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洗完澡,是不是有什麼活動?
聽到顏老夫人吃味的話,葉傾心忍不住想笑。
「外婆,您和外公,爺爺奶奶,博淵的爺爺奶奶,都是寶,孩子們你們說是不是?」
葉傾心端著哄孩子的語氣,哄得三位老人笑得開懷。
人年紀越大,越像小孩,需要家人寵著哄著。
「小張,去把鍋上熱著的骨頭湯給心心和阿淵盛一碗。」景老夫人對張嬸說。
「有骨頭湯喝啊?謝謝奶奶,您真好,正好我有些渴了。」葉傾心挽住景老夫人的胳膊,撒嬌似的道。
「那骨頭是我讓玉婷去買的。」顏老夫人又不高興了,總是讓景老夫人搶了頭功,很讓人不爽。
盛老夫人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功勞,眼睛瞄向走向廚房的張嬸,撒腳跑過去,搶在張嬸之前盛了兩碗湯,邀功似的說:「心心,奶奶給你盛了湯,快來喝。」
葉傾心望著圍著自己轉的三位老人,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幸福感。
十歲以後,她就沒有再享受過這種被親人寵愛著的滋味了。
喝完湯,葉傾心想給三位老人洗個腳,誰知她們異口同聲的說已經泡過腳了,六隻手齊齊將她往樓上推,讓她去休息。
回到主卧。
葉傾心脫了外套,藏在衣服里的大肚子立刻顯了出來。
景博淵目光掃過她的大肚子,摘手錶的動作頓了頓,過來扶著她坐在床腳踏上。
葉傾心耳邊似乎還能聽見三位老人家吵吵鬧鬧的關心話,家裡因為老人家的出現,變得熱鬧了許多,雖然……嗯,可能她和景博淵不能隨時隨地做點親熱的事,但這樣的日子,讓人有種活著的真實感。
轉而想到葉傾國,葉傾心明亮的眸子不由得微微一暗。
她不知道自己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有沒有被人欺負,即便是被人欺負了,只怕他也是不會告狀的。
甚至,他可能連別人有沒有欺負他,他都搞不清楚。
葉傾國太喜歡巧克力,被黃鶴樓用巧克力洗腦得連他這個姐姐的話都不聽了。
景博淵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在她身邊坐下,出聲道:「在想小國。」
葉傾心沒否認。
景博淵抬手摸上她的頭髮,道:「你之前不是說,希望小國過正常人的生活。」
葉傾心感受到他手掌的重量,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有些不解他話里的意思。
「你說說看,一個正常人的生活應該什麼樣?」
葉傾心聽了他的問話,想了想,說:「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學習,工作,娶妻,生子……」
景博淵輕輕將她攬進懷裡,道:「小國現在不正在過你所期望的生活?」
「可是……」葉傾心說:「他現在心甘情願被人欺負,我……我心裡難受……」
今天下午的事,總讓葉傾心想起葉傾國小時候被欺負的那些事,每想起一次,她心裡都像被針扎了一樣疼。
他沒有自保能力,她可以護著,但若是連他自己都心甘情願被人欺負,她又怎麼去護?
「平日里倒是機靈,現在怎麼糊塗了。」景博淵端著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說:「你把他當孩子護著,一點委屈都不讓他受,他又怎麼去過正常人的生活,人活在這世上,哪能不受一點委屈。」
「你既然希望他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你就該用對待正常人的態度去對待他,尊重他的選擇,你不能一邊希望他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一邊又希望他在你的保護里不受傷害,心心,你這樣豈不是矛盾?」
葉傾心聽得愣住,啞然。
是啊,她把小國當成一個智力低下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孩,那他將永遠只會是個智力低下的小孩,一個智力低下的小孩,怎麼去過一個普通男人的一生。
如果將來小國真的能結婚,難道她要干預他的婚姻私生活?
