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夠硬嗎？
卓玥盯著蒼聖烜。
蒼聖烜卻凝眉糾結要不要說。
看她那樣子，完全沒有一點點警醒的意識。
明明之前還再三叮囑她不要跟姓駱的走太近，她倒好，完全忽視他說的話。
還把人引到了酒吧。
「你見過駱譯河了。」蒼聖烜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點。
卓玥愣了一下，忍不住輕笑，毫不在意，「原來你回來擺著張臭臉是因為這事。」
「難道不應該嗎？」
「有什麼好應該的？他來找我，都堵到門口了，而且說出來的話，也是讓我有興趣的。請他去酒吧坐坐，沒什麼不可以的呀。」卓玥無所謂的聳聳肩。
蒼聖烜皺眉，「你就不能避嫌嗎？」
「為什麼要避嫌？因為他說我是他的未婚妻？如果是這樣就避而不見，不是更說明心中有鬼了？我跟你說過，他入不了我的眼。」
「即便如此，你應該考慮一下我的感受。」蒼聖烜深吸一口氣，「我不喜歡你跟他見面。」
卓玥抿著唇看著他，「你是不是派人監視我？」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
「米月嬋告訴我的。」
卓玥睜圓了眼睛，意味深長的「噢」了一聲，不再說話。
蒼聖烜立刻解釋道：「她說路過看到你跟駱譯河在一起，然後就來找我。不是我要找她的。」
「所以，你有雙重標準。駱譯河找我，跟米月嬋找你是一樣的性質。所以，你覺得你到底有什麼立場來質問我？」卓玥的臉色也垮了。
哪個女人去找他，她無所謂。
但他接受別的女人找他，卻跑來質問她見了別的男人，她不喜歡。
她這麼一說，蒼聖烜就知道自己有問題。
他是不夠冷靜，只想著卓玥和駱譯河見面，卻沒有想過米月嬋也來找過他。
性質確實是一樣。
但他處理的方式，卻欠妥。
「對不起。」蒼聖烜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后，很誠懇的跟卓玥道歉。
卓玥斜眼，「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跟你，本來就沒有什麼牽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我只是不喜歡在自己有問題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甩臉色給別人。」
她冷冽的語氣讓蒼聖烜的心莫名的慌了。
看著她冷冰冰的臉色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他的心，被尖刀狠狠地刺了一下。
果然。
任何時候她都可以這麼理智。
理智到，連追究，生氣都不會有。
「時間不早了，今晚叫外賣吧。」卓玥拿起手機，撥了外賣電話。
「不用了。我去做。」蒼聖烜拿走她的手機，然後去了廚房。
卓玥看著他的背影，她居然看到了孤寂落寞，還有可憐。
晚飯吃過後，蒼聖烜又主動收拾碗筷去了廚房。
等一切結束后，他又一言不發的回了卧室。
看著緊閉的門，卓玥這顆心，有些發脹。
。
蒼聖烜洗完躺在床上，心臟那裡跳一下，疼一下。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他也不知道，明明她一直都強調說他們之間，無名無分。
心，為什麼還是這麼痛？
從來沒有這麼在意過一個人。
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不曾把自己放在心上女人會這麼難過。
有那麼一瞬間，腦子裡有個聲音在問他，「這樣，值得嗎？」
他不能一口就說值或是不值。
只是想回答說不值的時候，他又否定掉了。
想說值的時候，又有太多的事情讓他遲疑。
付出不求回報，他想他沒有那麼大度。
翻了個身。
他不想就這樣放棄了。
她不承認自己，不過是因為自己做的不夠好。
一定是這樣！
這麼一想，蒼聖烜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些。
關了燈，他又平躺好。
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全是卓玥的樣子。
她佔據了他的身心，就算不值，也會這樣一直守著她。
一個深呼吸，他說服自己睡覺。
門外，有響動。
他警覺的立刻睜開了眼睛。
在黑暗裡，他準確無誤的盯著門鎖。
門把擰開了。
開了一條小縫。
然後一個纖瘦的身影擠進門縫裡，轉身又把門給關上。
