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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舒薪被顛簸的昏了過去,再次醒來渾身都被幫助,丟在了一間破屋子裡。


  嘴裡被塞了東西,說不出一句話。


  「嗚嗚……」


  舒薪一個發出聲音,希望周圍有人能夠回應一二,但是都沒有。


  漸漸的也就冷靜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得想辦法逃走才行。


  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舒薪不知道,心裡卻萬分擔心。


  早知道便留在戴家住一晚再回家,興許就遇不上這種事情!


  戴家得知舒薪被擄走,戴掌柜立即帶著虎子前往衙門,找到了孫施說明此事。


  孫施一聽是舒薪,心裡就格外不得勁。


  因為每次出點什麼事情,和舒薪都脫不開關係。


  而第一時間,他就想到了舒家,一定是舒家在報復舒薪。


  「戴掌柜放心,等天一亮,本官立即派人去調查真相,定會把人平安救回來!」


  只是天剛剛亮,又有好幾個人來報官,說他們的女兒昨晚被幾個黑衣人擄走了。


  孫施便沉默了。


  這或許不是舒家所為,而是拐子。


  戴掌柜、虎子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兩人先回了戴家,戴珍珠立即跑了出來,「爹,可有消息了?」


  戴掌柜搖搖頭。


  戴珍珠頓時就哭了出聲,「都怪我,我不該請阿薪她們來鎮上的!」


  「不怪你!」虎子說著,扭開頭,也是紅了眼眶。


  心裡難過的很。


  更不敢去見幾個妹妹。


  虎子思來想去,還得去找沈多旺。


  可是要到哪裡去找人?

  「戴掌柜,你家馬車能不能借我一下?」


  「你要去哪裡?」


  「我得去找人幫忙,不然就看著衙門那邊,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阿薪找回來!」


  「你去吧,我去問人借馬車親自送幾個孩子回舒家村!」


  虎子點點頭,借了戴掌柜家的馬車飛奔出了叢合鎮,前往沈家村。


  他只求運氣好點,沈多旺在家,那都沒去。


  只是虎子運氣不好。


  到了沈家村,打聽到了沈多旺家。


  敲了門,是沈多旺的大嫂,「你找誰?」


  「請問沈多旺是住這裡嗎?」虎子問。


  「是住這裡!」


  虎子頓時欣喜萬分,「那他在家嗎?」


  「不在,去山裡了吧,也或許去鎮上了,不知道呢!」然後砰一聲關上了院門。


  虎子看著緊閉的房門,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去何處找沈多旺。


  山裡還是鎮上?


  可是山裡那麼大,鎮上又該去哪裡?

  沒有辦法,虎子又失魂落魄的去了鎮上。


  戴掌柜親自送舒芩、舒芪、姝姝回來,柳氏本還笑眯眯的,可見到三個女兒一個個哭紅了眼,又不見舒薪、虎子,頓時大感不妙,「你們回來了,阿薪和虎子呢,是不是買了東西要等一會再回來?」


  「娘……」


  三姐妹喊了一聲便跪在了柳氏跟前。


  柳氏瞧著眼淚頓時便落了下來,「好好說話,好端端的跪什麼跪……」說道後面,柳氏聲音都冷了幾分,整個人都顫抖著。


  戴掌柜心裡也極其難受,「那個……,阿薪昨夜在回來的路上,被拐子抓走,衙門那邊還在找人,虎子也四處奔波著,我,我先回去了,一有消息立即派人來通知一聲!」


  戴掌柜幾乎是落荒而逃,壓根不敢多待。


  柳氏只覺得腦子都是亂鬨哄的,什麼都聽不見,也不想聽見,面前一片漆黑,身子軟軟的喘不上氣。


  軟趴趴的往地上栽去。


  「娘……」


  昏迷之前,柳氏聽到了幾聲尖銳、害怕的驚叫。


  只是她怎麼也撐不起力氣睜開眼睛,看看是哪個孩子。


  阿爺、阿奶抱著小弟、幺妹回來,還哼著小曲,心裡是高興的,只是一進家門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舂娘啊……」


