……當我什麼也沒有說。」
「我回來的前一周，老公跟我攤牌了，說那女人懷了他的孩子，還是雙胞胎。他說，要跟我離婚。會給我一筆錢，讓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沒有同意。」程永樂笑了，「不是有錢人家的女兒嗎？我就是想要看看，我不離婚，她怎麼好意思挺著個大肚子招搖？我就是要拖著他們，拖死他們。讓他們永遠見不得光！」
卓玥看到程永樂眼裡的恨意。
「既然如此，你還喝什麼悶酒？還喜歡那個男人？」卓玥問。
「我才不喜歡呢！一個渣男而已，我喜歡什麼？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我不想看到他們幸福，我就不想看到他們得意的笑臉！」程永樂咬牙切齒，恨意綿綿。
卓玥輕蹙著眉，「我覺得你這樣，折磨的是你自己。我有個好辦法，可以幫你出氣，也能幫你解脫。」
程永樂問，「什麼好辦法？」
蘇凌風也十分好奇。
「殺了他們。」卓玥聲音冷冽。
程永樂：「……」
蘇凌風：「……」
蘇凌風真是哭笑不得。
他就不該對卓玥所說的好辦法充滿期待。
這個女人，就像個暴力狂。
一言不合就要打打殺殺。
她以為這是什麼年代呀，殺人跟剝個橘子皮一樣簡單喲？
「幹嘛？怕了？」卓玥掃了一眼他倆。
「不是……」
程永樂話還沒有說完，又聽卓玥說：「不怕那就做。我來做，善後我處理好，絕對不會讓你惹上麻煩。」
程永樂：「……」
她認識的卓玥不是這樣的啊。
以前的卓玥是喜歡打抱不平，可也不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跟個女流氓一樣呀。
「小玥，你別嚇永樂了。」蘇凌風實在是沒有辦法，「你能不能出個靠譜點的主意呀。」
卓玥看著蘇凌風眨眼，「這個不靠譜嗎？」
「當然！」
「那行。程永樂，你去跟那男人離婚吧。」卓玥淡然的說。
程永樂下意識的就拒絕，「不。」
「不？」卓玥鎖眉盯著她，「你就為了不讓他們心裡舒坦，所以占著你是他老婆的身份，然後搭上自己大半生，跟他耗下去？」
「我就是不讓他們好過！」程永樂眼神堅定。
卓玥冷笑，「你錯了。你這樣做，不好過的只是你自己。」
程永樂一直倔強的偏著頭，「我很好啊。只要讓他們不好過，我就過的很好。」
「你是傻的吧。你是占著那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但那個男人不愛你了，你的公婆也不喜歡你了。以後，會有個小孩子叫著你老公爸爸，叫著你公婆爺爺奶奶，但那個孩子，不是你的。你覺得，你占著那個所謂的老婆身份，有什麼用？」
卓玥見她緊握著手，眼睛也盯著一處不放。
她放緩了語氣，「我問你，你不肯離婚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還愛著他？」
「不是！」程永樂回答的很乾脆。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離？」卓玥抓著她的手，讓她看著自己，「如果你只是想讓他們不好過，行，我答應你。只要你跟他離婚了，我絕對讓他們以後的日子笑不出來。程永樂，你沒有必要搭上自己大半生的幸福跟他們耗。」
「小玥，你別亂來。」蘇凌風可是知道卓玥是個能做出格事情的人。
卓玥瞪了他一眼。
蘇凌風立刻閉嘴。
程永樂看著卓玥，眼眶一下子紅了。
鼻子，酸意翻騰，立刻就哭了。
她緊緊地抱著卓玥，嗚咽著，「我那麼愛他，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我也想有一個跟他的孩子，可是……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卓玥這次沒有推開她，也沒有說要拔了她的舌頭。
只是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人生就是這樣，不會事事完美，總會有缺陷的。如果老天爺給予你的太多，看到你過的太幸福，老天也是會嫉妒的。它也會拆散一些讓它都覺得會眼紅的幸福家庭。不過，日子總不會一直都這麼糟糕下去。只要你願意，你想過的好日子，還是會回到你身邊的。」
聽著她如此輕柔的安慰，蘇凌風提著的心，也總算是落下來。
他就怕卓玥說些嚇人的話。
程永樂一直抱著卓玥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哭吧。不過，只允許哭這一次了。你要是停下來了，以後都不準哭。再哭的話，我就直接拔了你的舌頭。」卓玥又威脅道。
蘇凌風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再一次提下來。
他用眼神質問卓玥，「你就不能換種方式嗎？」
卓玥卻是瞪了他一眼，「閉嘴！」
也不知道程永樂哭了多久，等她沒有了哭聲后，卓玥才鬆開了她。
那雙眼睛，都哭腫了。
「卓玥，我，我以後不會再結婚了。」程永樂一邊抹著淚，一邊說。
「隨你。」卓玥很淡漠。
程永樂看著卓玥，「我以後要找個女人做伴。」
「……」卓玥皺眉，「你這是啥意思？」
「我就跟女人好，不跟男人好了。」
「……」
蘇凌風也是在風中凌亂。
他忍不住扶額。