蒼聖烜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那淡淡的梔子花香味若有若無的飄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是她來了。
只是不知道，她這個時候偷偷潛入他的房間是要幹什麼。
卓玥輕手輕腳的靠近床邊，然後喊了一聲，「蒼聖烜？」
不過，男人沒有回應她。
卓玥挑眉，掀開了他的被子，然後鑽了進去。
蒼聖烜大驚。
卻依舊保持著熟睡，看她到底想幹嘛。
只是她的身體一鑽進被窩裡，他的腿就碰到了她光滑的肌膚。
晚上睡覺，他都是裸睡。
只穿了一條內褲。
她這麼一碰，身體瞬間跟觸電了一般。
喉嚨干啞，小腹一股熱浪襲來。
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她到底想幹什麼！
蒼聖烜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卓玥那身子如同水蛇般溜進來，然後纏上了他。
「我知道你沒睡。」卓玥湊近他的耳邊，氣吐如蘭。
蒼聖烜被她撩的全身汗毛直栗，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
夜深人靜偷溜進男人的房間，爬上他的床，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赤誠相待……
蒼聖烜不敢往深了想。
可是身邊這具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身體，讓他心如鼓擂，難以平靜。
卓玥沒有完全貼近他，只是腿碰到了他了而已。
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她也很緊張的好嗎？
自己在客廳想了許久，一個男人為自己做了這麼多，除了是愛自己，想不出任何理由。
她不知道自己對他是不是有愛，但她不想欠他的什麼。
自古，情債最難還。
她想，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交付於他，不如，先把身體給他吧。
一副皮囊而已。
她不在意。
況且，要了蒼聖烜，是她賺了。
沒有愛，有性，日子一樣能過的很好。
她不知道自己忽略了一點，如果不愛一個男人，又怎麼會願意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
卓玥沒有往深了想，只是手攀上了他的胸膛。
「蒼聖烜，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不要的話……」
剛還沒有說完，她就被一條有力的臂膀環住，一個健壯的身影將她壓在身下。
她被壓住，完全動彈不得。
哭笑不得，這回是真的如待宰的羔羊了。
「我也給你一次機會，現在走，還來得及。」低沉沙啞的嗓音在黑夜裡，格外的性感。
給這本來就曖昧的氣氛，加了一劑猛葯。
活了兩世，這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以這樣的方式相對。
卓玥緊張。
但她不允許自己後退。
手纏住他的脖子，唇角輕揚，黑暗裡對上他那雙充滿了慾望的眼睛，「我卓玥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後悔二字。」
話音一落，唇就被狠狠地吻住。
她只能接受，慢慢的回應。
房間里的溫度驟然上升。
蒼聖烜吻著她，心跳加速。
他興奮，激動，情緒難能自控。
就在他準備再深入一步的時候，腦子裡突然有一句話一閃而過。
他停了下來。
卓玥早已經意亂情迷，迫不及待的去吻他的唇。
他卻捧著她的臉，控制住她，「你說過，除非要嫁的人，誰都不會給。今晚，為什麼？」
蒼聖烜那個時候理解的是，她想把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跟她人生中的另一半開啟這美妙的夫妻生活。
可是現在，她主動勾引他，是想嫁給他嗎？
他疑惑。
不敢想她這麼樣是帶著這樣的心思的。
「無所謂第一次給誰，反正，我沒有打算嫁人了。」卓玥已經被他吻的四肢無力，全身的血液沸騰，整個人都有些迷離。
他問什麼，她便答什麼。
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麼不對。
果然。