人生那麼長,他總要學會該怎麼在這個殘酷的社會裡生存,也要學會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對外面的不平衡和異樣的目光。
即便,他對待事情的方式和態度可能和別人不一樣……
想了許久,原本堵在心裡的那團鬱氣,因為景博淵的幾句話,漸漸消散。
葉傾心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抱住景博淵的脖子,小聲說:「謝謝景老師教誨,學生受教了。」
雖然一時還不能完全接受,但,她會試著慢慢改變自己對小國的態度。
一巴掌而已,他自己都不喊疼,她又心疼個什麼勁兒。
景博淵摟著葉傾心腰側的那隻手在她肚子側面輕輕撫摸,聽到她調皮的話,他笑了下,說:「不生氣了就快去洗澡睡覺。」
葉傾心趴在景博淵懷裡,耳朵貼著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像鐘聲敲在她耳膜上,渾厚有力量。
抬頭看向男人俊美深刻的面龐,手不自覺地撩起他的毛衣下擺,伸進去摸上男人結實的胸膛。
軟中帶硬的觸感,摸起來莫名讓人血液沸騰。
「博淵……」
葉傾心往上湊了湊,在景博淵喉結的位置濕吻了一下,說:「洗完澡,是不是有什麼活動?」
女孩柔軟的小舌尖,掃在脖子里的感覺,又酥又癢,那感覺像一條蛇,直往人心裡鑽,順著血液擴散到全身,最終在腹部發酵。
景博淵抬左腕看向表鏡,才八點不到。
摘下手錶放在床腳榻上,他起身抱起葉傾心,朝衛生間走過去。
『嘭』一聲,衛生間門被一腳踢上。
沒多大會兒,兩人洗了澡,邊擁吻邊一步步挪到床邊。
時間特別長,男人本來就屬於比較持久的那一類,礙於葉傾心的肚子,他不敢太放縱,緩慢的動作減弱了刺激,延長了過程。
等結束,葉傾心累得直喘氣,眼皮子都不想睜開,景博淵倒是顯得淡定了許多,額上雖有薄汗,氣息還算平緩。
他給兩人收拾了衛生,葉傾心躺著一動不動,任由他擺布。
景博淵又幫葉傾心肚子發紅的地方抹了橄欖油,才關燈上床摟著她。
黑暗裡,葉傾心窩在景博淵懷裡,不知怎麼,心裡倏然生出一股祥和安寧的感覺。
男人的懷抱溫暖又結實,那麼可靠。
他的臂彎習慣性地摟著她,另一隻大掌包裹著她的小手。
許久。
「博淵。」葉傾心情不自禁喊了一聲,聲音里還殘留著歡愛過後的嬌媚。
「嗯。」男人的聲音低沉性感。
「我想喝牛奶。」
片刻,景博淵壓住葉傾心身上的被子,起身時葉傾心身上的被子蓋得好好的,小小的細節,透著成熟男人穩重的關懷。
「眼睛閉上。」景博淵說。
葉傾心順從地閉上眼睛。
啪一聲,燈亮了。
雖然只開了壁燈,光線不怎麼明亮,依舊會刺激到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睛。
葉傾心躺平身體,雙手搭在隆起的肚皮上,嘴角無意識地勾起笑容。
其實這些瑣碎的事,景博淵可以打電話給張嬸去做,裝了內線電話,很方便,他卻似乎已經習慣了親力親為,很少假別人之手。
不知過去多久,景博淵回來,除了牛奶,還有一碟小點心。
他把托盤放在茶几上,扶葉傾心坐起身,又把牛奶杯子遞給她。
葉傾心沒接,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仰望著景博淵,「喂我喝。」
景博淵:「……」
在床沿坐下,他將杯沿送到葉傾心嘴邊。
葉傾心還不滿足,又道:「用我以前喂你喝牛奶的方法喂我。」
景博淵看向她笑,「得寸進尺。」
葉傾心笑,伸手捏住男人胸前的紐扣,輕輕把玩著,意有所指道:「我看你很喜歡我的得寸進尺,是不是?」
女孩的動作,透著不正經的誘惑。
景博淵深深地凝住她。
葉傾心被看得心虛,撇開目光道:「你要不願意就算了……」邊說邊伸手去拿牛奶杯子。
景博淵卻直接把杯沿送到自己嘴邊,含了口牛奶,伸手捏住葉傾心的下巴輕輕一抬,俯身把牛奶哺到她嘴裡。
葉傾心愣了一下,旋即配合著吞咽。
牛奶的腥氣混著男人身上的味道在鼻端縈繞。
葉傾心兩手緊緊揪住景博淵胸前的睡衣,心跳在加快。
有牛奶從她嘴角溢出來,順著脖子滑到胸口,消失在若隱若現的那條溝縫裡。
一杯牛奶喝完,景博淵的唇尾著乳白色液體的走向,一點一點吻乾淨她肌膚上的牛奶。
「滿意嗎?」景博淵啞著聲音問她。
葉傾心半瞌著眼眸,裡面的光朦朧不清,身上的肌膚泛起微微的紅。
她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勾住景博淵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瓣。
都說女人懷孕,得不到滿足的是男人,分明,女人也不大好過。
葉傾心糾纏著景博淵的舌尖,緊緊裹住吮吸。
景博淵倒是微微驚訝小丫頭這麼熱情,顧及著她的肚子,他沒有容她胡來。
他把幾乎要掛在自己身上的小丫頭拉開,動作輕柔地塞進被子里躺好。
關燈的瞬間,餘光瞥見那碟小點心,他問她:「要不要吃點?」
葉傾心被裹得只剩顆腦袋在外面,水汪汪的一雙眼染著嬌態,唇瓣紅腫著,一眨不眨盯著他,問:「我想吃點別的行嗎?」
景博淵:「想吃什麼?」
葉傾心的目光從他臉上,下移落到他褲子中間。
啪!