  阿奶喊了一聲,進了柳氏房間。


  見柳氏筆挺挺躺在炕上,面前舒芩、舒芪、姝姝淚眼汪汪,阿奶不解道,「你們回來了,阿薪呢?你們虎子哥呢?」


  「嗚嗚……」姝姝哭了出聲。


  舒芩、舒芪也哭。


  阿奶急忙問,「你們哭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大姐被拐子抓走了,嗚嗚……」舒芩說了句,也跟著大哭出聲。


  阿奶抱著孩子,愣了好一會才哭了出聲,「這天殺的拐子……」


  阿爺在門口亦然聽見,也是急的不行。


  柳氏這般明顯是嚇著了,可還得想辦法,請羅大夫來看看才行,喊了舒芩出屋子,「抱著,我去一趟村長家!」


  阿爺急急忙忙到了村長家,村長得知舒薪被拐子擄走,也是嚇了一跳,「就這麼大膽?」


  「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也不清楚,村長,麻煩你讓佑康去請羅大夫過來看看成不成?」


  「行的,行的,你等等啊,我這就跟你一起過去看看!」村長說著,怕自己一個人去不方便,又喊了袁氏一起。


  袁氏得知舒薪被拐子擄走,驚的臉色都白了白,「我拿支人蔘吧,給舂娘補補氣也好!」


  很快羅大夫來了,給柳氏把脈。


  「是驚嚇過渡,趕緊煮了人蔘水灌下去,不然怕是熬不住!」


  「我帶了人蔘過來,羅大夫你說怎麼煮,我這就去!」


  如今這家裡亂糟糟的,袁氏知道誰都靠不住,還得自己來。


  到廚房煮了人蔘湯,和羅大夫一起給柳氏灌了下去。


  村長也在堂屋問舒芩、舒芪兩姐妹,到底怎麼回事,可兩人看見的太少,知道的更是不多,也說不清楚。


  「這可如何是好?」阿爺急的團團轉。


  村長敲著桌子,「不行,我得去鎮上一趟,不管怎麼說,鎮丞那裡我有幾分薄面,總歸能說得上話,佑康,你在這裡呆著,有什麼事情跑跑腿!」又對羅大夫說道,「羅大夫,今日真是對不住,麻煩您多擔待著,這一家子著實不容易,阿薪無論如何都得找回來,如今是一刻鐘都耽擱不起,我便先走一步了!」


  「行,您放心,我先留下,等柳氏醒了再走!」羅大夫忙道。


  這個家到底有多不易,他算是從一開始就瞧著,如今一步步到今日這般富裕,只用了一年不到。


  這樣子的小姑娘,到底是讓人欽佩的。


  村長立即駕駛了馬車前往鎮上。


  忠嬸見快要午飯,也沒人過去給煮飯,便過來問一聲,得知舒薪被拐子擄走,柳氏昏厥,急急忙忙回了家,把這事告訴了忠叔、錢清榮、周欣苑。


  忠叔沉默片刻,「你和忘憂、欣苑在家裡,我和清榮去找人!」


  「去哪裡找?要我說,還是趕緊通知主子爺一聲才是!」


  「可主子爺現在在哪裡我們誰也不知道!」忠嬸憂心忡忡道。


  主子讓他們來這裡保護未來夫人,結果未來夫人被拐子擄走,他們卻在這裡吃好喝好,這次,怕是要被嚴懲了。


  「不管怎麼樣,我們得去找!」忠叔說完,讓錢清榮駕駛了馬車出了舒家村。


  周欣苑瞧著眸子眯了眯。


  多的也不言語。


  忘憂走到忠嬸身邊,沒頭沒腦的問了句,「會被找回來嗎?找回來后,清白可還在!」


  「忘憂!」忠嬸冷喝一聲,陰沉沉的看著忘憂,「別忘記了你的身份!」


  忘憂頓時紅了眼眶。


  忠嬸瞧著,想到她的經歷過往,心疼,卻還是警告道,「主子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人可以多言的,記住自己的身份!」