因為她主動而產生的喜悅，因為即將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完全的擁有她的激動，全都因為卓玥的這一句話，全部熄滅。
無所謂第一次給誰……
反正，我沒有打算嫁人了……
蒼聖烜聽到自己的心一點點裂開的聲音。
痛，遍布全身。
他從她身上翻身下來。
「怎麼了？」身上的重量消失，原來熾熱的空氣里夾雜了一絲冷空氣，卓玥也清醒過來。
蒼聖烜開了燈，光著身子下了床，去了浴室，直接把門給甩上。
卓玥還沒有反應過來，聽到裡面的水聲，她皺起了眉。
論理智，他難道不比她更理智？
都送上門了，都已經快要到最後一步了，他居然能剎住車？
卓玥有點懷疑，他是不是不行？
等等。
剛才他問她什麼了？
卓玥快速的回想了一遍剛才蒼聖烜問她的話。
那兩句對話在腦子裡總算是完整的呈現，她扶額，一臉的懊惱。
特么的！
卓玥忍不住想大爆粗口。
這都什麼個事？
她怎麼能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呢？
不對。
蒼聖烜怎麼能在緊要關頭想起這句話呢？
卓玥想罵娘。
裡面的水聲一直沒有停。
卓玥也不知道他在裡面做什麼，只是大概了解，他的心情肯定不怎麼樣。
心情要是能好，現在他不可能是在浴室。
而是應該在體驗各種姿勢。
裡面的水終於停了。
卓玥算了算時間，起碼也有四十分鐘以上。
夠持久的。
浴室門拉開。
一股熱氣衝進來。
男人腰間圍著浴巾，頭髮濕漉漉的，精壯結實的胸膛還帶著水珠。
他的臉色冰冷，連個斜眼也沒有看卓玥。
「蒼聖烜，你什麼意思？」卓玥靠著床，被子遮到胸口上方。
「時間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蒼聖烜的聲音冷漠，帶著疏離。
卓玥皺眉，「雖然我說給誰都行，但我最終還是給了你。」
「所以，你是在施捨嗎？」蒼聖烜終於回頭，正視她。
卓玥盯著他，「什麼叫施捨？」
「如果不是施捨，沒有愛情，又不是想嫁的人，你為什麼願意給我？」蒼聖烜反問。
「……」卓玥一時啞口，「我想，不行嗎？」
蒼聖烜冷嘲，「我是想要你，是喜歡你，是愛你，但我不是因為想要你的身體就要得到你。卓玥，我一直以為，這麼久了，我起碼對我是有點感覺的。事實證明，是我想多了。」
「你什麼意思？」
「明天一早，我會搬走。放心，我不會再奢求你給我什麼，也不會跟個傻子似的等著你把我放在心上，多看我幾眼。以後，我不會再纏著你。你也，別再為難。」蒼聖烜說完，走到門口，把門拉開，「我要睡覺了。」
聽著他這話，卓玥瞬間跟吃了炸藥一般鬼冒火。
她胡亂將睡衣穿上，跳下床，惡狠狠地走到他面前，怒指他，「好，你有種！」
然後走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把門用力的甩上。
哐！
房子，瞬間安靜下來。
蒼聖烜站在那裡許久，才把門給關上。
回到床上，房間里還有她的味道。
夜是寂靜的。
心情，卻是前所未有過的浮躁。
次日一早。
卓玥在卧室聽到外面發出輕微的響動聲。
坐在床上，臉色微冷的盯著門。
她聽到放得極輕的腳步聲靠近她的卧室門口，腳步停留了許久，才又越來越遠。
客廳的門開了。
又關上了。
卓玥的心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跌到了谷底。
良久，她才走出卧室。
桌上，有熱騰騰的早餐。
她推開了他的卧室，裡面的床單都已經換上新的了。
衣櫃里，他的東西都不見了。
看看空空的房間，心臟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閉上了眼睛，她感受著他殘留的氣息，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的走出了卧室。
一切，回到了半年前。
她本該就是過這樣的生活，所以，一切回歸，沒有什麼不對。
只是這裡，為什麼有些難受呢？
她捂心口，站在餐桌前，看著那些早餐，許久。
。
一連三天，卓玥的世界里都沒有那個叫蒼聖烜的男人。
她連酒吧也沒有去，一直在家裡待著。
直到蘇凌風上來敲門。
「你來幹嘛？」卓玥開了門，一臉嫌棄。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人失蹤了。打你電話也不接，酒吧也不去，你這是怎麼了？」蘇凌風見她無精打采，有些擔心。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你家老蒼呢？」
卓玥丟了個白眼，「不是我的家。」