燈關了。
葉傾心:「……」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她的視力出現短暫的喪失,不過,景博淵在她身邊躺下她是感覺到了,挪了挪身子,鑽進男人懷裡。
「博淵……」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
景博淵理順她的頭髮,將她摟進懷裡,聲音低沉:「別說話,睡覺。」
「你剛剛是在害羞嗎?」
「……」
「博淵……」葉傾心悄悄伸進男人的睡衣里,輕輕撫摸八塊腹肌,「你身材真好,摸起來很舒服。」
「……」
「博淵,你怎麼都不說話?我想聽故事。」
「……」
葉傾心抬頭親吻景博淵的脖子,一直親到他嘴巴。
景博淵終於還是伸手來推她,語氣嚴厲中帶著無奈,「你睡不睡?」
葉傾心拿開他的手,邊再次湊過去親他,邊說:「我就親親,不做別的……」
這話,聽起來總感覺哪裡不對。
忽地,葉傾心整個一轉,被人壓在身下。
景博淵虛壓在她身上,用力將她兩隻不規矩的小手扣在枕頭上,黑暗裡,他的眸色竟比夜色還要深。
他聲音壓抑道:「不是看你肚子,哪容你這麼蹦躂。」
話落,葉傾心的唇被人堵住。
他吻得兇狠,直吻得葉傾心嬌喘連連。
許久。
他放開她,問她:「睡不睡?」
葉傾心喘著氣點頭。
又輸了。
她以為今晚能扳回一城。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她這支還沒完全盛開的水靈靈花骨朵兒,弄不過那個老男人。
葉傾心閉上眼睛沒再胡鬧。
夜裡,正睡得迷迷糊糊,葉傾心隱約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景博淵下床去開門。
門一開,門外的張嬸焦急道:「不好了……」
景博淵眉頭不著痕迹緊了一下,回頭看了眼熟睡的葉傾心,抬手制止張嬸的話,隨後走出主卧,順手帶上門。
葉傾心意識半清半醒,張嬸的聲音她聽見了,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隔了不知道多久,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張嬸說的『不好了』,是什麼不好了?
莫名的,葉傾心心底生出一抹不安。
房間里一片漆黑,景博淵去開門時沒有開燈。
葉傾心摸索著找到燈開關,突來的光線刺得她眼睛酸疼。
緩了一陣,待適應了明亮的環境,她忙穿了鞋準備出去看一下。
景博淵這麼久沒回來,更讓她心口不安。
剛到門口,還沒來得及出去,門打開,景博淵從外面進來。
「出什麼事了?」葉傾心急急問。
景博淵摟著她的腰,將她帶回床邊,語氣輕緩道:「沒什麼,睡覺。」
葉傾心盯著男人的臉,總覺得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可他的表情是一貫的平靜無波,她實在看不出什麼來。
這時,外面隱約傳來一陣汽車引擎聲。
「這麼晚了,誰來?」葉傾心跑到陽台上往下看,正好看見張嬸領著一位穿白大褂的男人從大門口走過來,那男人手裡拎著藥箱。
外頭冷,葉傾心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被景博淵給摟進懷裡帶進室內。
「誰生病了?」她的聲音有點緊張。
別墅里除了她和景博淵、張嬸,就是幾位老人家。
景博淵摸了摸葉傾心的頭髮,安撫道:「別擔心,不會有事。」
他先說兩句寬慰話,才說:「外婆老毛病犯了,已經叫了一直照顧她病情的醫生過來。」
他說的外婆是顏老夫人。
葉傾心心口一緊,轉身要往外走,「我去看看。」
景博淵抱住她,「別著急,外婆不會有事。」
葉傾心腦袋裡亂亂的,忽然意識到,她的親人們,都年事已高,說句不好聽的,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難道她剛擁有親人,就要一個個都失去嗎?
