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但是，很快，羅英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他居然打不通那兩個派出去的混蛋的電話了！

  操他奶奶的，估計看見女人就走不動了，關機猴急辦事去了吧……


  羅英傑再次撥通冷辰風的電話：「嘖，我的好侄兒，看來伯父我也愛莫能助了，那些混蛋的電話打不通啊，估計這會兒都晚了吧，沒事兒，不就一個女人么，你想要多少伯父送你多少……」


  「Shit！」冷辰風率先掛了電話，他現在已經瘋了，只想拿刀砍人。


  蘇漠被拖上車之後，一名流氓負責迅速開車更換地點，另一名流/氓已經忍不住將蘇漠推倒在後座，想要在車上就把蘇漠給辦了。


  男人噁心的唇在蘇漠的裸肩上舔了一下，猥瑣地說著下流的話：「乖乖，配合點，讓哥哥好好疼你……」


  蘇漠想吐，用盡全力揮出一巴掌，卻因虛弱無力沒起任何作用。


  對方怒了，揪著蘇漠的長發就將她的腦袋往後座上砸，「臭/婊/子，給臉不要臉！」


  蘇漠身體本就冒虛汗，此刻更被砸得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暈死過去。


  前面負責開車的那個淫笑著打哈哈：「輕點輕點，你悠著點兒，別這麼快就弄沒氣了，好歹等老子也銷魂干一場了再說。」


  後座這個歹徒看著蘇漠雪白的肌膚哪裡還能忍，動手就要把蘇漠本就殘破的上衣全部扯下來，蘇漠誓死不讓，流氓乾脆又扇了她一耳光之後就伏在她身上，哼哧哼哧急迫地到處亂啃亂拱起來……


  *

  蘇漠咬著牙，鮮血盈了滿口，強迫自己保持清醒。


  原本虛弱的身體在極度的緊張與不停的外力疼痛中漸漸蘇醒了一絲力氣。


  再度掙扎反抗的時候，她的腳垂在了地上，不知踢到了後座椅下什麼滾動的硬東西。


  她趕緊艱難的用腳去勾，腿部的輕微挪動越發蹭得身上的混蛋激動不已，還以為蘇漠被打怕了，終於學乖了，開始主動勾引他了。


  對方躁動地開始脫自己的褲子。


  蘇漠趁此機會左腿迅速動了一下，後座椅下面的東西露出來一些，是一根鋼棍，應該是這夥人平時用來打架鬧事的武器。


  流氓解開皮帶，長褲半褪，再次撲下來的時候，蘇漠忍住噁心沒有躲，借著腿長手長的優勢，她終於艱難地拿到了那根鋼棍。


  深呼吸，她告訴自己，只有這唯一的一次機會，必須蓄滿全力。


  她咬牙，默念一二三，正準備朝後砸向身上的男人的時候，前面開車的那個人從後視鏡里看到了她握著鋼棍舉起來的手，大喝一聲：「他媽的小心！」


  身上的男人聽到之後本能怔了一下，馬上又揪住了蘇漠的長發，下一秒就要揮開蘇漠的手……


  被發現了，蘇漠剛才的強裝鎮定已經不在，心裡有些死灰色的寂然與蒼涼，她默默流著眼淚，錯過這一擊就徹底沒有機會了，原本是橫拿著鋼棍蓄力要砸的手勢，蘇漠因為慌亂手抖直接變成了筆直豎著刺下去……


  她閉著眼，用了全力。


  她不知道砸中了對方哪裡，只知道死不鬆手一直狠狠用力地抓住那根鐵棍刺下去，對方傳來歇斯底里般的慘叫，抓住她頭髮的那隻粗壯手臂砸著她的腦袋，只一下，蘇漠就感覺鑽心般的疼，估計也破了流血了，她忍著疼睜開眼，感覺到有溫熱的血液從對方脖子上極快地流淌到她臉上、身上。


  眼見前面開車的那個人罵罵咧咧胡亂停了車，兇狠地要撲過來收拾她，蘇漠抽出鐵棍爬起來，發現鐵棍前方竟然是尖利帶了鐵鏽的，她……她殺死了人嗎……


  來不及恐慌更多，蘇漠勉力將身上那個一動也不動的人從後座上掀了下去，剛踩在那人身上打開車門，正要逃下去，被前面竄過來的那個人死死抓住了右手臂。


  蘇漠無聲地哭著，恐慌地掙扎著，她沒有力氣了……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猛烈撞擊傳來，一輛價值千萬、性能極強的勞斯萊斯豪車幾乎以光的速度朝蘇漠這輛車的車頭撞來！