「怎麼？又鬧彆扭了？」蘇凌風坐到她身邊。
「沒有。」
「他拋棄你了？」
「沒有……」
好像，算是他拋棄她了吧。
該死的。
她被人拋棄了！
難怪這幾天她心情超級不爽。
蘇凌風注意著她的表情，看到她眼裡糾結的那團東西散開了，揚了揚眉，「他真的不要你了？」
「明明是我先不要他的。」
「果然是鬧彆扭了。」蘇凌風得到了答案，「不過，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跟你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呢？這動不動就離家出走，太有失風度了。」
「能不能好好說話？」卓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蘇凌風癟嘴，「難道我說錯了？不過他能忍到現在才搬走，我是真的佩服他。」
「你什麼意思？我很難相處嗎？」卓玥拿起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蘇凌風往一旁躲，「你看你看。動不動就打人，瞪人，哪個男人受得了你？也不知道當年阮柏偉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不擇手段是為了啥。」
「你給我閉嘴！」卓玥怒斥。
「誒。你態度能不能好點？我可是放下了工作特意來看你，你說你不謝我就算了，還這麼趾高氣揚。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收斂一點，我一會兒就不陪你了。」
「你可以走了。」
「你……」
蘇凌風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看了她一眼，「我說，你怎麼回事？」
「沒怎麼。」卓玥往沙發上盤腿而坐，抱著抱枕。
「還說沒什麼。看看這黑眼圈，這臉色，一點也不好呀。」蘇凌風拉她起來，「走，我帶你去吃頓好的，然後帶你去喝幾杯。不就是個男人嘛，沒了還可以找。」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卓玥的臉色就越是往下垮。
一記冷嗖嗖的眼神掃向蘇凌風，蘇凌風縮了縮脖子，「好好好，咱不提男人。」
「去換身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咱們出去嗨。」蘇凌風催促著她。
卓玥想了想，也確實是該出門了。
她也不是不想出門，只是這幾天，懶得動。
。
兩個人去了吃了烤串，然後就轉移戰地。
到了京市最大的帝皇KTV要了個包廂。
兩個人唱歌是有點無聊，當即就把酒吧里的人給叫來了。
一下子，包廂里熱火朝天。
蘇凌風比誰都開心，點了一首又一首的歌。
卓玥就坐在一邊，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
她不常這麼喝酒，酒喝多了傷人誤事。
「玥姐，別喝了。」袁笙笑一旁看著有些擔心，給她拿了杯檸檬蜂蜜水。
「你們這麼多人在，喝醉了有人管，不怕。」卓玥搖頭。
袁笙笑想阻止，她也不見聽，便只能任由她喝。
確實如她所說，這麼多人在，有人管。
包廂里鬼哭狼嚎一片，卓玥打了個酒嗝，有點想尿尿。
她站起來去包廂里的衛生間，門是反鎖的，「誰在裡面呀？」卓玥皺眉。
「玥姐，是我，我肚子有點不舒服。」裡面傳來阿恩的聲音。
卓玥無語，「意思是我要去外面了。」
「不好意思啊。」
卓玥扶額，然後去拉包廂的門。
袁笙笑見狀，立刻跑過去，「玥姐，你去哪裡？」
「上廁所，尿急。」
「我陪你。」
「不用陪。我又沒醉。行了，你就乖乖的在裡面陪著他們吧。」卓玥把她推回去，出了門，把門關上。
她確實沒醉。
這酒啊，不如宮庭里釀的酒。
那可是真正的純手工，純天然。
喝起來那味道，簡直了。
她去了洗手間，關上了廁所門，就聽到一陣高跟鞋觸碰地面的聲音。
然後就是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今天得見蒼先生的真容，真是可以幾天不用睡覺了。」女人似乎在跟誰打電話。
「對呀。你不知道他有多帥，多酷。他雖然冷冰冰的，但我就是愛他那冷漠的樣子。你放心，等我一會兒去給他敬酒的時候，一定會拿下他。呵，再禁慾的男人，我也要把他變成發浪的狼人。好啦，不跟你說了，我補個妝，你就等著我拿下的好消息吧。行啦，一定會請你吃飯的。好，拜。」
卓玥走出來，就看到身材凹凸有致，穿著暴露性感的女人站在鏡子前，正擦著口紅。
女人一頭長長的大捲髮，穿著黑色系脖包臀裙。