難怪現在的光棍越來越多，這女人都要找個女人過日子了，單身的男人能不多嗎？
。
蒼聖烜在機場接到蒼老太太。
蒼老太太一見孫子，那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烜兒。」老太太走向蒼聖烜，聲音慈愛溫和。
蒼聖烜對於這位奶奶，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雖然從小她對他很好，但他就是不怎麼怎麼跟她親近。
大概，因為一直都知道，她不是親奶奶。
蒼老太太都快八十的人，但身體很硬朗，健康。
也很時尚。
她的頭髮都染成了黑色，臉上也畫著妝，塗著眼影，脂粉，還有口紅。
不像一般老人老了就愛穿暗沉或是花衣服，而是穿著黑白相間的連體褲。
腳下，還穿著高跟鞋。
若是看背影，鐵定看不出來這是位高齡老奶奶了。
「奶奶。」蒼聖烜再怎麼不親近蒼老太太，但這聲尊稱還是要有的。
畢竟，她當年嫁給爺爺，為了讓父親安心，也為了讓蒼家安心，年紀輕輕就去做了絕育。
悉心照顧父親。
對父親，對母親，對他，都很好。
「乖孫，好久沒見你，可想死奶奶了。來我看看，哎喲，真是越來越英俊了。跟你爸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蒼老太太認真的看著蒼聖烜，笑容是發自內心的。
蒼聖烜對此，只是說：「奶奶也是越來越年輕了。」
「你這孩子，每次見著我，都是說同一句話。不過，奶奶很開心。」蒼老太太拉著蒼聖烜的手，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散去過。
蒼聖烜沒有排斥。
他提著她的小箱子往機場外面走，「我送您回去。剛才來的路上，爸媽一直打電話問您呢。」
「他們也是，我都這麼大的人了，哪用得著那麼擔心呀。」蒼老太太嘴上這麼說著，可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深。
蒼聖烜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又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自己這才又坐回前面，「奶奶，我們準備出發了。」
「好。」
一路上，蒼老太太看著外面的夜景，說著每回來一次，都覺得變化一次。
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看到幾次。
還說著國外的一些事情，蒼聖烜聽著，她問的時候，才會答一句。
終於，到了家。
全家人都站在門口迎接。
「哎喲，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搞這麼大排場。」蒼老太太一下車，看著兒子兒媳不由埋怨著，「沒事你們就早點休息嘛，幹嘛全都站在這裡？好啦，我都安全到家了，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蒼震讓傭人們都去忙，這才走上前，「阿姨，路上辛苦了。」
聽到這聲「阿姨」，蒼老太太沒有覺得任何不妥。
只是笑著說：「不辛苦。一想到要看到你們，我這心呀，就開得的不得了。」
「趕緊進屋吧。阿姨，我已經讓廚房準備了您最喜歡吃的菜。」於婭也叫著她。
老太太看著於婭，笑著點頭，「好好好，你呀，就最知我的喜好了。」
於婭扶著她，婆媳倆有說有笑的走進客廳。
在飯桌上，蒼聖烜一直沒有說話。
老太太從機場到家，話都沒有停過。
好像，她是真的渴望見到家人們，興奮的停不下來。
連飯桌上的禮儀也都沒有顧了。
不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況且，長輩要聊天，做晚輩的總不能一句話都不說吧。
吃了飯後，老太太就坐到了沙發上。
拉著於婭的手，親昵的不得了。
也不時的問蒼震的身體情況，叮囑他不要太拚命工作了。
「有時間，就多跟小婭出去旅遊。公司的事，就交給烜兒做。他也都這麼大的人了，是時候挑起這擔子了。」老太太望著蒼聖的眼神，帶著肯定和鼓勵。
於婭拍了拍老太太的手，「阿姨，時間不早了，要不您回房休息？」
「嗯。也好。」老太太站起來，「哎喲，人吶，真是不得不服老。」
「您不老。只是今天累了。」於婭扶著她站起來。
老太太笑，「你這嘴兒呀，就是甜。」
於婭也笑眯眯，「我說的是實話。」
老太太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回過頭看著蒼聖烜，「烜兒啊，聽說你有喜歡的姑娘了？」
這話一出口，幾個人都看向了蒼聖烜。
於婭輕蹙著眉頭，她就知道老太太回來沒那麼簡單。
一定是米老太太打電話跟老太太通了氣的。
「是的。」蒼聖烜點頭。
「那明天把她帶回家來，讓奶奶好好看看。」老太太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沒有生氣，或是有成見。
蒼聖烜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我得問問她。」
若是一般的老人聽到這話，肯定會生氣的。
