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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什麼時候能醒？」冷辰風沉聲問。


  「受藥物影響，大概要明天早上。」


  「會不會有後遺症？」冷辰風皺眉，問得詳細。


  「應該不會。理論上來講是這樣。」醫生推了推眼鏡，頂著壓力有些汗顏地回答。


  冷辰風眉頭皺得更深，似乎不太滿意這模稜兩可的答案，瞥了醫生一眼，轉身又回到了蘇漠的病房。


  *

  第二天一大早六點，蘇漠醒來，就看到冷大少爺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在閉目養神，眼帘下方有淡淡的烏青。


  蘇漠看了一眼四周，這明顯是醫院。


  他一直守在這裡，沒回去么？那麼注重睡眠質量的一個人啊。


  不知道是清早起來眼睛有些干涉還是因為此刻的情緒波動，蘇漠眼睛有些發酸。她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


  大概是覺察到她的視線，冷辰風慢慢睜開眼睛，黑亮的眼眸精準無比地捕捉到她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臉上，無聲地與她對視。


  過了好一會兒，蘇漠都要以為冷辰風不會說什麼了，他卻開口問：「頭還疼么？」


  蘇漠本能地點點頭，很快反應過來，怕他擔心，又趕緊搖搖頭。


  「老實點，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冷辰風沒休息好語氣有些凶，但又是完全壓抑著根本凶不起來的那種。至少，蘇漠一點也不怕他。


  在他緊迫盯人的視線下，蘇漠抿了抿唇，誠實地點頭。


  「頭疼就不要動腦袋了，」冷辰風擔心她本來就沒有自己聰明，如今這麼一折騰，變得更笨，成豬頭就不好了，「我提的問題，是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看著我兩秒不動眼睛就行。」


  蘇漠聽話地眨了一下眼睛，答應他的提議。


  原本以為冷辰風馬上會問昨天發生的事情經過，結果他提的第二個問題，依然是關心她身體狀況的：「剛才抿唇，是不是口渴了？」


  他平時大少爺似的大大咧咧，看似對什麼都漠不關心、蠻不在乎、大而化之的洒脫放任樣子，但蘇漠從來都知道他很細心。


  她確實口渴了，渴醒的。她眨了眨眼睛。


  「等著。」冷辰風丟下兩個字起身，去開水房給她接開水。


  她的狀況不適合喝冷水，傷胃。


  開水又太燙。


  等開水自然冷下來，過程又太慢。


  沒服侍過人的冷大少爺覺得為這種小事花費腦細胞很煩躁，但還是找護士要來一個乾淨的臉盆，要來幾大塊冰，盆內放滿冷水，再將盛開水的茶杯放入盆內，快速製冷。


  弄開水的時候又想起來蘇漠從昨天晚上就沒吃飯，又掏出手機給護工打電話，讓立刻送一份清粥過來。


  所以，等滾燙的白開水到了蘇漠手中時，溫度剛剛好，一點也不燙嘴。


  她慢慢地將一小杯全喝了，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


  護工送來粥，冷辰風讓人把粥盛出來，就把人打發走了。


  蘇漠是餓，但看著完全沒有一點配菜的粥，有些沒胃口。


  冷辰風先扶蘇漠半靠坐起來，在她身後墊了一個靠枕，再將床板上的收縮餐桌支起來，將粥放上去，示意蘇漠趁熱吃。


  蘇漠看著冷辰風兩秒沒動眼睛。


  冷辰風秒懂：「沒胃口？」


  蘇漠眨眼睛。


  「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這個。趕緊吃。」冷辰風又回到了那個有原則的冷酷大少爺范兒。


  「……」哦，原來是這樣。蘇漠慢慢拿起調羹，十分困難地龜速吃了幾口。


  一勺。


  兩勺。


  三勺……


  蘇漠自己倒沒覺得什麼，她父親是習武的，雖然一向把她當公主寵，但她從小沒那麼嬌氣，她覺得自己動手吃飯很正常，現在吃的有點慢也在情理之中。


  但，高冷的冷大少爺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算了，看在她腦袋受傷，手臂也青紫，活動不方便，肢體也不協調，還是他來喂吧。雖然，他覺得讓他做這事比賺錢難太多了。


  冷辰風動作有些僵硬如臨大敵一勺一勺開始喂蘇漠喝粥的時候，蘇漠怔了怔，爾後，眼眶就不可遏止地紅了。


  冷大少爺以為她想起了昨天不好的事，故意凶道：「不許哭！專心吃飯。」


  蘇漠眼睛更紅，眼淚將落未落，卻在聽到他兇巴巴的話語時抿唇笑了一下，眨了好幾下眼睛，將眼淚忍了回去。


  她想，在他面前，她好像變脆弱了很多。怎麼辦，有些心情能隱瞞別人，卻是欺騙不了自己的。


  冷辰風，我喜歡你了，怎麼辦。


  冷辰風卻想，這又哭又笑的，不會真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