開的深V直到肚臍，中間若隱若現的露出雪白的傲人胸器。
烈焰紅唇，胸大臀翹，膚白貌美，又有一股狐媚子魅力。
別說是男人看了會心動，就連女人看了都會嫉妒的想要去摸一把過過癮。
女人見卓玥盯著她的身材看，把口紅放進包包里，咧嘴，得意的一笑。
撥了一下長發，然後扭著腰走了。
卓玥洗了手，看著鏡中的自己。
這幾天是有點憔悴了。
畢竟，飯沒有好好吃，覺沒有好好睡。
主要是有點孤單寂寞了。
蒼先生……
剛才這個女人說的這位蒼先生的特點，不就是從她家離家出走的那位么？
這麼快就開始尋花問柳了。
卓玥甩甩手，微眯著眸。
她走出洗手間，跟上了那個女人。
拐了個彎，就看到女人推開了一扇門。
在門快要關上的時候，卓玥靠過去。
掀了一點縫。
「小麗，你怎麼這麼久才來？趕緊過來陪陪蒼先生。」一個聽起來就有點油膩的聲音響起。
剛才進去的那個女人嬌笑一聲，「蒼先生，您可以叫我小麗。早就聽聞您，很榮幸能見夠到您。」
卓玥把門推開了一點。
剛好看到那個女人端著酒，站在蒼聖烜身邊，正往他身邊靠。
卓玥微眯了眸子，盯著女人的系脖裙子。
突然，那女人驚呼，「哎呀，這，怎麼會這樣？」
「你這是在幹什麼？」又是一陣喝斥，「給我出去！」
「章總，我，我不是故意的。」
「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我滾！」章總立刻轉換語氣，「蒼先生，真是讓您見笑了。這沒眼力見的東西，實在是很抱歉。」
卓玥看到女人捂著胸口跑出來，立刻轉過了身，當作路人。
等女人跑遠了之後，卓玥這才轉過了身，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呵，想勾引她的男人，也不照照鏡子。
真是的。
她卓玥的男人，什麼時候輪到是個女人都能去勾引了？
還穿成那樣。
嘁。
想當年，姑奶奶我脫光了他都能控制住，更別說穿著衣服去勾引。
扯淡！
卓玥竊喜。
目的達成，卓玥揚起下巴，臉上掛著笑容離開了這包廂。
在包廂里的蒼聖烜看向門口。
他好像看到了那個讓他這幾天備受煎熬的女人。
一定是看錯了。
眸光，變得深沉。
。
凌晨一點。
卓玥看著一群醉鬼攙扶著，一身的酒氣，嘴裡還嚷嚷著沒醉。
這一堆人里，除了卓玥，袁笙笑以外，其他人都是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玥姐，我送他們回去，蘇凌風你負責？」袁笙笑跟卓玥商量著。
卓玥皺眉，「你一個人怎麼弄得走這麼幾個？算了，一起回去。一會兒蘇凌風就在公寓里打地鋪好了。」
「噢。好。」
卓玥站在路邊打車，都喝了酒，沒醉但也不能開車。
這個點，車子還真是不太好打。
好不容易攔了個車，就被別人給搶了。
卓玥努力控制自己要發飆的情緒，耐心的招計程車。
等了十幾分鐘，只有一輛。
他們九個人，一輛車怎麼都塞不了。
「玥姐，怎麼辦？」袁笙笑看著這一個個都耍賴坐在地上不走，實在是無語了。
都叫他們不要喝太多，一個個都不聽。
現在好了，直接睡大馬路得了。
卓玥看了一下，「你先送小晨小佳還有周周回去。剩下的這幾個，我送回來。」
「能行嗎？」袁笙笑有些擔心。
畢竟，這都是幾個大老爺們。
她一個姑娘家，能照顧到這麼多嗎？
「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還是咱們都坐在這裡等天亮？」卓玥揮手，「趕緊的。把她們幾個送回去。」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把她們安排好就來接應你。」
「趕緊去吧。」
看著袁笙笑幾個人上了計程車走了，卓玥瞥了一眼在台階上排排坐的阿喬阿恩，大華還有蘇凌風東倒西歪的，她忍不住回上去踹了他們一腳。
「丟人現眼。」卓玥沒好氣。
她現在得找個商務車，不然計程車還得叫兩輛。
這會兒車子又不好打，帶著這麼幾個醉鬼能叫上一輛都不錯了。
就算有一輛，跟了三個還得丟一個在這兒，怎麼都不放心。
無語。
她拿出手機，準備找利哥幫忙。
想了想，還是找老虎哥。
「要幫忙嗎？」
在她剛翻到老虎的電話號碼時，熟悉磁性的聲音響在她的身後。
她回頭，就看到蒼聖烜一身西裝革履的站在那裡。
三天不見，他看起來更加的孤傲了。
想一口回絕他的。
不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幾個人，她遲疑了。
等老虎來的話，也是需要時間的。
「不耽誤你嗎？」她問。
「嗯。」
蒼聖烜談完了事，準備回去的。
一出來就看到她踹他們，一臉懊惱的樣子。