可蒼老太太點頭，「也好。年輕人都忙於工作，時間不是說能抽出來就能抽出來的。你問問那姑娘，什麼時候有空到家裡來吃個飯。讓奶奶也看看咱們烜兒喜歡的姑娘到底有多好。」
最後一句話，語氣是溫和的。
實際，這話中帶著的質疑，卻是掩不住的。
老太太今天的行為都在展現著她的大氣和好脾氣，可內心裡，她對蒼聖烜忤逆她的安排還是有不滿的。
「好。」蒼聖烜應了。
老太太笑容可掬由於婭扶著上樓了。
等她們倆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後，蒼聖烜看著蒼震，「爸，我先走了。」
「今晚不在家裡？」蒼震問。
「不了。」
「我送你。」蒼震沒有阻止他，往前指了一下。
蒼聖烜知道父親這是有話要跟他說。
父子倆走出大廳，「你奶奶這次回來，應該是為了你的婚事。」
「我知道。」
「你打算怎麼辦？」
「沒有人能安排我做任何事情。」蒼聖烜淡漠的說。
蒼震當然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他要是那麼容易被人左右，就不會是他蒼震的兒子了。
只是他擔心……
「老太太約卓玥見面，我怕卓玥會吃不消。」蒼震有些擔心那個丫頭。
畢竟，老太太對自己都那麼狠，也是個心思深沉的人。
卓玥再怎麼機敏，面對老太太，怕是也會招架不住。
蒼聖烜輕輕揚眉，「您不用擔心。您對卓玥不了解，她絕對不是個會被別人欺負的人。」
「但老太太畢竟是長輩。卓玥真想要跟你好，也不能做太過了。」蒼震提醒他。
不管怎麼說，老太太為蒼家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尊敬的。
蒼聖烜明白，「我會跟她說的。」
「嗯。自己路上開車小心。」蒼震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您回去休息吧。」
蒼聖烜開車回到小區，已經是凌晨十二點了。
他小心翼翼的開了門，房間裡面安靜的出奇。
開了客廳的燈，發現玄關處有一雙拖鞋。
皺了皺眉，然後走到卓玥的卧室，輕輕地擰開了門，床上空蕩蕩的。
這麼晚，去哪裡了？
他打電話。
電話通了。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明顯就是在睡夢中被打擾了。
「卓玥呢？」蒼聖烜聽到對方的聲音，臉就沉了。
蘇凌風打了個哈欠，起身看了一眼，「她已經睡著了。」
蒼聖烜冷眸微眯，「你們在哪裡？」
「在龍圖酒店。」蘇凌風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冷冽聲音，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立刻解釋道：「哥啊，我可不是跟小玥來開房的啊。是我們一朋友，那個……」
「房間號。」蒼聖烜已經拿著鑰匙，換了鞋子出門了。
蘇凌風立刻說了房間號。
蒼聖烜已經掛斷電話了。
「完了。」蘇凌風猛拍自己的額頭，「幹嘛要接這個電話呀。」
他看著卓玥手機的電已經充滿了，拔下來拿到卧室，看了一眼睡在一起的兩個女人，耷拉著腦袋。
放下手機，又拖沓的走回客廳，拿了個抱枕就又睡下了。
沒過多久，門就被拍響。
蘇凌風微張著嘴，一臉困意。
然後去開了門。
蒼聖烜那張冷臉露在蘇凌風的眼前，蘇凌風立刻清醒過來了。
「哥，您這麼快就來了呀。小玥和永樂已經睡著了。」蘇凌風立刻撇清自己。
「程永樂又喝醉了？」蒼聖烜看著桌子上的那幾個空酒瓶，臉色緩和。
蘇凌風見他沒有那吃人的眼神，便放鬆下來。
脫了鞋上了沙發，抱著抱枕，打了個哈欠，「可不是嘛。不知道搞了多久才把她的情緒給穩下來了。哎，受傷的女人，真是可憐啊。」
說著，就歪在一旁。
蒼聖烜見狀，也沒有打擾。
他往卧室裡面看了一眼，沒有進去，也沒有去叫卓玥。
跟蘇凌風一樣，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
「你不回去了？」蘇凌風睜了睜睡眼。
「不回去。」
「噢。那個柜子里有毛毯，你去拿一床吧。我睡了。」蘇凌風又打了個哈欠，便躺下睡了。
蒼聖烜雙手環胸，兩條腿搭在茶几上，閉上了眼睛。
次日，卓玥走出卧室就看到蒼聖烜。
她剛準備走過去，蒼聖烜就睜開眼睛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卓玥很意外。
「十二點多的樣子。」蒼聖烜收了腿，站起來走向她，「怎麼樣？睡的好嗎？」
卓玥點頭，「我當然睡得好了。」
「你是睡得好，可我……」他的腿有點麻。
卓玥讓他坐下，「我以為你昨晚不會回來的。」她輕輕地按著他的腿。
她的觸碰，讓蒼聖烜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
他按住她的手，深情凝視，「沒有你在的地方，我睡不好覺。」
卓玥聞言后抿唇笑了，「行了，你要照顧一下單身狗的情緒。」說著，瞟向了已經睜開眼睛，木訥看著他們的蘇凌風。
蘇凌風拿著抱枕慢慢地遮住了臉，「你們不用照顧我的心情。反正，心情已經不好了。」
－－－－－－題外話－－－－－－
這個月眼看著又要結束了，你們的月票呢？趕緊上繳，不然後果自負！
（咳咳，要是一張也沒有，那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