葉傾心臉上的血色緩緩褪去,本就白皙的臉蛋在燈光下白得幾乎要透明。
「心心。」景博淵似是看穿了她的內心,輕輕將她擁進懷裡,輕撫著她的背,說:「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怕。」
葉傾心鼻子控制不住發酸。
「我剛和他們相認,不想他們離開……」
「我知道。」景博淵聲音染了幾分溫柔和心疼,「可是心心,人終有一死,外婆在生前知道她牽挂的外孫女還活著,對她來說,這一生已經圓滿了,你該為她高興。」
話說得再好聽,也只是安慰話。
葉傾心怎能不知道,在大自然規律面前,所有的人為都顯得那麼力不從心。
顏老夫人和景老夫人一樣,也是心臟上的毛病,顏老夫人的病是十八年前初聞顏瞳噩耗留下的。
這麼多年,一直好好壞壞,距離上一次複發,已經有大半年之久,醫生一直有定期給她做檢查,狀況都挺好的,今晚忽然病發,醫生也很意外。
醫生給顏老夫人用了葯,顏老夫人的癥狀漸漸減緩。
直到天快亮,顏老夫人才在藥物的作用下睡過去,葉傾心也是等她睡著了,才得以下樓來看她。
景博淵一直不讓葉傾心下樓,擔心顏老夫人發病的樣子驚到她。
樓下有那麼多人照顧,她下樓幫不上忙不說,若是驚得動了胎氣,只會添麻煩。
「醫生,我外婆不會有事的,是不是?」
葉傾心瞧見顏老夫人慘白的唇色,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醫生正要張嘴回答,察覺到頭頂兩道扎人的目光,抬頭對上景博淵墨黑的瞳仁,心頭莫名狂跳了一下,到嘴的話在舌尖打個轉,回到腦子裡重新加工了一遍,才說:「老夫人是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這次發作也是因為年紀大了,好好休息,在飲食上多注意一些就好。」
這種情況下,醫生的話勝過別人千百句的安慰。
「真的嗎?」葉傾心眼睛里迸射出喜悅的光。
醫生垂下眸子,看見葉傾心隆起來的肚子,旋即又轉開目光,說:「這是自然,老夫人的身體一直是我在照顧,以後我也會好好照顧,保管讓老夫人看見外曾孫健健康康長大。」
醫生也是個會說話的。
這話聽在人耳朵里,十分順耳。
葉傾心一直緊揪著的心,因為醫生的話緩緩放鬆。
她坐在床邊,握著顏老夫人的手,默默地看著這個拿她當心頭肉的老人家。
景博淵親自送醫生出去。
醫生知道他此舉的用意。
兩人出了入戶門,走在車道上,醫生不等景博淵問什麼,直言道:「老夫人前幾天例行檢查,各項指標都正常,按理說不該發病,我給老夫人用了葯,暫時應該沒什麼問題,具體情況,還需要到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
景博淵點點頭,沒說什麼。
快到別墅大門口,醫生說:「景先生請留步。」
景博淵從善如流地停下腳步,語氣客套且言簡意賅,「有勞,慢走。」
醫生:「這是我應該做的,您請回。」
景博淵對一直跟在身後的張嬸說:「送送醫生。」
言罷,他朝醫生點了下頭,轉身走向入戶門。
景博淵一走,醫生感覺到背上的壓力一輕,脊樑挺直,整個人都瞬間高大了許多。
有些人天生就有用氣勢壓彎別人脊背的本事。
張嬸上前從兜里摸出一個鼓鼓的紅包遞給醫生,說:「我們先生知道您喜歡喝茶,這個您拿著買點茶葉,辛苦您跑這一趟。」
醫生剛要拒絕,張嬸又道:「您拿著吧,這是您該得的,照顧好了顏老太太,我們太太才會高興,我們太太高興了,先生才會高興。」
這話里的意思,醫生聽得明白。
想到剛剛葉傾心問他話,他正要回答時,感受到的來自景博淵的眼神,他笑了下,伸手把紅包接過來,說:「請景先生放心,我一定盡心儘力照顧好老夫人,不會讓景太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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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瑤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