看來剛才在裡面看到的並不是幻影。
現在見到她，才知道自己心裡有多渴望能夠再見她。
那天早上走，他以為她會出來挽留。
最終，是他想多了。
「坐我的車。」蒼聖烜走到她身邊，指著已經開向他們的一輛高級轎車。
「還得招一輛計程車。」
「不用了。曲蒙送他們回三個人，我開車送你和蘇凌風。」蒼聖烜伸手問她拿車鑰匙。
卓玥皺眉，「你不也喝酒了嗎？」
「沒喝。」
明明看到他喝了。
不對，也沒有看到。
不過談事情，怎麼可能會不喝酒？
卓玥還是把車鑰匙遞給了他。
先把阿喬阿恩，還有大華放上了曲蒙開的車。
然後又才把蘇凌風給搬到她的車上。
卓玥的車子走在前面，她指著路。
曲蒙開著車跟在後面。
蘇凌風這次喝醉了，沒有胡說八道。
倒在後座就發出呼呼的聲音。
卓玥本來也想坐到後面的，但蒼聖烜給她開了前面的車門。
便順了他的意，坐在了副駕駛。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到了公寓，袁笙笑剛好下樓。
「蒼哥。」袁笙笑看到蒼聖烜，有些意外。
蒼聖烜點了一下頭。
然後他們清楚的人一個扶著一個上樓。
不過，蒼聖烜扶了兩個，沒有讓卓玥扶。
心裡還是不喜歡卓玥跟別的男人太過接近。
把人都安排好了，因為多了個蘇凌風，卓玥也沒法在客廳住。
想了想還是回家好了。
「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可以休半天。」卓玥跟袁笙笑交待著。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袁笙笑看向蒼聖烜，笑了笑，「蒼哥，就麻煩你送玥姐回家了。」
蒼聖烜輕哼了一聲，便走出公寓。
曲蒙和他先出來，「要不，我先走了？」
「你不走，還等著吃宵夜嗎？」蒼聖烜冷聲道。
曲蒙微愣，隨即搖頭，「我就知道我不該問，你已經有三天不正常了。現在總算是有點人氣兒了。得了，你明天也不用那麼早回公司，我會幫你盯著的。」
不等蒼聖烜那記冷眼掃來，曲蒙就已經把車子開走了。
卓玥出來后，外面只站著蒼聖烜。
「你還沒有走？」
「嗯。」
「你要送我？」
「嗯。」
卓玥癟嘴，「走吧。」她並不拒絕。
如果蒼聖烜沒來，她本來都沒有打算回去。
這麼大個公寓，她隨便跟誰擠一擠都能過了。
就是因為蒼聖烜在，她才要回去的。
坐上了車，便靠著椅子閉上了眼睛。
蒼聖烜看了她一眼，便開車離開公寓。
「是真的不打算回來了嗎？」卓玥幽幽開口。
蒼聖烜的心一顫，「我本來就不該在那裡。」所以，無所謂回不回。
卓玥緩緩睜開眼睛，偏過頭看著他冷硬的輪廓，「好吧。」
隨即，又閉上了眼睛。
心裡真特么不爽。
一路上，兩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車子停在了小區，卓玥沒有醒。
蒼聖烜也沒有叫她。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還夾雜了她身上原本的香氣。
在車廂里流動，撥弄著他的心房。
三天不見，如隔三年。
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差一點就衝過去抱住她。
「到了？」卓玥皺了皺眉，慢慢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外面。
「嗯。」
卓玥解開安全帶，「謝謝。車子你開回去吧，明天你要麼叫人幫我開來，要麼我自己叫人去開。」
說著，推開車門。
「嗯。」蒼聖烜跟應聲蟲一樣回應著。
卓玥下車后，看了他一眼，最後用力的甩上車門。
然後走了。
蒼聖烜坐在車裡沒有動，也沒有下車去追她。
……無所謂把第一次給誰，反正沒有想過要嫁人。
這句話，一直在他心上。
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不時的扎得他鮮血直流。
為了一個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女人，他跟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一般，失戀了，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他以為自己很有勇氣，很強勢，可最後，他都不敢去拉她一把。
多害怕被拒絕。
他怕再一次被她傷的體無完膚。
失而復得，得而再失。
他怕自己會崩潰。
後悔了。