  抓住她手臂正準備施虐的那個人被撞得踉蹌地砸在了後座上，蘇漠也被晃得不輕，但，她卻笑了。


  因為，她看到了那個人，那個打開車門一臉冷酷嗜血般朝她飛速跑過來的人，是冷辰風。


  冷辰風的到來壓倒性的全面扭轉了局面。


  他一言不發地將蘇漠輕輕抱下車，看她衣衫不整滿身是血的樣子，不知道她傷到哪了，他咬著牙、英俊的面容上額頭青筋暴起，整個人盛怒到極致，將她小心翼翼放到一邊坐著，他輕聲說：「乖，閉上眼睛。」他要讓那兩個人後悔出生在這世上！

  但，蘇漠畢竟只有十六歲，從未親歷過這樣慘烈的廝殺，還差一點就受了辱，她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下一秒暈倒在他懷裡。


  「……蘇漠！」冷辰風見她突然昏迷，手也有些抖，探到她鼻息下方，片刻后再次將她攔腰抱起，急著送去醫院。


  臨行前，他目光極為陰冷地瞥了一眼那個尚在車內掙扎的歹徒。


  這時，之前聯絡不上的左川電話打了過來：「冷哥，蘇漠出……」


  「A城X路口斜坡小樹林，一個或許死透的處理一下，一個沒死透的，跟著他！」說完，冷辰風直接掛了左川的電話。


  *

  醫院。


  蘇漠的頭部、頸部、胸口、手臂多處青紫，特別是頭部流血受傷比較嚴重，人仍舊昏迷著，臉色慘白。


  冷辰風讓護士幫蘇漠換掉了沾染血跡的衣服，他眉心緊皺，冷肅的臉上滿是戾氣，所有醫生護士都能感受到他的低氣壓。


  少頃，直到冷辰風隨主治醫生出了門，護士們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醫務辦公室內，冷辰風整個人有些神情緊繃，緩慢地問醫生：「她的情況……怎麼樣？」


  「體內有致幻藥劑，應該是被人下了葯的，會出現渾身無力出虛汗的狀況；未被侵犯，但受到嚴重驚嚇；頭部受到撞擊，需靜養；唇內有傷，應該是自己咬的；脖子與胸口有掐痕……」


  *

  「她什麼時候能醒？」冷辰風沉聲問。


  「受藥物影響，大概要明天早上。」


  「會不會有後遺症？」冷辰風皺眉，問得詳細。


  「應該不會。理論上來講是這樣。」醫生推了推眼鏡，頂著壓力有些汗顏地回答。


  冷辰風眉頭皺得更深，似乎不太滿意這模稜兩可的答案，瞥了醫生一眼，轉身又回到了蘇漠的病房。


  *

  第二天一大早六點，蘇漠醒來，就看到冷大少爺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在閉目養神，眼帘下方有淡淡的烏青。


  蘇漠看了一眼四周，這明顯是醫院。


  他一直守在這裡，沒回去么？那麼注重睡眠質量的一個人啊。


  不知道是清早起來眼睛有些干涉還是因為此刻的情緒波動，蘇漠眼睛有些發酸。她忍住，沒讓眼淚掉下來。


  大概是覺察到她的視線，冷辰風慢慢睜開眼睛，黑亮的眼眸精準無比地捕捉到她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臉上，無聲地與她對視。


  過了好一會兒，蘇漠都要以為冷辰風不會說什麼了，他卻開口問：「頭還疼么？」


  蘇漠本能地點點頭，很快反應過來，怕他擔心，又趕緊搖搖頭。


  「老實點，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冷辰風沒休息好語氣有些凶，但又是完全壓抑著根本凶不起來的那種。至少，蘇漠一點也不怕他。