  又看向一邊沉默的周欣苑,「欣苑,帶忘憂下去,沒事就不要出來走動了!」


  周欣苑沉默上前,牽著忘憂的手。


  忘憂甩開周欣苑,跑進了屋子去。


  忠嬸看著周欣苑說道,「欣苑,若是你覺得呆在這山溝溝委屈了,你隨時可以走,主子那邊我自會去說!」


  周欣苑錯愕的看著忠嬸。


  忠嬸嘆息一聲,「欣苑啊,有些事情,就當是一場夢,萬萬不可沉溺其中,你努力了多年依舊沒結果,又何苦執迷不悟,我們來去主子從來無所謂,只是做人不可失去了良心,忘記了是誰把我們從那萬劫不復的地獄給拉了出來,若是連良心都丟了,又談何說愛與不愛!」


  「愛不是自私,更不是挑撥一個小孩子,這些話我只說一次,若是有下次,你就走吧!」忠嬸說完,進了廚房。


  準備煮點什麼吃,可她廚藝實在不行,最後只能作罷。


  沈多旺已經在山裡忙活了兩天,總算套中了一頭野豬,這會子正套在木頭前的大樹邊。


  沈多旺洗了洗生鏽的鐵鍋,又拿到溪邊用石頭蹭蹭蹭的擦,等到鐵鏽都沒了,才打了水回來燒,又弄了點發霉的米搓搓洗洗半天后放在裡面煮粥。


  煮出來的粥沈多旺喝了兩口,便喝不下去。


  格外想舒薪家的飯菜,想念舒薪喊他一聲沈大哥,想念舒薪含笑看著他的眼神,想念舒薪的一切一切。


  不過等天黑了就能見到了。


  到時候把野豬扛過去,想來應該會留他吃頓飯,或者住幾天的吧。


  想到這裡,沈多旺傻傻的笑了起來。


  又想到舒薪喜歡田,得託人買些水田才是。


  沈多旺腦子裡想的就是舒薪,什麼時候睡去都不知道。


  ……


  門被打開,幾個女孩子被推了進來,她們沒有被綁住,只是腳上被鎖了鐵鏈。


  沉重的拖著,走路都比較困難。


  一個中年婦人上前給舒薪腳上套上鐵鏈,又解了捆住舒薪的繩子。


  捏住舒薪下巴打量了一番,「模樣倒是不錯,值點錢!」


  然後便出了屋子,門又被關上,屋子裡頓時黑了起來。


  那些個女孩子頓時哭了起來,舒薪沒有哭,只是坐在角落裡,靜靜的坐著。


  她其實是害怕的,比較這是人販子,她也知道如果不逃走,她會被賣到什麼地方去。


  聽著那些哭聲,舒薪也有點想哭了。


  「你們別哭了,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裡才是,哭是沒有用的!」舒薪淡淡出聲。


  哭聲頓時停了停。


  「你說的輕巧,我們被鐵鏈鎖住,怎麼逃?外面有人看著呢!」一聲反駁后,哭聲更大。


  舒薪無言。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必須冷靜,必須想到辦法,必須找準時機逃走。


  靠在牆角。


  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她憋的很難受,想小解。


  慢吞吞的站起身,朝門口的地方摸過去,然後用力敲門。


  「開門,開門,我要小解!」


  不一會,門開了。


  又是先前的婦人,冷冷的看著舒薪,「你做什麼?找死啊!」


  「我要小解!」


  婦人看著舒薪,見舒薪長得確實不錯,又見她不似那些女孩哭哭啼啼,也知道是個硬脾氣的。


  「你跟我來!」


  等舒薪出了屋子,又快速的把門關上。


  舒薪看著晴空萬里,也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


  身子被推了一下,舒薪一趔趄,回頭看著婦人,不悅道,「你推我做什麼?難道不怕摔了我,臉上摔個傷口,到時候賣不出去!」


  「……」婦人被懟的一噎。


  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姑娘下了臉面。


  可偏偏人家說的沒錯。


  這摔了臉,大掌柜饒不了她!


  「在哪裡小解?」舒薪問。


  也不管這婦人的心思。


  「這邊!」


  婦人帶著舒薪到了茅房,一股子臭味,舒薪捏住鼻子進去方便好后出來。


  「我要洗手!」


  「你事情怎麼這麼多?」婦人冷聲。


  舒薪也不言語,就那麼看著婦人,婦人也盯著舒薪,兩人互不相讓。


  舒薪見婦人不動,心一狠便朝牆壁上撞去。


  「天啊……」婦人嚇得尖叫一聲,急忙抱住了舒薪的腰,只是舒薪還是撞在了牆上。


  額頭頓時腫起一個大包。


  疼的舒薪眼冒金星,舒薪卻扯出一個挑釁的笑,「這年頭,要阻止一個人尋思其實很難的!」


  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是沒遇上必死之心罷了。


  一旦有了必死之心,誰還能阻止?