那晚他拒絕之後就後悔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心情，那晚他就直接要了她！
不管她嫁不嫁，不管她對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態，把她變成自己的女人，至少還有纏著她的理由。
手，緊緊地抓著方向盤。
鬆開，整個人閉眼仰頭靠著靠枕。
突然，車窗被叩響。
他睜開眼睛，看到外面那張讓他神魂顛倒的臉。
「怎麼了？」他開了車窗。
「下來。」卓玥勾了勾手指。
蒼聖烜皺眉，不明白她要做什麼，還是下了車。
剛把車門關上，他就被卓玥的手臂壓住，將他抵在車門上。
「幹什麼？」他微仰著頭，眉頭緊蹙。
「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什麼意思？」
卓玥逼近他，「為什麼要搬走？你不是說了，要一直守著我嗎？無名無分也要跟著我。這些話，都不算數了？」
她的質問，讓蒼聖烜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回答我！」卓玥直視他的眼睛。
蒼聖烜盯著她許久，薄唇微啟，「跟你住在一起，我會有非分之想。我想守著你，但你不見得會給我機會。好，我承認，說無名無分的跟著你都無所謂那是假的。愛一個人，哪怕結果最後沒有在一起，但至少過程是在一起的。你可以說我為了性，說我膚淺，我也承認。我是個男人，面對自己愛的女人，若是沒有慾望，那就不是愛。」
他咽了咽喉嚨，「我愛你，想得到你，全是因為我想一輩子跟你在一起。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是開心的，是覺得幸福的。既然你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為什麼要來招惹你？最後，傷的只是我自己。」
聽著他低啞的聲音，真誠又直接的話讓卓玥都愣住了。
四目相對，卓玥在他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糾結，痛苦，還有不舍。
而她的心也因為他這些話變得不平靜。
這一次，換她不知道該怎麼接他這些話了。
衝動的跟他說，她想跟他在一起，還是說，願意給他名分？
她不能。
她對他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深。
慢慢地，她鬆開了他。
「我明白了。你的選擇，我支持。」卓玥臉上浮現在淡淡的笑。
在她鬆開自己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剛才自己說的這些話，沒有打動她。
他有點不甘心。
「卓玥，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有什麼難處，你可以跟我說。再困難的事情，我們一起商量，一起解決。我不求你立刻嫁給我，只想你可以真心接受我。如果你接受，你願意跟我在一起，之前的一切，都當做沒有發生過。」
他面色平靜，可心裡緊張的不得了。
第一次，他如此備受煎熬的等待一個答案。
就像是等著被判刑一般，緊張，焦灼。
卓玥的心情並沒有比他好多少。
拒絕？她的心也會痛，會不舍。
接受？她不知道以後的事情會怎麼發展。
兩難。
「就保持以前那樣的狀態不行嗎？」她想了想，只想到了這個。
蒼聖烜盯著她許久，最後只是淡淡一笑，「卓玥，你的心，真夠硬的。」
說罷，隱去笑容，拉開車門，坐上去，啟動，調頭從她面前離開。
卓玥在車子從她面前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他臉上的冷沉，還有眼睛里的一抹濕意。
手捂著胸口。
心，夠硬嗎？
既然是硬的，為什麼會痛？
卓玥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她突然拔腿就跑……
－－－－－－題外話－－－－－－
每日一笑。
蒼聖烜：銘希，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銘希：心裡很難過吧。雖然玥姐沒明說，但人家就是拒絕了你。
蒼聖烜：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銘希：想找人喝一杯吧。
蒼聖烜：不是。
銘希：那你想做什麼？
蒼聖烜：想做掉你。
銘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