  在他緊迫盯人的視線下，蘇漠抿了抿唇，誠實地點頭。


  「頭疼就不要動腦袋了，」冷辰風擔心她本來就沒有自己聰明，如今這麼一折騰，變得更笨，成豬頭就不好了，「我提的問題，是就眨一下眼睛，不是就看著我兩秒不動眼睛就行。」


  蘇漠聽話地眨了一下眼睛，答應他的提議。


  原本以為冷辰風馬上會問昨天發生的事情經過，結果他提的第二個問題，依然是關心她身體狀況的：「剛才抿唇，是不是口渴了？」


  他平時大少爺似的大大咧咧，看似對什麼都漠不關心、蠻不在乎、大而化之的洒脫放任樣子，但蘇漠從來都知道他很細心。


  她確實口渴了，渴醒的。她眨了眨眼睛。


  「等著。」冷辰風丟下兩個字起身，去開水房給她接開水。


  她的狀況不適合喝冷水，傷胃。


  開水又太燙。


  等開水自然冷下來，過程又太慢。


  沒服侍過人的冷大少爺覺得為這種小事花費腦細胞很煩躁，但還是找護士要來一個乾淨的臉盆，要來幾大塊冰，盆內放滿冷水，再將盛開水的茶杯放入盆內，快速製冷。


  弄開水的時候又想起來蘇漠從昨天晚上就沒吃飯，又掏出手機給護工打電話，讓立刻送一份清粥過來。


  所以，等滾燙的白開水到了蘇漠手中時，溫度剛剛好，一點也不燙嘴。


  她慢慢地將一小杯全喝了，胃裡稍微舒服了一些。


  護工送來粥，冷辰風讓人把粥盛出來，就把人打發走了。


  蘇漠是餓，但看著完全沒有一點配菜的粥，有些沒胃口。


  冷辰風先扶蘇漠半靠坐起來，在她身後墊了一個靠枕，再將床板上的收縮餐桌支起來，將粥放上去，示意蘇漠趁熱吃。


  蘇漠看著冷辰風兩秒沒動眼睛。


  冷辰風秒懂：「沒胃口？」


  蘇漠眨眼睛。


  「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這個。趕緊吃。」冷辰風又回到了那個有原則的冷酷大少爺范兒。


  「……」哦，原來是這樣。蘇漠慢慢拿起調羹，十分困難地龜速吃了幾口。


  一勺。


  兩勺。


  三勺……


  蘇漠自己倒沒覺得什麼，她父親是習武的，雖然一向把她當公主寵，但她從小沒那麼嬌氣，她覺得自己動手吃飯很正常，現在吃的有點慢也在情理之中。


  但，高冷的冷大少爺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算了，看在她腦袋受傷，手臂也青紫，活動不方便，肢體也不協調，還是他來喂吧。雖然，他覺得讓他做這事比賺錢難太多了。


  冷辰風動作有些僵硬如臨大敵一勺一勺開始喂蘇漠喝粥的時候，蘇漠怔了怔，爾後，眼眶就不可遏止地紅了。


  冷大少爺以為她想起了昨天不好的事，故意凶道：「不許哭！專心吃飯。」


  蘇漠眼睛更紅，眼淚將落未落，卻在聽到他兇巴巴的話語時抿唇笑了一下，眨了好幾下眼睛，將眼淚忍了回去。


  她想，在他面前，她好像變脆弱了很多。怎麼辦，有些心情能隱瞞別人，卻是欺騙不了自己的。


  冷辰風，我喜歡你了，怎麼辦。


  冷辰風卻想，這又哭又笑的，不會真傻了吧。


  *

  等蘇漠吃完粥，冷辰風開始詢問昨天的事。


  這讓蘇漠想起來自己昨天好像錯手殺了人，她瞬間怔住，神情有些恐慌。


  冷辰風看出她的擔憂，安慰道：「我已經讓左川去看過了，被你刺傷的那個歹徒沒死，便宜他了，只是重傷。所以，你根本沒有殺人。」


  蘇漠聽后鬆了一口氣。


  冷辰風又道：「就算死了又怎麼樣？你擔憂個什麼勁？你那也完全屬於正當防衛，那歹徒活該。」


  「……」蘇漠心想，這不是不想手染人命么。


  「那兩名歹徒是不是強行給你吃了什麼東西？」冷辰風面容嚴肅。


  沒有啊。蘇漠疑惑地看著他不眨眼。


  冷辰風於是告訴她：「送你來醫院的時候，醫生檢查出你體內有致幻藥物成分，會直接導致你全身虛弱冒冷汗使不上力，否則，以你的身手，昨天怎會如此狼狽？」


  蘇漠很震驚。


  她以為她昨天身體不適是參加的運動項目太多了，超負荷運動加上夜晚睡眠不足、經期臨近引起的暫時不適，沒想到，是有人刻意要害她么？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早餐是在家裡吃的，絕對不會有問題。


  中餐是跟班裡的運動員一起吃的，吃了之後為了接下來的運動會精力能夠更充沛，她還午休了一下，醒來也沒感覺到有什麼異樣。


  下午運動會比賽項目，她的長跑、接力跑、短跑是穿插在跳高和跳遠項目之間的，喝了一些礦泉水。


  水……么？


  但是，水是班委會統一派發給運動員的啊。


  難道有人在她水裡動了手腳？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