  「你……」夫人氣急敗壞,「好了,我給你打水洗手!」


  扯著舒薪到了一個廚房,打了水給舒薪洗手,舒薪慢條斯理的洗,把手臉都洗了一遍,還用水漱口。


  最後才說道,「我餓了!」


  「忍著!」


  「我忍不了!」舒薪一本正經繼續說道,「你看我這身穿著,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兒,爹娘一定把我捧在手心疼愛,你到時候就算不把我賣掉,讓人去我家讓我爹娘拿銀子來贖亦是可以的!」


  舒薪說著,解下了耳圈、發圈朝婦人一遞。


  「這能值多少錢!」婦人不屑,卻還是伸手接了。


  舒薪尋思片刻,從衣領里拉出了玉墜子,「這個玉墜子,是我大哥費了好一番心思才弄回來的,據說值不少錢,就是在我們那小鎮買一個宅院都是夠的!」舒薪說著,解了下來遞給婦人,「我也不求你多的,只求不要把我和那些女孩子關在一起,給我一個房間,一日三餐要給我吃飽,我也保證不會逃跑!」


  「……」


  婦人不信。


  舒薪繼續說道,「你可以拿著這個去找人看看,值不值錢,這樣子的東西我家還有好幾個,便是珍珠、金子首飾也有一箱子,更別說田地山林,所以你們覺得我能賣多少錢,不如把我送回家去,問我爹娘要雙倍的價格,他們一定會給的!」


  舒薪慢悠悠、不疾不徐的吹噓著。


  婦人伸手拿了玉墜子,只覺得格外的圓潤,她也算見識過好東西的人,自然明白這玉墜子十分不錯。


  這姑娘要是真值錢,拿去賣了也就幾百兩,還是賣那種地方去。


  要是送回家能翻倍,倒也不錯。


  「你等著,我給你做吃的!」


  「多謝了!」


  舒薪靜靜的坐著。


  暗暗的噓了口氣。


  等婦人把麵條煮好端過來,舒薪小口小口優雅的吃著,便是喝湯也沒弄出一點聲響。


  婦人瞧著,覺得舒薪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尋思片刻,還是決定先把舒薪關到獨立的房間里。


  這個房間就好多了,有一張床,一床被子,角落有一個恭桶,再沒其它東西。


  「你最好老實些,別想著逃跑!」


  「你放心吧,我不會逃跑的!」舒薪十分乖巧的說著,坐在了床上。


  婦人看了看舒薪,才出了門,把門給鎖上。


  去找大總管說這件事情。


  大掌柜是一個五十來歲的婦人,很是富態,笑起來慈祥又和藹,誰能想到這樣子一個婦人是拐子頭頭,手段還狠辣。


  「大掌柜,其中有個女孩子說,希望我們把她送回家去,還說我們賣她多少錢,可以問她家人要雙倍!」


  大掌柜看著面前的婦人,冷笑道,「你相信?」


  「她給了小的這個!」婦人說著,把玉墜子遞上。


  大掌柜伸手接了,仔細看了看才說道,「這玉墜子水潤圓滑,透明光亮,倒是難得一見的珍品!」看向婦人,「把人帶過來我看看!」


  「是!」


  舒薪被婦人喊出來的時候,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她們被關著的地方外面確實很多人把守,都是一群膀大腰粗的男人,一個個看著就凶神惡煞的。


  舒薪低下頭跟在婦人身後。


  進了大廳,就聽到一聲,「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到底是誰家的寶貝女兒!」


  聲音很輕,很暖,很容易迷惑人心。


  舒薪抬頭看去,是一個很富態的中年婦人,此刻正含笑的看著她。


  大掌柜在看見舒薪瞬間就笑了,「你說你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可真是個能說會道又極會揣摩人心。


  三言兩語就讓大蓮信了她。


  要不知道明確知道這姑娘的長相,她也差點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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